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计中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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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姑在距离浮屠山脚的小镇子上，用水果店大姐的的名义买下了二层小楼，所以没被神迹医药发现。
房子目前没人住，按照水果店大姐的提示，他进了厨房下方的地下室。
这间地下室干净整洁没有灰，仿佛这里的生活习惯，才是红姑真正的性格。
没有多余的布置，一组沙发床，对面一张大书桌，墙上贴满了调查线索。
各种照片、纸张被图钉钉在白墙上，红色的细毛线绕过图钉，将各种线索串联起来。
大书桌上，对应着墙上的序号，摆放的调查报告一目了然，时间从1994年，横跨到了现在。
1994年，儿子说要去调查始祖异种的线索，这一去人间蒸发。
2004年，儿子失踪的第十年，我收到了姜万里在死之前寄来的录像带。
94年的时候，姜万里就死了，死后还要利用我们这些老家伙为他办事，老不死的，死了也不放过我们。
但姜万里抓住了我的弱点，他在录像带里说，只要我按照指示做，能在死之前再见一面我儿子。
他要我在今年的5月1号回到养老院。
呵……那个该死的养老院，好不容易离开，我才不要回去，可是他说回去就能见到儿子。
还要求我回养老院之前，给他儿子姜白留下讯息。
开什么玩笑，1994年，他儿子在他死后没多久，就在一次探险中彻底失踪了，他觉得他儿子还活着，那可能就……真的还活着，毕竟老不死的看到过未来。
接下来是最关键的环节，第二次回养老院之后，想办法去浮屠村，躲好并活下来等叶西。
姜白再次呆愣住了，爷爷在红姑的日志里变成了爸爸……
还有叶西，爷爷为什么要红姑等叶西呢？
…
叶西接到姜白的电话，他那边的调查已经结束了，二十多分钟就能赶到预定的集合地。
这也太快了，她和须芒还没到，估计姜白还能提前几分钟到达。
集合点，姜白果然已经到了。
他跟叶西说了红姑在隐居地的安排，从挑选小镇、用别人的名字另外买下不起眼的房子、到地下室的调查资料。
姜白难过的说：“我应该是94年姜白的复制体。”
重点不是复制体。
叶西若有所思，红姑说姜万里看到过未来，在哪看的、用什么看的？
姜万里死后，还把红姑算计在他的计划里。
叶西同样也在姜万里的计划里，他叫红姑去浮屠村等她，为什么？
她去浮屠村，对姜万里的计划有什么帮助呢？
还有，姜万里筹谋三十年，总不能只为救一个复制体的儿子吧，姜白真的是复制体吗？
可如果不是复制体，从94年到现在，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算了，不能给自己找更多的疑团了，先把她烧猎魔树的动机找出来吧。
但叶西现在能确定一点，糯叽叽说的没错，姜白是她找记忆的关键。
…
进山后，车子开了一会，车轮下的道路就变成断头路，只能步行穿过山中小路。
没有路，当初建造养老院的建筑材料都是怎么运进去的？
姜白猜测，“也有可能养老院建好后，再把通往养老院的行车路给毁了。”
“不让外人轻易找到、不让养老院的人轻易离开。”叶西道：“养老院像是神迹医药的实验室。”
神迹医药有不少实验室，但在深山里用养老院的名义建造一座，还送来这么多老人，一看就不是报备过的正规实验。
…
接下来的步行路，是按照神迹医药提供的地图，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了养老院的建筑轮廓。
这要没有地图，是绝对找不到的，在距离养老院大门和围墙五百米的距离，电子设备全部失灵。
但叶西有准备，出发前，木简明给她配了三个“耳中人”，这是一种最低等的、无害的怪物，能短距离通信。
“耳中人”是个形容词，怪物小到能藏到耳朵里，形状有点像迷你版的小猴子，是个学声怪，能同步复述宿主说的话，怪物和同伴之间有心灵感应，佩戴“耳中人”相当于带了个通讯器。
现代的科技被屏蔽，但是猎魔人古老的通信方法，依旧能用。
