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十一至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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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眼睛脱窗了吧？眼睛脱窗了吧许纤笙！
许纤笙很用力的摁了下大腿上的肉，干笑着目视抱着猫走进医院的黎于世：你说你有没有自觉的？你个1.9的个子，抱个狼狗还成，抱只猫合适么我说！
可是人家抱了，抱得心安理得，心旷神怡，心无芥蒂，心里舒坦……
他许纤笙只能颤然：“你，你来了啊，今儿好点了，早上医生说可以进去看了……”眼前的男人一听那个激动，提腿这就要往病房里面冲，“不过……还没醒……”
他确定后一句黎于世没听到。
病房的窗帘是很好看的绿色，白的被子，白的枕头，高凡的脸在早上不算强烈的阳光里，也是苍白的，因而和既有的大片的白色混在一起，轮廓有点不清晰，嘴唇的颜色不太自然，和因为营养不足而泛黄的头发却是意外的搭配。
黎于世想要伸手去碰他的被子，却觉得自己手的颜色，会毁了这样的画面感。
……高凡最害怕的，就是颜色毁掉了画面感。
于是握了握拳，摸摸鼻子去看床头上那个哔哔响的监测仪：心电图吧？绿色的线一下一下的跳着，他就跟着一下一下的顺着怀里小猫的猫。那些数字代表的意味太复杂，他懒得分析，还不如讨好小猫，听它有下没下的轻轻叫，温热的扭动着，很轻易的安抚了他。
病房里抱着猫的男人，呆呆的看着心电图，手里抱了小猫，乌云盖雪的那种，眼神很亮，但也呆呆的看，看病床上的那个人。
……许纤笙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镜头。——违和感太严重了——宫崎骏的电影去了颜色，慢了动作玩忧郁，冒充王家卫的片儿呢？把背光给我调暗点儿先！
他拿手在猫儿眼前晃晃，小家伙脑袋一歪，眯了眼，竟然像是在笑。
“这猫好逗啊，哪里来的？”他问，想去挠它的下巴，不过黎于世手一缩，没成功：“楼下捡的。”摆明了不乐意多说的口气。
讨没趣了……
“成，那你守着吧。我还有病人，他待会儿该醒过来了，这是药，看看情况，清醒就让他吃了吧。”
黎于世没点头也没搭腔，接了药看着许纤笙出去，把窗子边上的凳子拉过来，坐在床边上逗猫：“高凡，待会儿你真身要醒过来了。”
猫儿不鸟他，对床上的人明显兴趣比较浓厚，爬过去，伸爪子，摸到高凡的头发又飞快缩回来，看了下他没抗议，大了胆子用舌头舔高凡的眼睑。
黎于世心说，这到底是物以类聚啊，这就找到同伴了？
别那个起来也一起收拾他……想着呢，趴在床沿睡着了。
十二
起初是觉得眼前湿湿热热不舒服，有温温的呼吸吹在自己的脸上，有点痒，于是慢慢睁开眼睛，才忽然想起自己看不到扰了自己好觉的家伙，伸手一抓，听到“喵”的一声，他终于晓得了，这是只猫……等等，猫？
小猫努力和挠着自己肚子的手玩儿，确定自己没那个本事对付这只手，往带自己来的流氓那边躲，成功将那只手转移到流氓黎于世的脑袋上去。
他摸到黎于世头发的时候，怔了下，然后试着叫：黎于世？就觉得手下的脑袋动了动，一下子移开，下一瞬间，还在半空悬着的手就被另一只手抓住。
高凡很喜欢去摸黎于世的头发，很黑很亮，很硬，但是不咯人，原先黎于世跟着他学画画的时候，有天和女友出去喝醉了酒，高凡帮他洗头的时候，就发现黎于世的头发和他的性格一样，粗硬而又温柔。
但是他没有想到有天自己会用头发去认出他。
他以为对他而言，黎于世最明显的特征是偏黑却好看的肤色，或者对东方人而言多少有些颜色偏淡的眼睛，再或者是身上一成不变的深咖啡色的衣服……那是属于黎于世的颜色，别人纵然有，却不如他那么合适。
“黎于世，我知道是你的。”他说。黎于世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沉默于是像是阳光下的尘埃一样游走，放肆的让躲在角落的小猫不安的扯动黎于世的袖子。
“那，你什么时候养了猫啊？”
——“前几天吧，楼下捡的。”
“可以带进医院的么？”
——“……”总不好说我觉得这猫是你变得带过来看看是不是为了防止被阻止还一直揣怀里呢吧……脑子都让你小子搅乱了……
“呐呐，给我抱抱吧。”
黎于世看着不情不愿的被交给高凡的小家伙不消半分钟已经开始舔高凡的手指头，再度确定这两是一品种的……
心里不晓得咋的就安静了，左手支着下巴看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高凡聊着些闲话，就是不触及高凡消失的三年，不提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杀死高凡这么个几乎不和人打交道的自由画家。
或者高凡早就知道什么的。
或者高凡从来不想知道什么的。
或者高凡不想要他知道什么的。
高凡是这样的人，他的表情太简单，眼神却太复杂。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十一至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