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10 ...
-
白堇到家没多久，就看到了许酣发过来一条讯息。
许酣：不好意思老白！前面学校里有人借了伞给我，我本来想跟你说的，结果手机没电了！
你现在应该回去了吧！
白堇：不回去我难道还留在学校里下蛋吗？
许酣连忙扣了好几个对不起过来，下一秒直接一个电话轰了过来。
白堇刚接起，就听到他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嗓门，说：“你要不要猜猜是谁借我的伞？”
不以为意的白堇：“不是傻子应该干不出来这事。”
许酣：“什么意思啊？”
“大雨天还把伞借给别人，不是傻子是什么。”白堇收拾好了衣服准备进浴室洗澡，冲手机说道：“没事我挂了啊，要去洗澡了。”
“哎——”
下一秒，许酣的声音被直接斩断在了屏幕里，他看着黑下去的屏幕愣了几秒，忍不住啧啧两声，自言自语道：“算了，反正又不是我喜欢他。”
……
浴室内热气氤氲，白堇的手摸向了自己的脖颈处，触碰到了一点微凉。
昨天她就发现了，这条闲承月送她的琥珀项链竟然一路跟着她，从2021年回到了2012年。
这是可能发生的事吗？未来的东西跟着人一起进行了一场时空的穿越。
可无论白堇相信不相信，这条项链都在她的脖颈上，比起将它称为是意料之外的奇迹，白堇觉得它更像是一个时时刻刻的提醒。
打开花洒，她仰头缓缓闭上了眼，温热的水流将她牢牢包裹，世界沉寂到只剩下哗哗的水流声。
浴室门被人敲了好几下，直到后面越来越不耐烦了，外头的人才开始有了砸门的趋势。
白堇回过神，关掉水，听到白羽花一边砸门一边在门口大喊着：“好了没小王八蛋，你他娘搁里面下崽呢！”
白堇穿上衣服，刚拉开门，白羽花就从旁边挤了进来，抱着马桶吐了条河。
白堇斜眼看着她，没好气地说：“家里不让你喝酒，你就跑外面喝，喝完了还要特意跑回来吐给我看吗？”
白羽花胃里难受，没理她，等她全都吐完了，胃里总算舒服了点，才瘫软地坐在地上，连眼皮都懒得抬。
“你知道个屁，我要是不喝，江咏戈就要变你后爸了。”
“什么歪理。”白堇嘴上嫌弃，还是走过去把白羽花从地上扶了起来。
白羽花一身酒气，熏得白堇直皱眉，她把老娘扶到沙发上躺着，才听到白羽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慢慢说：“我就是要喝多多的酒，好让那个姓江的看清我到底是什么人！省的他一天到晚惦记我，烦死人了！”
白堇几乎没有看到白羽花红过眼眶，她眼里血丝遍布，蒙着一层水汽，亮晶晶的，像两颗饱满莹润的红石榴。
以前白羽花回来，不管她干了什么，白堇都不会过问。
母女俩一个在客厅，一个在卧房，明明只隔着一堵墙，却像是两个跨越鸿沟的世界。
白堇见过江咏戈，他来家里找过白羽花，对白堇也是极好，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白羽花对他的态度，除了敷衍，就是恶劣。
可就算如此，他还是对白羽花趋之若鹜。
曾经白堇也以为江咏戈会成为她的继父，但结果并没有发生，所以她一度认为是江咏戈终于受够了白羽花。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白羽花嘀嘀咕咕着犯了困，夏季的尾巴还是闷热的，夜里却容易着凉。白堇去白羽花的房间抱了床薄毯来，盖在白羽花的身上。
屋外的雨还在下，当真有下到第二天的趋势。班主任早早让班委通知了今天的晚自习取消，白堇洗好澡，又自己弄了点晚饭吃，剩下的时间就窝在了房间里。
她也不知道这大下雨天的能干嘛，干脆写起了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写着写着，卷子就变成了俄罗斯方块。
没有21年的手机大屏幕可以看，只能盯着老人机的像素小屏，八点多的时候，白堇就已经感觉眼皮撑不住的犯困。
她起身去厕所，经过客厅的时候屋外猛地打了个响雷，亮白的闪电一瞬间将黑夜照得宛如白昼。
白羽花被雷声吵得梦呓了几句，白堇没听清，她整个人如同石化般僵在了原地，一瞬不瞬地盯着窗外的前院，感觉后背蹿上了一股凉意。
就在方才闪电亮起的一瞬间，她似乎看到院子的铁栏外站着一个人。那人撑着伞，安安静静地站在雨里，面朝她家的方向一动不动。
白堇几乎以为自己跟他对上了视线，在闪电的光芒褪去后，那人又重新没入了黑暗。
