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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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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内,宁国侯及其夫人,秦良皆已落座,众人一头雾水,不知到底来此为何。
不多时,秦桑款款而入,身后小厮拽着下毒之人。
宁国侯夫人大惊失色,“桑儿,这是何意?”
秦桑命人将下毒之人双手缚上,口贴布条,对着父亲母亲略福了福身子,“父亲,母亲,大哥,此人在我院中行偷窃之事,今日桑桑想请大家做个见证,来日也无人敢说女儿冤了她去。”
“敢在府中行不义之事,必然要严惩不贷,你且坐下,细细说来。”今日休沐在家,本想与夫人一同在家赏花看水,此时听秦桑此言,也是怒不可遏。
秦桑欠身,坐与秦良身旁,见大哥也是一脸怒色,轻轻点头示意,微开檀口,“此人在我院中日日做工,今日晨起竟被谷穗当场抓获,私拿女儿小厨房的燕窝往出卖去,此前还不知都偷过些什么。”
喝了口茶水,秦桑继续道,“女儿今日将她带到父母亲面前,也是为了日后免了闲话,免得有人说女儿人性娇蛮,肆意妄为,不懂怜悯下人。”
秦良听言,眉头紧锁,也开口道:“这燕窝乃是名贵之物,这下人手脚如此不干净,儿子也觉妹妹所言甚是,若不严惩,此后若再有手脚不干不净的人,岂不肆意妄为,只觉我侯府内无家法惩戒不成?”
宁国侯微微点头,看向秦桑,“此事必不能轻饶,又发生在你院内,按你想法处置,不必回了我,只一条,不可轻纵了此行。”
又看了夫人沉了的面色,“此事昭告府内,便说是我的意思,以后若再有人敢行此事,一律严惩不贷,必不会有人敢在背后嚼舌根,说你任意胡为。”
说罢,秦桑对谷穗耳语几句,将人带到府中最显眼处,打四十板子,必要府内之人都看到。
宁国侯夫人王氏将秦桑招到身边,一脸愧疚,“这人若不是母亲那日要给你院内,必不会出此种事,怪母亲失察之处。”
秦桑忙抚了抚母亲的手,安慰道,“这怎能怪母亲,母亲也是好意,女儿懂得,且今日大哥就要回了校练厂,一家人在一处也要开心些,莫要让大哥担心。”
宁国侯夫人点头也道如此。
“女儿暂且退下,且去梳妆打扮,来得匆忙形容不整,待午膳时再过来。”
宁国侯夫人哪有不允的,当下便要叫贴身侍女送了秦桑回去。
秦桑忙拒绝,只道在府内哪还需要这般复杂。
宁国侯点头,一派欣慰之色,待到秦桑出了门,才拿起夫人的柔荑,轻轻抚摸,也不避讳儿子还在堂内,只道,“桑儿自落水后,瞧着行事成熟了不少,往时若遇到此种事情,定是狠不下心,帮忙求情的,这下你也可放心啦?”
宁国侯夫人,满脸羞郝,使了力去拍夫君大掌,轻声说,“儿子还在,也不知避讳。”
登时,宁国侯一记眼刀,瞥向大儿子,眼里明明白白写着,还不快走。
秦良正看得津津有味,自小到大,父亲母亲的感情一向便好,只那萧姨娘耍了狐媚手段才得进府,入府后也不见父亲去过,渐渐的母亲也原谅了父亲,只是父亲还是常年这般小心翼翼,只怕再惹了母亲生气。
等到堂内只宁国侯夫妇二人,王氏才显露出娇羞的一面,嗔骂道,“儿女如今都大了,你也不知羞,还如往常一般不顾场合。”
宁国侯看着夫人如此娇羞模样,面若桃李,爱不释手。
王氏早过青春之年,又为他诞育了一双儿女,眉角唇间依旧皆是风情,又保养得极好,看不出丝毫岁月流逝的痕迹,宁国侯心中极爱。
又碍于白日,只得压下心思,执了夫人的手,出门赏花看水。
秦桑捧了串时节刚下的荔枝,行至玉兰受罚之处,叫了小厮搬来椅子,悠哉地坐在阴凉之处,素白的手指剥着荔枝,这荔枝选得极好,颗颗饱满圆润,个头又大,兼之一早小厮就拿冰水冰了,她吃的好不舒爽。
廊中人来人往,不时有人窃窃私语,想来此事不多时便会传到萧姨娘耳中,目的已经达到,秦桑见玉兰大有承受不住之态,懒懒地命了停手,明日再罚,又命人将其抬回了你弄玉小筑。
路上谷穗忍不住好奇,悄悄询问秦桑,“小姐方才在堂中,为何不在老爷夫人面前说出事情实情,玉兰定是逃不过一死的,连带着萧姨娘也吃不了兜着走,这下可不便宜了她。”
秦桑眉头一挑,脚步不停,“便宜?玉兰不死用处才大,当时若我揭露此事,玉兰自知难逃一死,自然也不会供出那毒药是萧姨娘给她的,我没有切实的证据能证明毒药出自萧姨娘之手,万一被她倒打一耙,往后想抓她就更难了。”
“如此倒更好,也让她尝尝自己酿的苦果。”
兰院中,秦瑶急急跑来,还没进门,萧姨娘就听到她的声音,“娘!出大事了。”
“何事如此慌张,你且坐下,”萧姨娘挥了挥手,屏退身边侍女。
“秦桑将玉兰抓了起来,送到了父亲面前,此刻正在庭中受罚呢。”
“此事当真?可说是因为何事抓的?”
