《如果这是轮回》妖脱士

8、八

　　一早，桑晴敲开了忘天涯的房门。
　　忘天涯不解地望着她，最后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盘子上。
　　“我给你送早餐来了。”桑晴边说边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忘天涯抿着唇，看着她将盘子放在桌上，然后一一端出餐点，最后坐了下来。
　　“你可以走了，还有下次这样的事不用你做。”
　　“没关系啊。反正我也要吃。你干吗站着，快来吃啊。”说得好像她才是这里的主人似的。
　　“回你自己的房去！”
　　“一个人吃很无聊。”桑晴笑笑，继续喝粥。
　　“我说出……” 刚张开的嘴立刻被一只烧卖塞住。忘天涯只能目瞪口呆地瞪着她笑得一脸灿烂。
　　“好吃吧！这是我做的。”可惜忘天涯的脸色越来越差，“别这么小气嘛！不过是一起吃饭而已。”
　　“你听不懂我在赶你吗？” 妈的，这个女人想怎么样？
　　忘天涯气极地站了起来，真不懂自己怎么会和她耗到现在，直接拎出去不就完事了。
　　“主人，该出发了。”这时寒若水突然步入屋子，不想竟然看到了桑晴。
　　忘天涯站了起来，“提醒你马上离开。”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理睬她走了出去，寒若水立刻跟在他身后，走之前眸光还不忘冷冽地瞟桑晴一眼。
　　桑晴的目光与她交会。如果她没记错，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忘天涯的护卫，奇怪她的眼神竟然充满了敌意，不记得自己得罪过她呀？
　　“等一下！”两人刚走了几步，桑晴就跑了过来。
　　她的手里已多了把伞，“拿去。今天看来会下雨。”
　　“拿着啊！秋天了，容易感冒。”见他不响，桑晴二话不说就将伞塞进他怀里，然后连拒绝的机会也不给他转身就走。
　　忘天涯迷惑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悄然皱起了眉头。他们有那么熟吗？怎么她说话的口吻仿佛他的妻子？而她又如何能如此自然地去关心一个陌生人？

　　“下个月十五老夫的六十大寿准备得如何了？天涯。”宫天翔问道。
　　“依照义父的意思已经广发帖子，各大门派以及商界不少前辈到时也会前来道贺。”
　　“嗯，我就知道交给你办一定没问题。不过，这次我还想请一个人，要你亲自去一次。”
　　“义父说的是杨福全吗？”
　　“正是，他的势力现在越来越大，再加上朝廷中还有靠山，势头直逼我们宫家，自然要多加留意。哎，义父是老了，将来我的产业也不都是你们的？！”说着，宫天翔一双精明的锐眼望向了忘天涯。他在他身边也快十年了，可是这个孩子始终让人无法全看透。当年收他为义子，除了他出众的才能外还因为对他总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但对任何人都不得不提防啊。
　　“孩儿未曾想过这些。况且义父必定还会有更大的成就。”
　　“此话怎讲？”
　　“孩儿为义父的六十大寿准备了一份贺礼，义父看了就明白了。”
　　“哦？是什么？”
　　忘天涯随即扬手示意，立刻有人上前将一本发旧的册子递给了上来。
　　宫天翔接过册子翻了几页，突然兴奋无比地叫了起来，“《萧阳至胜》的第十层？！”
　　“是，孩儿知道您找这本书二十多年了，特地派人四处打听，近日终于在昭阳国发现了它。”
　　“哈哈！是吗？这真是太好了！”宫天翔朗声大笑，目光仍舍不得离开那本册子。他一生痴迷于武学，年轻时曾拜一代武林泰斗方萧阳为师，传授他独门绝学《萧阳至胜》，但只练到第九层，方萧阳就过世了，临死前他将最后一层记录了下来但却并没有传于他！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苦苦找寻，没想到现在终于得手了！这怎么能叫他不兴奋雀跃？！
　　“做得好，天涯，不愧为我的义子！”宫天翔拍着忘天涯的肩，再一次打量着他。他的衷心十年如一日，但太过于衷心了也会叫人怀疑。可是这次，他竟然将人人梦寐以求的《萧阳至胜》献给他，或者真的是他想多了？
　　忘天涯望着宫天翔兴奋无比的表情，微微勾起了唇角，眸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桑小姐，外面有个自称是你师兄的人找你！”一个小厮跑到桑晴的房中说道。
　　百无聊赖的桑晴立刻站起了身。难道是城戚，他怎么会来到这里？一边想着人已飞快地跑了出去。
　　刚到门口，便看见一个俊逸挺拔的身影正来回踱着步，不是城戚是谁？
　　“城戚！”桑晴立刻兴奋地迎了上去。
　　“桑晴！”城戚闻声立刻抬头走了过去，桑晴这才发现他的脸上写满了忧愁。
　　桑晴收住了笑容，问道：“城戚，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你脸色不太好。”
　　城戚眉头深锁，叹了口气道，“桑晴，赤妍……她被绑走了。”声音中透着浓浓的疲倦。
　　“什么？赤妍被人绑走了？怎么会这样？”桑晴睁大了明眸，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原来，自从知道桑晴找到了宫严后他们就再没有什么她的消息，大家都有些担心，但是医馆每天都很忙城戚根本走不开。赤妍决定一人去一趟尚遥国看望桑晴，城戚纵然百般不放心，但是拗不过赤妍，于是就让自己的徒弟大双陪同她前去。
　　谁知刚到尚遥国，赤妍就碰到了麻烦。
　　那日，她和大城走在街上看见一个肥头大脑的男子在调戏一个姑娘，而周围的人竟然都视若无睹任由那男子胡作非为。赤妍实在看不下去，顿时火冒三丈，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大双想拦也来不及。
　　“你干什么？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女？！放开她！”
　　“谁敢坏本少爷的好事？”那男子转过头看见了赤妍，一双细小的绿豆眼顿时睁得老大，露出一副色迷迷的表情，“哟，原来是个美人儿！”说着，还欲伸手摸上她细白的面颊。
　　赤妍重重地打开了他的肥手，“滚开！立刻放了她。”
　　那男子□□着望向赤妍。“要我放了她可以啊，你跟本少爷走吧！小美人，呵呵……”这个美女比起天香阁的花魁也毫不逊色呀。
　　“啪！”火爆的赤妍二话不说给了他一个巴掌。想她也曾是一国的公主，哪能容忍别人如此对她？！
　　“你……你！”那男子恼怒地瞪着赤妍，她可知他是富豪杨富全的儿子杨富贵，谁人见了不让三分！而她一个小小的女子竟敢在众目睽睽下扇他耳光？这口气他怎么能咽得下？！ “来人，给我将她抓起来！本少爷就不信治不了一个小娘们！”
　　“放开我！放开我！”赤妍又踢又咬，试图阻止他们靠过来。
　　大双见了立刻与那帮人打了起来，虽然他的武艺不错但是毕竟寡不敌众，赤妍很快还是被抓住了。
　　“哈哈！”杨富贵大笑，“带走！等进了杨府，本少爷有的是时间，看你再怎么逞强！”

