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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第一百零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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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急事!只是寨里有几位兄弟想在后半生安稳地做些小买卖,所以让我特此前来向公子请求一番。”不疾不速地诉完来意,向然的目光在扫过颜骆韶手中所握的玉牌时,眼里顿时闪过抹疑惑,指尖更是不自觉地抚上腰际。
颜骆韶在一旁并未忽略向然这不经意间的小小举动,抬眼,便直直望进对方略显迷茫的眸心,俏俏握了下放在自己肩头的手掌,然后浅笑开口:“向寨主的腰是否有何不适?需要坐下休息会儿吗?”
微愣,向然暗暗心惊,没想到就连那么细微的动作也会被颜骆韶瞧个正着,最后不得不化为一抹苦笑:“似乎什么事都瞒不过颜军师。”小心扯出腰间几乎从不离身的东西,而后置予邬仲伊与颜骆韶眼前,也正如她所料般,刹那引起了两人震惊之色。
龙麟玉?邬仲伊忍不住揉动双眸,怎么一夕之间,就突然冒出两块?而狐疑之色也随即跃上瞳心,转而望向正抿唇不语的颜骆韶,希望能得到些许讯息。
“不知这玉,你是从何而来?”忍不住心中困惑,邬仲伊再三斟酌一番后提出疑问,记得在湖畔之时,她并未在对方身上寻得此物,可如今……
“家传之物!只是,颜军师手中的玉,不知又是从何而来?”记得当初在承接手中之玉时,父亲曾言过,此玉之稀不为常人可得!玉有九余,却只有其一当首,而她手中的这块却并非首玉,只是余下八块的之一罢了!但父亲还有一语是她此生都不会忘怀:那便是拥首玉者掌天下!握旁玉者辅其得天下!可若是真这样,那是不是意味着颜骆韶就是父亲口中那掌天下之人?
“向寨主可否借玉一看?”并未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颜骆韶在邬仲伊渴望的眼神中提出请求,下一刻,向然的家传之玉便落入手中,而异景也正如之前那样再次出现于三人眼前,荧荧之光中包裹的三种异兽怪像顿时令向然惊讶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向然从未听父亲提及过此景,难道这是连父亲也不知的事?可那显示的图像又是什么?为何竟显得那般怪异?
“既然连手握家传玉的向寨主也不知玉中奥义,那我们这等无意间取得玉牌的旁人便更是不知了。”
撒谎!偷偷瞥了眼此刻一脸淡然之色的女子,而后扫向正凝视手中三块相似至极之玉的邬仲伊,希望能从这位新主子口中得到些许有用信息,但似乎某人的注意力太过于集中,以至于彻底忽略了向然尤为急切的求知目光。
在见到向然眸中的失望之色后,颜骆韶暗生笑意,只是在转眼瞅见邬仲伊全神贯注并一脸兴奋的模样,涩意渐渐涌上心尖,这人虽说不在意,可内心深处其实是在意得紧吧!要不然也不会在见到第三块玉时显得这般入迷:“仲伊,向寨主在等你话呢。”
回神,讪笑着把玉牌递给向然:“还是把这玉带着颈上吧!或许会为你带来意想不到的强身效果。”挂在腰间实在浪费得紧,而在下一刻,邬仲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这玉是你向家祖传之物,那你祖上可否对其有所预示?”从书中所得讯息无非是当九玉集齐时,可完成一切常人所不能之事,但除了越空这么明显的事例外,应该还有其他才是!不然就失去了如此精巧之工的意义。
“玉有九余,拥首玉者掌天下!握旁玉者辅其得天下!这便是向家祖上训示。”并未有所隐瞒地说出自己所知的一切,向然不知为何,就是想看看在听闻此言后的邬仲伊与颜骆韶会作何表现?是否会激起某些不为他人所知的野心?
“哈……”邬仲伊出于本能地冷笑出声,“这种神奇怪力的事,不管是好是坏,似乎每次到最后都会扯上这天下。只是这天下,究竟该是谁的天下?”天下之大,谁又有能力去包揽其中?先不论北容国,纵观整个南大陆,说到一统之事怕也不是如此轻易的事,没有一个得到众人认可并身负责任与能力的人站出来,到最后也不过会像明末清初的李自成那般,只能做几日的皇帝过过干瘾罢了。
“究竟是谁的天下,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百姓是否可以安生!”自跟随邬仲伊后,这是向然第一次发表对政事的意见,也令颜骆韶的眼睛瞬间一亮,没想到,这小小山贼之首,也会有如此之见,“若是过往,向然会认为这南大陆迟早会落入沃隆越沃将军的囊中,而此此此刻,或许一切早有变数。”她不蠢,窝于山中做贼实则有许多无奈之举,可其中也有不想沾染乱世之意与躲避祖上训示之嫌,可没料到,兜兜转转,最后仍是逃不掉这命运的安排。
“向然,你以前是做贼的。”邬仲伊眼角染上笑意,可心里却不由泛出酸味,她这还是第一次听个贼头头心怀‘百姓是否可以安生’意念,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以前还为何那般行事?
