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visi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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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份的时候，公司来了一批又一批练习生，他们会在这里先统一练习一个月，然后月末会有评价会，首次评价会没过的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前段时间公司找我们几个中国人开了会议，明确地提到了要出中国队，并且计划在明年也就是2018年出道，所以这几批来的练习生里，中国人占比非常大。
我天天去公司打听消息，想提前跟我未来的队友打好关系。
这一批是六月初来的，但是相比其他批次来说，还少了个人。
思成歪着脑袋，眯着眼睛看我观察dance room里的新练习生，“宁阳，你为什么会对练习生这么感兴趣啊？感觉你已经和每一批练习生都混熟了。”
“我这叫关心后辈。主要是我想知道NCT未来会选什么样的成员，尤其是中国队。”
“那你的关心有结果了吗？”
“没有，我觉得他们都一般。”
“哟，你眼光还挺高。”
老师站在门口拍拍手叫停教室里的人，也中断了我们的谈话。
她领进来一个瘦弱白净的男生，乖乖地站在老师身边，带着阳光的笑容鞠躬问好，一股学生气，背着他的黑色书包四处看，手交叉在身前，神情紧张又兴奋。
“孩子们，今天来了新朋友，因为要考大学所以有点晚了。不过没关系，都还来得及，大家要多多互相关照啊。好了，现在一起练习吧。”
“好。”他眼睛亮亮地看着老师点头，然后把书包放在教室的角落，就站在了队伍的边角努力跟上学习的节奏。
我朝那个男生的方向点头，“嗯，那个就不错，非常适合中国队。”
“他才刚来，既没唱歌也没跳舞，你怎么看出来的？”思成疑惑地看他，目前他还没有展现出来任何可以加入NCT的优势。
我看着男生迅速投入注意力眼睛都不眨地盯着老师的模样，露出了然于心的笑容，“我会看面相。”
“思成，你说我们中国队叫什么名字好呢？叫vision怎么样？”
于是之后的几天，只要录音结束我都会来到这里，每次就站在教室的角落，看一会儿就走，主要也不是看别人，就只是观察那个男生的练习。
和每个刚来韩国的外国人一样，他几乎一句韩语都不会，上课的时候只能全神贯注地盯着老师的动作，下课以后也几乎不和其他人聊天，因为他这一组除了他全是韩国人。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每天很开朗地坐在人群旁边，抱着他的黑色书包，看着别人笑也跟着傻乐。别人以为他听得懂，跟他聊天，他把书包抱得更紧，摇摇头用零散的韩语说“我听不懂”。
我在旁边看了都要忍不住笑，18岁的他简直傻得可爱。
终于，他注意到我了，第一次朝我这边看过来，我也笑着回应他。
其实，我觉得他应该早就注意到我了，我的视线一直很直接很固定，他不可能感受不到。
但是直到今天，他才走向我，过来之前还自己低着头转圈，好像做了很久思想斗争，走过来的时候不太好意思地对着我笑。
“那个，请问一下您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差点憋不住，他居然在用韩语问我。难道他不认识我？那我也用韩语回他吧。
“没事啊，就是看看你们练习而已，我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
“那你继续吧。”
“哦。”他真的没再问，乖乖转身去练习了。
这次打过招呼以后，他每次见到我都会朝我礼貌地笑一下，好笑地用韩语说“早上好”。
我倒要看看，他什么时候能发现我是个中国人。
我录音结束晚了一点，去到dance room的时候他们已经结束了，正好乌央乌央去吃饭。我刚走进门就碰到了背起小书包的他，他咧着嘴笑对我说“一起吃饭啊。”
我很果断地答应了。
“那个，认识好几天了，我还没做自我介绍呢。我叫肖德俊，今年18岁，嗯…是中国人。你是首尔人吗，叫什么名字啊？”
他从饭里抬起头，眼睛眨巴眨巴的，像只单纯小狗。
“我叫宁阳，今年17岁，你可以叫我seven。”我笑了笑，对着中国人用韩语说出了那句“我是中国人。”
肖俊愣了一下，原本就大的眼睛睁得更大，手上的筷子都不动了，反应过来后猛地坐直身子。
“你是中国人啊，我们两个中国人居然面对面说了这么久韩语！”
他说中文的时候，底气都更足了一些，之后放下筷子哈哈大笑，“我们就跟英语书里那几个明明都是中国人面对面还要说英语的人一样，哈哈哈哈太搞笑了。”
“我还在想如果是中国人，认出我后肯定就说中文了，既然说韩语那应该就是韩国人吧，没想到居然是不认识我。”
“啊？我们之前…认识？还是？”肖俊皱起眉开始努力回忆。
“你没听说过NCT127吗？”