她也不知道对方到底走了没，大雨磅礴的黑夜，一切看上去都是一团墨渍的形状。
白羽花睡得香甜毫无知觉，白堇却听到了自己胸腔里的心跳声。她想逃回房间去，脚下刚挪动了一步，又硬生生改变了主意。
然后她硬着头皮，从茶几的桌子上摸出了一把剪刀握在手里，朝门口走去。
屋门打开的一瞬间，雨水和冷风没有任何阻碍地闯入进来，白堇站在黑夜里打开手电筒的灯光往雨幕里照去。
院子里空无一人，原本围栏外站着人的位置也是空空荡荡。
那人就如同黑夜的鬼魅，无声无息地来，又化作了一道暗影，悄无声息融进了阴冷昏黑的雨夜中。
*
白堇第二天醒的时候下床，脑袋晕乎乎的差点没给她一头栽进鞋子里。
鼻子有点塞，嗓子还有点不舒服，估摸着是昨晚吓感冒了。
夜里的那个人影，她琢磨了一晚上也没琢磨出来到底是谁，唯一可能的，就是那个在未来绑架了她的人。
说起那个绑架犯，白堇感觉有些微妙。那人不仅认识她，对她似乎还抱着……一种病态的喜爱？
白堇不是没人追过，但那些人她不喜欢，于是为了不再给予对方任何希望，拒绝之后她就不会再跟他们有任何联系。
难道是某个被她拒绝的追求者之一？
这样一来抛弃什么的，似乎也能对得上话。
“因爱生恨么……”她坐在床沿嘟囔着，鼻涕无知无觉地流了下来，赶紧抽了纸把两个鼻孔都堵着。
把沙发上的白羽花叫醒，白堇边往书包里丢了一卷纸。她整个人难受得要命，朝慢慢苏醒的白羽花伸出手。
白羽花抬眼瞅着她，打了个哈欠：“干嘛？”
白堇说：“感冒了，给点钱，我要去买药。”
“上次小月不是拿了一袋吗？”
“那些都是消肿止痛祛疤的。”她也没想到，那么多的药，真等病的时候竟然一个都用不上。
白羽花说：“感冒多喝热水，吃什么药。”
白堇懒得理她，直接把沙发垫往上抬了抬，然后从沙发垫下面抽了一张被压得平整的纸钞。
白羽花看傻眼了，说：“你怎么知道那里有钱的，我都不知道。”
“您那钱跟大风刮来似的随手乱丢，能知道就有鬼了。”说完，她背了书包出门，临走前回头嘱咐了白羽花一句，“桌上有早餐，记得吃完再去上班。”
屋内传来白羽花不耐的回应：“啰嗦，快滚吧。”
白堇打开门，也傻眼了。
闲承月撑着伞站在大门外，整个人带着清晨的雨气，不知道在雨等了多久。听到声音，他抬头望了过来，清冷的面容上顿时挂了一层浅薄的笑意。
“呦，一起上学啊。”白羽花突然从屋里探出了一个脑袋，冲闲承月挥了挥手。
白堇怕她老娘口无遮拦地会说些什么，于是将人往门里一推，砰一声把门严严实实关上了。
世界就此安静，白堇松了一口气。
闲承月是来还伞的，两人就顺便一起去上学。然而一路上沉默无言，氛围有些微妙。
白堇感觉再沉默下去她就要升天了，于是没话找话，问身边的人：“你是什么时候搬来海花的啊？”
这是他们相遇以来，第一次谈及过去。
闲承月看了眼左右的车辆，自然地走到马路外侧，说：“初二搬来的，好像是09年的时候。”
“我都不知道你也到海花来了，”白堇说，“直到高一放成绩榜的时候看到了你的名字，就排在第一个。”
她笑着，好像当时考了第一的人是自己，一脸骄傲地说：“不过我也在榜上，你估计没看到，我在最后一个。”
闲承月奇怪地看她：“确实没见过，倒数第一还能这么开心的。”
白堇呸了一声：“什么倒数第一，那是百名榜，我是整个年段第一百名！”
她一激动就咳嗽，咳着咳着鼻涕就要流出来。怕闲承月看见，她赶紧捂住半张脸，同时转过身去背对闲承月，说：“快快快，帮我把书包里的纸拿出来。”
“流鼻血了？”闲承月看她捂着鼻子一脸焦急的模样，说，“哪边流的，另一只手举起来。”
说着，就要来扒她的手，一本正经的严肃：“挡什么，我看看。”
白堇感觉那股粘液快流到了嘴里，急得眼泪都要飞出来了，偏偏闲承月还要来扒拉她，气得她一边躲一边吼道：“鼻涕！是鼻涕！”
路边的行人：“？？？”
咦，流鼻涕还要喊这么大声啊。
闲承月也没想到，原地愣了几秒才想起来用空出的手去拉白堇的书包，从里面抽出了一卷纸来，还好心地扯成了好几段才拿给白堇。
白堇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生无可恋地擤完，她也不想再继续怀念从前了。怀里抱着那卷纸，像个游魂似的默默往前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1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