　　“我知道后连夜赶过来，潜进杨府多次，可是几次探查都找不到赤妍，不知道她被藏哪了。”难道杨府有什么密室？不知道现在赤妍到底是何情况，他真是担心得寝食难安。
　　“杨富全？是杨富贵的儿子吧！我听说过，这个人在尚遥国几乎无人不晓，十足色胚一个，但因为其父亲的权势没人敢治他。”
　　“是，我后来去打听过了。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救赤妍。”他望向桑晴。
　　桑晴想了想，“是，我想也是，也许他可以救赤妍。尚遥国能和杨府相当的也只有宫府了。我这就去找他，你放心，一定可以救出赤妍的。”

　　费了一番功夫，桑晴总算在宫家的一家商行内找到了忘天涯。
　　“杨富全？”忘天涯眯起了眼，就是宫老头要巴结的对象？
　　“是，请你帮忙。赤妍她是我师兄的妻子。”
　　“我帮不了。”
　　“什么？”桑晴不敢置信地叫了起来，“宫家的势力并不比杨家弱，只要你一句话，我不相信这是一件太困难的事。”
　　“我不想。”面对桑晴的焦急，他谈谈地吐出三个字。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为什么你不愿意？”
　　“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去和他们作对？”杨家对宫家的事业还有利，更何况，同为富豪，他们还有官路。作为一个商人怎么会做对自己没好处的事？
　　“微不足道？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轻巧？”桑晴感到自己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
　　“我不是慈善家，下次不要为了这种小事找我，我很忙。”说着，忘天涯就要走。
　　“不！”桑晴冲到他面前，拦住他。“天涯，不是这样的。人与人之间不是只有利益而已的。”这不是他告诉她的吗？他怎么可以全部忘记呢？“算我求你，求你，帮帮我，好吗？”
　　天涯，你曾经有过怎样的痛楚才变成今日的样子？而我竟然一点也靠不近你，现在的我在你心里什么也不是吧。
　　她的手紧握他衣襟的下摆，眸子闪着令人爱怜的光芒。“我说了，我不想。”然后，他扯开她握住他衣襟的手。
　　桑晴呆呆地立在原地，沉沉的失落包围了她。
　　他的冷漠，她的无力。
　　现在该怎么办？忘天涯不帮她，宫天翔更不可能，宫嗷这几天又不在府中，她还可以求谁？
　　或许——只有最后一条路了，再坏也不会坏过现在了。
　　桑晴握紧了拳头，她只好——赌一回。
　　赌，天涯，我在你心里真的什么也不是吗？