“NCT我当然知道……啊，你居然是127的成员吗？！你是…啊，seven！我突然忘记你在里面了……不好意思，我可能脸盲，真的不好意思。”
肖俊被吓到，笑容都收起来了，一直很真诚地道歉。
“唉，seven出道这半年白干。”
我无奈又自嘲地笑，“不是你的错，我离开这么久，后面才知道127的人不认识我很正常，我还需要努力。”
“真的很抱歉，我昨天还听了127的歌来着，下次回归我一定买专辑。”他越说越认真。
“你搞得这么严肃干嘛，没关系啊，之前不认识现在不就认识了，以后就是朋友了，这算什么呀。”
看着他惶恐不安饭都吃不下去的样子，我反而后悔逗他了。
第二天，他顶着个黑眼圈来上课，休息的时候坐在边边上，头一点一点地打盹。
“你昨天没睡好吗？干啥去了？”
“我昨天回去把S/M上上下下的团全认了个遍，看了好多MV和舞台，我想着万一以后在公司碰见哪个前辈我没认出来就尴尬了。
你跟我同龄，又都是中国人，也许会很快原谅我这个错误。但是我们每个人是带着各种身份在社会上，代表的都不再是个人。
我犯了错前辈会怎么想我，会怎么想中国练习生，会不会觉得我们中国人没礼貌，会不会觉得我们新来的不了解公司文化，没有前后辈自觉。
以后我是要天天来公司的，如果出道的话，遇到各种前辈的机会会更多，我不能再犯同样的错……”
肖俊眼神涣散地叽里咕噜一大堆，虽然我觉得他想得有点多，但是我此时才瞥见一点他活泼开朗外表下的柔软细腻。跟这样的人做朋友，应该会非常舒服非常轻松。
之后我开始忙练舞，再难来教室看他们了。
这一天我跟127一起练完舞，电梯下行的时候，走进来一个人。
刘扬扬走进电梯时面对我点头示意，我也点头微笑，他站在我前面，和思成同一排，转了个方向跟他也点了头，思成也面带微笑点回去。
以前我们每两人之间自然和谐的氛围，在有第三方加入的此时此刻，变得有点微妙。虽然三个人都在笑，但就是暗暗涌动着危险的气流。
“好久不见。”我先开口。
“嗯，两个多月不见了。”刘扬扬回复了我，似乎心情不错。
“穿成这样来公司，你在准备回归吗？”他看了一眼我的装束，是我练舞三件套——棉质外套、运动裤和普通T恤，毫无穿搭艺术可言，被他笑过“土豆”不止一次。
“嗯，在练舞。”
“挺好的，恭喜你。”刘扬扬笑着右转，“winwin哥，祝你们回归大发。”
“谢谢。”
刘扬扬到了声乐教室走出电梯后，我们两个人沉默着下楼。
肖俊正好此时在一楼进电梯，跟我打了个招呼，顺带跟不认识的思成也打了招呼，约我今晚吃饭。我以晚上要继续练习的原因拒绝了他，他表示改日再约。
走出公司的时候，又遇到了成灿，他笑脸盈盈地给我来了个拥抱，说好久没看见我有点想我。
我和思成去公司一楼的咖啡厅买咖啡，遇到了高中毕业后来公司练习的Hendery。
他从身后拍我的肩膀，“哟，seven，一来就看到你了，最近怎么样，琴否？”
我点头，问他。“挺好的鼓否？”
他也笑得很开心地点头，“那～当～然～啦。”
我们三个人一起站在吧台前，他凑近我面前的菜单看，拿着手指一行一行滑过阅读，略艰难地找想喝的饮料。
“你想喝什么？要不要我帮你问问？”
他摇头，“不是，我们不是好久不见嘛，我想请你喝个饮料。我记得你喜欢喝某个牌的桃汁，就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喝的，我看了看好像这家店没有。”
一旁沉默不语的思成突然出声，用韩语问店员，“你好，请问有没有kaco的桃汁？”
“有的。”店员很迅速地从架子上拿出一盒，倒在杯子里，思成点了自己想喝的，然后问了一句Hendery想喝什么，也顺带一起付了。
我们坐在公司咖啡厅里聊了一下，Hendery看了看时间说自己上课要迟到了，我们才告别各自离开。
一回到房间，我就坐在椅子上用着电脑鼓捣编曲，思成脱了外套在床上躺着刷手机。过了一会儿门铃响了他去外面拿外卖进来，打开好放在我桌子上，然后自己去客厅呆着，之间一句话都没说。
我忙完以后，端着外卖去外面和他一起吃。
“今天那个舞好难啊，要下腰哎，我完全不行，还好你学过中国舞，啪一下就下去了，啧我们董思成就是牛。”
“每天压压腿，拉筋拉多了也都能下，没什么。”他没啥表情地帮我清理桌上的鸡骨头。
“最后有个动作我和你一起做，但是你就比我做得有感觉，你做就像贵公子游走名利场撒金粉，我做就像饭店后厨往菜里撒盐。”
他终于被我逗笑，把刚刚洗干净的水果挪到我面前。
“宁阳，我今天发现，你的世界太拥挤了，我都要找不到自己在哪里了。”
他躺在沙发上，转头看着我，有点委屈地眨眼，“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你啊，粉丝也多，朋友也多，我站在里面一点都不显眼。”
“我的世界一点都不挤，你见到的，也就是我的全部了。”
我顺着他的手腕往下走，拉住他的手，“自信起来啊董思成，你是喜欢我的人里我最喜欢的那个，不需要显眼，因为我只看得到你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visio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