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星永夜将近》惜命大人

73、承诺

　　晚八点五十分，距离婚纱店打烊还有十分钟，2413将车停在白天的位置。

　　“小刺团儿，你下去取照片吧！我有些累了，想在车上待着。”副驾驶位的菘蓝怀里抱着玩偶，盯着车窗外还剩几盏灯的婚纱店神情难测。

　　2413解开安全带，“那你在车上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几分钟后，2413提着袋子坐进车里，菘蓝看见廖轻在向她这边挥手，简单的挥舞两下手以作回应，廖轻接收到之后回了句‘明天见’，便和齐奇一起关了店里的最后几盏灯。

　　“要不要现在打开看看。”2413将袋子给菘蓝递过去。

　　菘蓝接过袋子放到腿上，低头看了眼，“回去一起看吧！”

　　十几分钟后，2413将车停入新星历大厦地下停车库，取出后备箱的战利品，和菘蓝一起上楼。

　　客厅里，2413将战利品整齐摆放在茶几上，为它们分配去处。

　　“这个大熊猫玩偶送给姐姐，这个斑点狗送给菖蒲，嗯~这个丑袋鼠就送给天冬哈哈，那这个靠枕就留给瞿麦姐吧！还有最后一件。”2413盯着桌上的那个栈渡码头的纪念摆件，摸着下巴想了想，“嘿嘿，这个就送给......”

　　“小刺团儿，过来。”一旁的菘蓝打断2413的思路，2413寻声走去，两人一同窝进沙发，翻看下午拍摄的照片。

　　明明说是五张免费拍摄，实际上里面却有好多张，还有一部分是廖轻未经二人允许偷偷抓拍的瞬间。

　　“没想到那家伙还挺会拍的。”2413指着其中一张抓拍赞叹，照片中正是菘蓝换第一套时，2413将其抱起被她亲吻额头的画面。

　　“嗯，确实。”

　　“菘蓝当模特时也会被拍这么好看的照片吗？”2413突然冷不丁地询问，她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菘蓝的艺术照写真什么的。

　　“嗯。”菘蓝翻看着相册略加思索，“也不全是，具体得看摄影师的技术吧！偶尔也会碰上技术不行的，不过也还好，只要气质颜值在线，技术只是锦上添花吧！哈哈，不过这样说的话好像有些对不起那些摄影师吧哈哈。”

　　“等一下。”2413伸出手将相册停留在其中一页，那是她看见菘蓝最后一套婚纱时将她抱起的画面，微凉的手从菘蓝手上方飘过，2413将那张照片从页子里抽了出来，“这张我要拿走，可以吗？”

　　菘蓝急忙掏出手机，拿过2413手中的照片，咔嚓。

　　“好了。”

　　2413接过菘蓝手中的照片，定睛看了几秒，“明天让她们把电子版的也发给我们吧！这样以后照片损坏了还可以重新打印。”

　　“嗯。”菘蓝起身猫进2413怀里，继续翻看。

　　菘蓝的头发是那种天生的自来卷，很漂亮护理的也很好，不仅没有拉低菘蓝的颜值，反倒为她增加了不少辨识度，但相应的也是一大忌，这种头发太容易被敌人标记，因此也很危险，每次执行任务时都需要特意伪装，不过这也是他们工作的常态，倒也算不上有多大影响。

　　2413把玩着菘蓝的头发陷入沉思，‘卷发吗？组织里有卷发的人也不少，可也不排除部分身份伪装，又是勾陈一序列的，应该也不难查，只是公网上有关的信息都被做了处理，查起来倒是有些麻烦，如果真是被‘北极星’给特地隐藏身份的话，只能拿到权限才可以了吗？这样的话需要进攻‘北斗’系统了，不过，距离菘蓝的父亲去世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不知道‘北斗’当时是怎样备份人员档案的，啊啊，希望渺茫啊！。’

　　“小刺团儿？小刺团儿？”

　　菘蓝的手在2413眼前晃了几下，2413松散的眼神逐渐聚焦。

　　“想什么呢小刺团儿？”

　　2413挠挠脸颊笑道：“我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能生出菘蓝这么漂亮的女儿，如果，菘蓝以后生的孩子会不会和菘蓝一样漂亮，还是说会比菘蓝更漂亮，哈哈。”