　　傍晚，忘天涯回到宫府。看见宫府门口站了一个英挺的男子，脸上的表情十分沉重。那人也显然立刻发现了忘天涯，两名男子同时停步打量着对方。
　　他就是忘天涯吧，之前见过他的画像，除了那种冷然的气质之外确实很像。
　　“想必这位就是忘公子，在下俞城戚，桑晴的师兄。”
　　忘天涯只是微微颔首。
　　“不知忘兄可曾看见桑晴？”他也没时间寒暄了，桑晴从早上出去就没回来过，不知怎么样了。
　　忘天涯闻言陡然皱起了眉头，“她没有回来？”
　　城戚一怔，“听府上的人说她上午出去后就再没回来过。”怎么会这样？桑晴不是那种不交待一声就乱跑的人。
　　“难道……难道她……去了杨府？！”
　　忘天涯眯起了双眼，冲动的女人！杨富贵的好色她不知道吗？！还送上门去！

　　桑晴并不笨，像她这种没身份的人，杨府是不可能随便接见的，所以她抬出了宫府的头衔，就容易多了。
　　杨富全不在，只有他那色胚儿子杨富贵。他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一双绿豆般的小眼在见到了桑晴后立刻大放光彩，差点没流口水了。最近他真是好运啊，竟犯桃花运，而且都是上等货色，哈哈。
　　“不知姑娘前来杨府有何贵干啊！”他流里流气地问。
　　“今日冒昧前来确实有要紧的事。不过是一点私事，与宫府并没有什么关系。”桑晴拼命压抑自己不要露出厌恶的表情。
　　“哦？私事啊？”杨富贵不怀好意地笑了，“美人儿的私事我最爱听了，哈哈，你说吧。本公子一定会帮你的。”送上门的哪有不要之理？
　　“就是前几日公子请进府的那位姑娘，希望公子可以放了她。”
　　“姑娘？我这里哪里来的姑娘，真要说有，不就是你吗？美人儿？”说着，他向桑晴伸出恶心的肥手。
　　还没钩着人，桑晴已伸出一脚将他踢在地上，杨福贵立刻发出了杀猪般的吼声，又是个泼辣的娘们！
　　“放不放人？！”桑晴对着趴在地上的猪又是一脚。
　　杨福贵吃痛地大叫，“妈的！到了我的地盘还敢撒泼！来人！给我抓起来！”他管她是谁，进了他的门就别想出去！
　　立刻一群剽悍的大汉围了上来将桑晴绑了起来。
　　而从头到尾，桑晴连挣扎也没有，出奇得柔顺。
　　第一步成功了。

　　一大早，杨府来了一位稀客，杨富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他们和宫府素来没有太多来往，一时倒也摸不透对方的来意。
　　“冒昧来访，还望前辈见谅。”
　　“忘公子客气了。老父对你也是早有耳闻啊，城北谁不知忘公子年少有为啊！”杨府能够富甲一方，四通八达，除了连带的关系，与他自己的处世待物也是分不开的。几句话说得客气周到。
　　“前辈过奖了。家父对前辈也是久仰大名，只是一直苦无机会结识前辈。”
　　“哈哈，是嘛，老夫也正是如此想的。”虽然自己的实力并不比宫天翔差，但对方也是十分厉害的角色，不到万一还是不要做敌人比较好。
　　“所以，家父这次特命忘某邀请前辈参加他老人家下月十五的六十大寿，还望前辈可以赏光出席。”说着，命人递上了请帖。
　　“那实在是杨某的荣幸，请代为转告宫庄主，老夫必当前去贺寿。”
　　“一定。家父想必会很高兴。”忘天涯颔首，“那么，在下也就告辞了。”
　　“忘公子难得前来，不如留下用餐。”他客气地说道。
　　“多谢前辈美意，只是在下还有事在身。倒是劳烦前辈代忘某多谢令郎，义妹多有打扰之处，感谢他的款待。”
　　“义妹？”
　　“是。在下的义妹也是宫府的大夫昨日应杨公子之邀来贵府作客，也打扰了一整日了，实在是有劳了。”
　　杨富全立刻脸色一变，自己儿子的毛病做爹的还能不知道吗？这个忘天涯好厉害的角色！
　　“啊，这样啊。那不如忘公子先在这等着，老夫这就让犬子送令妹出来。” 这个兔崽子，又给他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