“千真万确,我刚从那玉兰受罚之处来的,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听说是因为偷了秦桑房内的燕窝出去倒卖才被抓到的,罚了四十大板,这惩罚可不轻啊,她不会为求自保供出我们吧。”
萧氏长了一双吊稍眼,气得瞪了秦瑶一眼,“你重活一世怎么还这样耐不住性子,若是玉兰敢供出下毒之事,挨得可还止四十大板?那王氏向来疼秦桑如命,还不立刻发落了玉兰,要了她的命去。”
秦瑶听了萧氏所言,心也安定了些许,又将乞巧节那日在林中偷听到的林砚与属下的对话复述给了萧氏,“女儿也是一时着急,实在是这一世的事情发展出乎意料,与前世发展的大相径庭,还请母亲多加指点。”
“想来或许是你重生了,有些事情也因着你的重生有了些许改变,这倒也不怕,且你不也说了,前世你也是那二皇子的枕边人,被他连累而死,此番只要能把握住林砚那小子,还愁日后这太子妃,皇后之位不归属于你?”
萧氏眼珠滴溜溜地转,复又将眼珠子定在秦瑶身上,“你方才说,林砚已经开始计划要置二皇子于死地,我们何不加把火,利用这二皇子靠近林砚?”
屋内香炉中青烟袅袅升起,这母女俩低着头凑在一处,窃窃私语。
弄玉小筑内,秦桑梳洗完毕,八宝玲珑头面配上绣了金丝海棠的衣裙,衬得她本就精致的五官尤为夺目,一双星眸威不露。
谷穗将玉兰拖至秦桑面前,秦桑瞧着座下那身沾血迹的女子,微低眼帘,摆弄着指甲,“你可知为了我今日没当即要了你的命?”
玉兰濡了濡嘴唇,她今日已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没料到秦桑竟放了她一马。
“你不知也没关系,我只问你萧姨娘除了让你给我下毒,可还有别的。”
玉兰低头不语。
“你为何愿意为她卖命?你可知谋害侯府嫡小姐,长宁郡主是什么罪名,足以诛灭你九族。“秦桑言语冰冷,挑了最重的词说与她听。
玉兰神情终于有了波动,猛地抬头,看向秦桑,那眼中似有火花,“奴婢并不知,还请小姐放过奴婢家人,奴婢愿全部说与小姐。”
秦桑扬了扬下巴,示意小厮给她松绑。
玉兰声音微哑,“萧姨娘拿奴婢家人威胁奴婢为她办事,让奴婢将苦寒草下在夫人每日所饮的茶水之中,后来刚进夫人院里,还未来得及下手,便被指到了小姐院中,于是萧姨娘便命令奴婢将苦寒草下在小姐茶水之中,可小姐平日服侍并不让奴婢近身,奴婢无法,才想到了小姐每日所食的燕窝。”
玉兰咽了口口水,继续道:“不过小姐不用担心,奴婢未曾得手,第一日便被谷穗姑娘发现了,逮了来。”
谷穗听到这,着实气不过,啐了一声,“这萧氏真是好毒的心思,入府做个姨娘不够,竟是想要小姐和夫人的性命。”
玉兰低着头,不敢言语。
秦桑眼神凌厉,“如不是及时发现,怕不是我和母亲都要殒在她手上。”
“玉兰,我可保你父母家人,派人日日看顾他们,只是,你也要替我办件事,事成之后,我便将你与你家人尽数送出京都,让你们过上正常日子,你说,可好?”
玉兰听到秦桑愿保她的家人,登时挺起上身,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秦桑背后地王氏家族和宁国侯府,若说保她,那她家人定然无恙。
“只要小姐愿保玉兰家人无虞,玉兰万死不辞,小姐吩咐,莫又不遵。”
“我只要你,装作被我责罚恨毒了我,萧氏计划未曾败露的样子,日日去兰苑汇报情况,说一切顺利,将萧氏让你对我和母亲所作,原封不动的对萧氏做了就好。”秦桑轻启朱唇,这样狠毒的话语便轻易吐了出来。
“玉兰谨遵小姐命令。”
“好了,为了不让萧氏起疑心,明日你还要去领剩下的板子,我会让谷灵给你送了药去。谷灵带她下去好好养伤。”
谷穗在一旁恍然大悟,还是小姐聪明,原来这玉兰还有这般大的用处。
香料房内,林砚身为管事,可随意进出巡视检查,他随手捻起一块香饵,放在鼻尖轻嗅,馥郁的香气涌上鼻腔,略皱了皱眉头,喊来香房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