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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达成了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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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城在整个华荣国的西南面,本就处在内陆,日夜温差大,又是极北,十月底就开始下起了大雪。
地上已经覆盖了薄薄的一层雪花,几个小孩在雪地上踩着雪印追逐打闹。
大街小巷上人们撑起了伞,雪花落在上面绽放。
此时贺年手里拿着暖炉,在窗户口往外望。
“恐怕是不会来了。”流风起身将窗户关掉。
这已经是贺年第五次打开窗眺望了。
昨天虽与那成衣坊的苏老板约定好了,但这雪已经下了整整一天,路上的马车都难以通过。
那成衣坊在疆城的南边,离疆城客栈可有些距离,连马车都要走一个时辰。
现在这个样子,又有几人能趁着大雪天来这呢。
“谁说的,我敢肯定她一定会来。”贺年回到短塌上,坐下。
她并不会看错人,苏老板一定会来。
她只是担心苏老板是不是在路上出了问题。
“小姐,一个姓苏的女子在楼下找你。”流月在门口敲门说道。
“快让她进来。”贺年立马直起身子。
没过一会,苏老板就敲门进来了。
贺年还能看见苏老板头发散乱后又整理过的样子,鞋子和裤脚都沾湿了,怕是从成衣店走过来的。
“苏老板快坐,你这么远过来实在是辛苦了。”
贺年转移了位子,坐在小圆桌的旁边,并给苏老板倒了一杯热水。
“谢谢。”苏老板双手拿着杯子,喝了一口。
苏老板冻僵的手捂着水杯,开始慢慢能活动了。
“要不用我的手炉?”贺年注意到苏老板的手都被冻成青紫色了,从毛裳下面钻出一只手,将一个淡黄色的手炉拿了出来。
屋内很是暖和,贺年也并不是很需要。
“不,不用了。”苏老板受宠若惊,连忙摆摆手。
“好吧。”贺年把手缩回去,她也不能强求。
而且在贺年说出将手炉给苏老板时,她能感受到流风的目光变得凛冽,似乎是在怨她把这东西给了别人。
“夫人。”苏老板喊道,她捏紧了放在大腿上的包裹,似乎有点紧张。
疆城客栈是疆城最大的客栈,住一晚就要五两银子,基本都是达官贵人,富家豪绅,她真的可以与她做生意吗。
“我叫贺年,要么你叫我名字。”夫人夫人叫的,贺年心里可没有很开心。
而且苏老板看上去比她还大上几岁,总感觉是乱了辈分,不如叫名字。
“这。”苏老板犹豫了。
实在是不合礼数。
“那你称呼我贺老板就行。”贺年让了一步。
“贺老板。”
“诶。”行吧。
苏老板手上还抓着包裹,她一鼓作气,将它放在桌上。
将包裹解开,便是一块块小的不同样子的方布,里面还放了一本册子。
“这是我昨日跑了半个疆城,收集到的棉花库存。”苏老板先拿起册子,递给她。
昨日贺年走后,苏老板在店里坐了很久,愣是有人来买衣服也没回应。
在自己考虑了小半个时辰之后,便下定决心,匆匆将成衣坊的店门关上,开始一家一家的跑,询问他们仓库里的库存。
她从下午跑到了晚上,才将疆城南面的有棉花的商铺跑完。
贺年开始翻册子,里面一条条记录了每家的棉花数,甚至还有布匹数。
如果不是苏老板有诚心和耐力,怎么又有人能拿到这些数据呢。
这本小册子上一共有57家商铺,统计下来一共有一万三千斤的棉花,四千七百匹布。
苏老板见贺年看完了册子,有继续说道,“这是我成衣铺里存的布匹的花样,有一百四十一种,还有从其他店铺借的五十九种,凑满了两百,贺老板可以看一看。”
贺年随意拿起了几张,虽然都很好看,但是大多数都是疆城的特有图案,如果放到皇城,恐怕并不会有受众。
“贺老板,如果这些花样都不行,您只要能提供花样,疆城的纺织女工都能做。”
苏老板立马就看出了贺年心中的想法,立马说道。
“行。”贺年放下手中的布。
“苏老板,不知你们除了做成衣,包不包棉被。”贺年问道。
单做成衣实在有点单调,如果将剩下的棉花制成棉被,销路会更为充沛。
而且现在也不用担心花样的问题,棉被这种东西基本上盖着暖和,被套也可以在皇城解决。
“棉被我并没有接触过。”苏老板想了想,又说道,“如果贺老板信任我,我可以找女工来做。”
“那我要五百床八斤的和五百床十斤的棉被。”贺年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十天后能先拿到那五百床的八斤棉被。”
十天后差不多贺府运物资的人会来这里,刚好可以运回去。
“这么快?!”苏老板一惊,没想到贺年十天内就需要这么大的量。
贺年当然是考虑过的,一个人一天可以弹一至两床棉被,差不多五十名女工就能搞定。
“你并且如果来不及的话,也可以在疆城买现成的,我只要棉花被就行。”
这疆城这么大,她可相信不能凑齐五百床棉花被。
“不过,我建议你刚开始可以先买,最后还是找女工方便些,毕竟这大头可不能让别人赚了去。”
搞批发可赚不了几个钱,直接干掉工厂的活赚得可更多。
“好。”苏老板点点头,自己竟然都已经决定接下这个生意,怎能有缩头的道理。
正好她认识的女工也会弹棉花,在多叫几个再怎么都要做出来。
“那我们来商量一下棉被加工的价格。”贺年说道,“不知苏老板想要多少?”