　　菘蓝合上相册，脸色发烫，“我不会和小刺团儿之外的人做那种事的，所以也不会生孩子，我想以后即便是变成老婆婆了，也能这样窝在小刺团儿怀里，想和小刺团儿一起创造更多的回忆，小刺团儿如果想看我的写真的话，我会专门给小刺团儿拍，小刺团儿应该还没见过我的写真吧！我手机里有一部分，可以给小刺团儿看。”说着紧忙放下相册拿起手机将照片翻出来给2413看。

　　一张又一张，是2413从不知道，也从未在意过的菘蓝，听着菘蓝一张接一张的介绍，2413突然觉得她对菘蓝的了解好像并没有她自己想的那么深，所以才自以为是的为她做了那么多错事。

　　环在菘蓝腰间的手慢慢收紧，“原来我也不是很了解菘蓝嘛，现在看来，关于脑子里菘蓝的好些信息都只是冰凉的毫无温度的数据，根本就不是菘蓝啊！一直以来是我太自以为是，太相信所谓的数据，完全脱离实际的把活生生的人代入冰冷的数据，所以才做错了那么多事，忽视了菘蓝那么久，真的很对不起。”2413的下巴沉重的落在菘蓝肩头，一如黑夜般沉静的眸子也随之垂了下去。

　　“没关系的小刺团儿，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菘蓝轻轻抚摸小刺团儿收在自己腰间的手，“人这种生物本来就很复杂，没办法真真正正的了解一个人也很正常，真实的数据是不会骗人的，即便现在错了，也不能代表以前就是错的呀！人本来就很容易变化的，人体胃细胞每7天更新一次，皮肤细胞28天左右更新一次，红血球细胞120天更新一次，骨细胞更新需要7年，骨骼也会每10年左右就会更新一次，这些都是不为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是人类自身都无法把控的事情，更何况是另一个人呢！我也同样没见过很多不一样的小刺团儿，但这又有什么关系，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不管你在别人面前拥有多少种面孔，我仍然会义无反顾的爱你，因为我爱的是你，而不是一个怎样的你，爱不该把一个人只固定在一个模子里，对吧！”

　　菘蓝的手被2413拿起，一个温润的吻落在手背，“谢谢你菘蓝。”

　　“嗯。”菘蓝缓缓起身面向小刺团儿，“家人之间的话是不用说这些客套话的吧！”

　　“嗯。”

　　啾~。

　　“洗个澡，去床上吧！菘蓝。”2413微凉的手面拂过菘蓝炙热的脸，模仿菘蓝的样子揉捏她的耳垂，“软软的，好热，菘蓝的耳朵，脸也是。”

　　“不要说出来呀，这种事情。”一个抱枕瞬间飞到2413脸上，菘蓝起身往二楼走去，“我先回楼上洗漱，你把客厅收拾好再上去。”

　　“是是是，我的菘蓝大小姐。”2413从沙发上起身，简单扫了眼客厅撅嘴道：“这有什么好收拾的，明早起来把熊猫玩偶寄给姐姐吧！”轻轻拍拍熊猫的脑袋有些低落，“没办法了，周一回去还要上课，没时间去找姐姐，保险起见，还是用组织里的快递寄过去算了，OK，关灯。”客厅的灯逐渐暗去，2413打着手机的灯回了二楼。

　　浴室传出哗哗的水声，2413取出背包里的电脑，进入‘北斗’系统查看这几天的全球反馈信息，自从‘白色星期五’任务开始，她便被系统破格给开通了逆反馈权限，现在看来权限还未被系统收回，很奇怪，这种权限往往只有达到真正的勾陈一级别，并且通过考核之后才会被开通，起初还会有相当一段时间的试炼期，现在她一个刚任职没几天的小白代理勾陈一竟也能有此项权限，真不知是系统出了差错，还是上面刻意安排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检查一下‘北斗’系统的安全性。