须芒用过一次耳中人，看姜白对这种活物心有余悸，手指上挑了米粒大小的耳中人给姜白示范。
“它们很乖，不会钻到你大脑的。”
叶西解释，“猎魔人的血对怪物来说是毒药，你现在也是个猎魔人了，这种低等级的耳中人，沾染到你的血立刻就死，它才不会傻到往你大脑里钻。”
想钻也钻不进去，破了耳膜后立刻就死。
要没这层保障，猎魔人也不会用这东西用了上千年，它们的音量很小，只有放到耳朵里才能听到，因此才叫耳中人。
她把耳中人放到姜白耳朵里，测试了同步通信没问题。
“进吧。”叶西道：“养老院里可能有厉害的怪物，做好迎战的准备。”
…
叶西砸开了养老院的电子闸口，雾气中的养老院寂静的可怕。
《人间仙境》养老院2004年动工，只用了九个月就竣工投入使用，每隔几年会重新装修一次。
上一次装修时间是去年，所以养老院看上去依旧高档华丽，犹如五星级度假村。
前台接待处，有客人的红色亮壳大号行李箱，入住表填了一半。
叶西看了一眼，入住人：红姑，家属那一栏的签字：申腾虎。
对了一下神迹医药提供的名单，红姑在失联的二十八位老人名单内，但申腾虎不是红姑的儿子，如果他是红姑的儿子，姜万里没必要死后十年给红姑寄录像了。
申腾虎应该是送红姑来养老院的安保队。
叶西在偌大的接待大堂巡视一圈，没发现老人和工作人员，目前唯一的线索，是前台的入住表，像是红姑给后来者留的线索。
是要她提防申腾虎吗？
…
她调出养老院建筑图纸，在前台给队员规划搜寻路线。
养老院的主楼三层、两边裙房一层，裙房是配套餐厅和员工休息区，一楼大堂和休闲娱乐，二楼、三楼都是房间，一共三十二个套房。
对于度假的养老院来说，这点房间太少了。
所以这个养老院设计之初，就是小规模打造的实验室。
叶西说：“养老院是对称的，我们分别从左右裙楼开始搜救。”
姜白下意识站到叶西身边，看了眼比他小的少年，没好意思，又往回退了几步。
在未知的危险场所，谁都想和更强大的队长组队，但须芒那么小，才十八吧，怎么能放他一个人行动，姜白心里是这样想的。
须芒看出姜白的心理活动，心想他虽然小，但能在队长手底下坚持五分钟的猎魔人，比刚觉醒的姜白厉害多了。
但姜白挺能为别人着想，比那个只会欺负他的冰蓝好多了。
须芒主动说：“队长，你跟姜白一组，我从左边开始搜。”
论实力，须芒比刚觉醒的姜白厉害，但论智商，姜白又比须芒高一个次元。
叶西犹豫了。
就在这时候，姜白再次流鼻血了，后退几步扶住了吧台，天旋地转，他又回溯时间了。
叶西秒懂，关掉耳中人，扶住他问：“出了什么变故了？”
她还在场呢，就需要回溯时间，那是她让姜白单独行动后，姜白被杀了？
…
姜白看了眼须芒，眼里有痛惜，在叶西耳边几句话把事情说清了。
“你和我从左，须芒往右，但是他异化了攻击我们，你要杀死变成怪物的他，我、我就回溯时间了。”
原来是为了救队友，姜白不惜损伤自己，回溯时间救回了须芒。
他救他两次了。
须芒是单独行动，叶西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自己异化搞成怪物的。
但能确定，右侧的副楼里有问题。
她重新做了安排，“须芒和我一队，从右边搜索，姜白去左边。”
…
对须芒来讲，他的队长分组犹豫的时候，姜白跟她咬耳朵，然后队长就改主意了。
大家一个小队的，他们俩竟然关了耳中人咬耳朵，须芒心里受伤，对叶西的安排小声抱怨，“你不信任我。”
叶西哄小动物一样哄这个大脑单纯的少年，“我想找到养老院里的怪物，你有吸引怪物的体质，借你用用。”
须芒释然了，“哦，这样啊，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叶西：……“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
右边的副楼，进入后先是餐厅。
餐厅很诡异，铺着白色餐布的西餐桌上，摆好了刀叉餐盘，餐前酒都倒上了，叶西数了一下，一共二十八套餐具。
须芒敲了下玻璃高脚杯，玻璃制品发出清脆的响，在寂静的餐厅格外刺耳。
“人都到哪里去了呢？”
他自言自语，随后吸吸鼻子，朝着前方的厨房方向望眼欲穿，“厨房里炖什么，好香啊。”
叶西也闻到了，那种淡淡的、谈不上来的异味，她很反感，但须芒却觉得很香。
不锈钢大铁锅里炖的肉咕咕冒泡，异味就是从这锅肉汤里散发出来的。