邬仲伊一句话顿时引来颜骆韶的浅浅轻笑;同时也令向然气得瞪大双眼,恨不得能狠狠封住那个吐不出好话的臭嘴来,只是却强行忍耐,最后毫无愧意地开口:“我劫的都是那些压榨百姓血汗的无耻奸商,普通路人,我向然又何曾出过手?”做贼也有做贼的操手,她自认一向做得很好。
“若真是如此,那仲伊,你在向寨主眼里可就是百害而无一利的奸诈商贾了。”颜骆韶不会遗漏向然在提及沃隆越时的意有所指,更不会忽略邬仲伊在听闻后神色间刹那所表现出的不满,只是,有些事她不认为需要旁人知晓前因后果,但也并不意味着她会任他人刺探暗讽,从而挑唆她与邬仲伊的关系,而适时的回击也是她绝不会放过的机会。
一语话落,空气中开始流动着一种诡异气息,颜骆韶淡定地坐在原处喝着石桌上那早已凉透的茶水;向然僵着身子立在原地,紧紧攥着手中玉牌;而邬仲伊则是有种哭笑不得的无语感,就算再傻,她也察觉到了眼前这两女人之间虽然很浅,却绝对是剑拔弩张的氛围。
故意清润嗓子,邬仲伊在得到两人注视后转移当前话题继而延续之前有关玉的事:“这玉是向家祖传之物,那你可知,此物何名?”不知书中所载与他人祖传之物是否同名,还是另有其名?
“龙麟玉!”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向然自然是知晓这玉是几世传下的神物,但是还有一事件,却不是他人能轻易得知的,“听向家祖宗的遗言,这世间之人根本无法集齐九玉,所以也从未有人见识过它集聚后所显出的威力,自此百年来世人也逐渐遗忘了此事,只是,不为他人所知的是,世人之所以无法收集九玉,是有原因的。”
“你的意思是,至今为止,还没有人集齐过所有的玉?”邬仲伊拧眉轻问,虽说她已放弃了收集龙麟玉的打算,可是为何听向然这么一说,她心里越来越有种无法言明的怪异感?若是说九玉真的从未在一起过,那书上所载的越空之事又是从何而来?
面对邬仲伊如此紧追不舍的问题,向然只是轻轻摇头:“只有一人在几百年前曾全数收集过九玉,只是从那以后,那人便杳无音讯,就连玉也散落各地,之后就算有人再去寻集,也只能找到八枚旁玉,而首玉却是如何都无法探得其踪,几十年后,世间便有传言流出,当身佩那枚不知所踪的首玉之人出现时,天下便将归一,而八枚旁玉便有了其新的职责。只是时间过得太久,人们早已渐渐忘了那个传说。”
“那你祖上可否得知首玉下落?”眉尖凑得更紧,邬仲伊不安地握着手中玉牌,思绪不由飘回买玉的那日,而那位眼中含笑递于她玉牌老者的形象似乎正慢慢清晰起来,此刻想来,那眼里的笑意太过于怪异。
“异世!”
简简单单的两字,却令邬仲伊瞬间苍白了脸,最后只能扯出抹牵强笑靥:“你这么说好像不符常理,这世上哪有什么异世?”可若是真如向然所说,那她来到这世界就绝非偶然,而是一早便有定数,可为什么偏偏是她?
“是真是假,向然不得而知!这些也只不过是祖宗留下的遗言而已。不过,任何事都不会空穴来风,其中必有其所隐藏的秘密。”更何况,她并不想去探究那些事由的真假,对她而言,做自己想做的才是最为实在的事,若是能顺便完成祖训就再完美不过了。
颜骆韶自始至终便未发过一言,只是专注地凝视着邬仲伊的每个神色间的转变,而心中更是百转千回地掠过无数种可能,最后深深地探进对方那深邃幽黑的眸底,在发现那里蕴含的不可思议后,心下倾刻了然:虽早已从邬仲伊口中得知其来历非凡,但她却从未想过,自己的爱人竟会是那个被流传已久的传说之人――这天下的主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