　　主卧室的小客厅刹那间被紧凑的键盘声填满，一番扫描之后，系统没有被入侵成功的记录，但还是谨慎地在各网络主节点加设了更有效的系统防火墙，登入身份信息。

　　几年前，‘北极星’特级实验室研发出了光子制作的量子计算机，在确保其稳定性之后投入使用，其运算速度远超市面上明面或暗面销售的超级计算机，大大提升了信息的处理效率加强了保密通信的安全性，但目前有资格使用量子计算机的也只有本国的总部，其他区域的计算机尚处于落后阶段，仍需要大范围的系统维护，量子计算网络的普及迫在眉睫，在科技智能化、数字化大爆炸背景下的战争，必定是高科技技术条件下的信息战，不可见空间的军事博弈早已成为主战场，硬件和软件的持续更新效率是打好这场信息战的基础。

　　进入‘全球信息处理中心’，这里可以看到全球各地的信息反馈，原本木梓曦的星阶只够查看部分区域内的信息反馈，现如今因为此次‘白色星期五’的任务，她竟然被破格开通了高阶勾陈一的权限，属实令她吃惊，现在任务反馈已经结束，权限也并未关闭，系统尚未下达其他指令，难不成她当真要顶着‘代理勾陈一’的身份，越级行使高阶勾陈一的权限吗？一向严谨的‘北斗’系统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出乎意料的偏差，但从刚才的安全检测来看，系统并未出现什么BUG，也没有被强行入侵的痕迹，莫不是上面的人故意为之，可这样做的原因目的何在？

　　咔哒，洗手间的门被菘蓝从里面打开，菘蓝穿着浴衣缓缓从里面走出，看了眼小客厅的2413提醒道：“小刺团儿，我洗完了。”
　　听得菘蓝的提醒，2413急忙关了系统，合上电脑，匆匆忙忙的进浴室换洗。

　　明天还要早起，今晚或许可以轻松些，十几分钟后，2413站在智能暖风中活动着手指、手腕这样想着，简单地裹了下浴衣就回了卧室，火热地交合过后，2413的斜方肌及三角肌上又多了两处齿痕，只是相较于昨晚稍浅了些罢，旧痕未消又添了不少新痕，菘蓝在醉生梦死的最后还保留了些许的清醒，趁着菘蓝去洗澡的间隙，2413将床单被罩换了一遍，给今晚的表现勉强打个八十五分。

　　每次做完只要是菘蓝还有些许意识勉强可以行动的情况下，她总要趴在2413身上才肯睡去，就像是存心报复2413欺负她一样，今晚也不例外，只是与往常不同的是，2413明显的感觉她轻了不少。

　　2413将菘蓝身上的被子掖好，双臂将菘蓝环环裹住。

　　“晚安，菘蓝。”

　　“晚安，小刺团儿。”菘蓝的手摩挲着小刺团儿的耳垂渐渐睡去。

　　‘不会和我之外的人做那种事吗？这句话......苏夏究竟是真的把我认成什么人了，还是识破我身份了呢？伪装成木羊的那张脸难不成真的是苏夏喜欢的人吗？所以她才会拒绝沈万吗？太离谱了，那张脸明明是AI合成的，怎么可能会有一样的呢？数据是不会出错的吧！还是她真的知道是我呢？......’静寂的夜伸手不见五指，2413呼吸时胸口几乎没什么起伏，由此，菘蓝睡得的也很安稳。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不管你在别人面前拥有多少种面孔，我仍然会义无反顾的爱你，因为我爱的是你，而不是一个怎样的你，爱不该把一个人只固定在一个模子里。）这些话，......是无论我变成什么样的人，你都会始终爱着我的意思吗？菘蓝，不要总是说这么绝对的话啊！’2413手指围绕着菘蓝的发稍打圈，菘蓝的发很软也很柔顺，触碰起来很舒服。

　　‘（以家人的名义一直爱你。）我真的可以做到吗？人怎么能那么轻易地就说出如此沉重的承诺。’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习惯菘蓝的声音，菘蓝的温度与触碰，菘蓝的亲吻与拥抱，各种黏人和撩拨的小举动，远胜过其他人的偏爱与独宠，时而骄横刁钻的小脾气，菘蓝陪在我身边的日子，好像......也挺幸福的，那我的存在也让菘蓝感到幸福了吗？

　　（以家人的名义一直爱你。）我真的可以做到吧！如果是菘蓝的话......一定能。

　　房间里的呼吸声渐入沉稳，2413就这样搂着菘蓝一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