叶西并不觉得好闻，但须芒不停吞咽着口水，甚至拿空碗舀了一勺准备吃。
叶西打断了他，用命令的语气，“这种地方的东西你也敢吃？”
“我饿了。”须芒委屈。
“忍着。”叶西的语气不容置疑。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须芒怕叶西，真的忍住了。
…
正准备去储藏室搜寻，门突然从内被破开，一个瘦脱相的中年男人冲出来。
他穿黑色作战服，脚蹬高帮靴，左肩外侧的制服上，有神迹医药的徽章。
须芒被脸颊凹陷、眼眶发青、眼睛没有聚焦的男人吓的后跳，脱口而出，“他是神迹医药保卫科的。”
男人冲向那口炖肉的大铁锅，他太虚弱了，一提之下没端起来，被烫的满手泡都不肯放开，嘴里不停嚷嚷着：“我加入你们、加入你们……”
“加入谁？”叶西一把拽开他。
男人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欲，竟然挣脱叶西的钳制，捧起须芒刚盛出来的汤碗，一仰脖灌下去了。
叶西：……防不胜防，竟然没看住，让他喝了加了料的肉汤。
“啊……”喝了肉汤的男人从身到心都放松下来，仰头闭眼，发出满意的叹息。
“为什么要抗拒呢，真舒服、真的。”
他凹陷的脸颊肉眼可见的回弹。
再张开眼睛，疯狂挣扎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坦然自若。
男人一点都不奇怪突然出现的叶西和须芒。
还友好的问道：“你们是救援队吧，看装束，公司请了猎魔人，有你们来我很安心，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
走？他这状态带出去才有问题。
叶西戒备着，问：“我们接的是二十八个老人的救援任务，老人的下落还没有找到，没法走，你的姓名、职位、来养老院的目的，汇报一下。”
男人头脑清醒，道：“我是神迹医药保卫科六队小队长申腾虎，负责护送养老院客人红姑。”
这人就是前台登记表上预警的申腾虎。
叶西继续问道：“你的队员们呢，我们来之前，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这次的任务等级为机密，抵达养老院之后……”
申腾虎皱眉仔细想，抵达养老院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对了，那么清晰的过程，怎么可能忘记。
他带着两名队员护送红姑来养老院，抵达后外头下起了大暴雨，一时无法离开，便入住养老院的员工宿舍。
餐厅给老人和三个外来者准备的晚餐是一样的，闻着很香，两名队友说很好吃。
但是他发现，红姑没有喝那碗最香的肉汤。
他猛然想起来，红姑被带走检查身体之前，看着门外大暴雨，突然告诉他，如果需要留宿，千万不要吃养老院的肉汤。
所以他也没喝。
这一.夜伴随大雨的白噪音，他睡的很香甜，醒来后天色大亮，雨后山中的空气有泥土的清香，一切都那么静谧美好。
难得睡了个放松觉，他伸个懒腰准备起床去找队友们，尽快返程交任务。
他的两名队员先找上他，还端着一碗肉汤进来，一左一右立在床前，冷静到没有情绪，说：“加入我们吧队长。”
太不正常了，他没有喝。
对战中，两名队员毫无征兆的异化成怪物，不得已，他只能杀了他们。
…
但那些都是申腾虎的记忆，和他没有关系。
他和曾经的队友一样，冷静到没有情绪，说：“红姑年纪大了，抵达养老院，被工作人员带去做初步身体检查，我在前台帮红姑办理入住手续。”
“红姑好久没回来，我等的太困了，歪在沙发上睡了一觉，醒来后养老院空无一人。”
“你怎么躲进了储藏间，‘加入我们’指的谁？”叶西继续发问。
申腾虎道：“我们就是我们，你们难道不饿吗，喝点肉汤吧，你身后的少年一直咽口水，别忍了，喝吧。”
我们？你们……明显是两个阵营的。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6章计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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