贺年虽昨日已经让贺管家去打听了市价,但就想看看苏老板能出多少钱。
“八斤的棉被40文,十斤的50文。”苏老板看向贺年,不知这个价格能不能讨贺年的心理价格。
贺年知道的在疆城的棉被价格基本都是300文左右,算上棉花每斤20文的价格,苏老板刻意压价怕是担心自己后悔,贺年笑了笑。
“苏老板不用担心,我还是市价付给你,八斤棉被80文,十斤棉被100文。”贺年说道,“但是这价格上去了,质量可一定要保证,疆城这么大,想和我做生意的可不止你一个。”
贺年话中还是带有警示味道,不能因为自己让利给她,就觉得他好骗。
“那当然。”苏老板应道。
“那我们再说剩下的4千斤棉花,我想的是一半用来织布,另一半我过两天自会运回皇城。”
贺年刚刚聊天的时候,从那两百个花样里选出了二十种,“你按照这几个花样绣,将两千斤的棉花全部织完,那棉花相当于我送你的。”
“那,那多不意思。”
两千斤的棉花要四十两银子,苏老板半年都赚不了这么多钱啊。
“没关系,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次机会,到那时苏老板再给我优惠就可以了。”贺年笑了笑。
“那好。”苏老板将那二十个方布与其他隔开,防止弄混。
“苏老板还要麻烦你帮我在跑几趟,如果有这些花样的布,你可以都帮我买下,我按照一匹布500文的价格买下。”
“一匹布只要350文就行了,您不必给我这么多。”苏老板被贺年这么大手气吓呆了。
“按照储存费,人力费,苏老板,这是你应该得到的。”贺年说道,“那么多东西都要让苏老板先整合好,我还怕麻烦你呢。”
现在自己在客栈里,很多都不方便,买来的棉花,布匹都要先让苏老板解决,贺年都在考虑要不要在疆城买个房子。
“如果你没有其他要求的话,咱们就立个字据吧。”
贺年看向流风,想问他之前让他准备好的纸笔放在了哪里。
流风起身,从一旁拿了过来。
“流风你帮我写一下吧。”她总不能说她现在还不会写吧。
虽说之前在贺府闲了一个夏天还立誓要好好学书法,但还是一事无成,啥都没干。
流风利落地在纸上写好了字据,一式两份。
签字按了指印,苏老板把它藏了起来。
贺年从怀里拿出十张一百两的银票,交给苏老板,“加上昨天的一百两银票,一共是一千一百两,之后就多退少补。后续我会让贺管家跟进此事,你来的时候可能见过。”
苏老板点点头,来到客栈时的确遇到了,就是他让流月带她上来的。
贺年并没有打算延期回皇城的想法,之后的事只能让贺管家做了。
苏老板走后,流风将桌上的纸笔整理好放在一边。
“你对苏老板怎么这么好。”
不仅让利给她,还直接给了她这么多钱。
如果是流风,他不会简单的就将信任交予给他人。
贺年与他截然不同,总是真诚待人,或许这也是自己突然就把心落在了她身上的原因吧。
“疆城的棉花现在还没有人涉及到,我需要有一个熟知疆城的人在疆城统管棉花的生意,而我只是选中了她而已。”贺年解释道。
并没有对她好,而是为了之后能够最大的利益。
“我现在这样对她,只是为了她能全心全意地为我之后,现在虽只是一单生意,但今年我会让全皇城的人知道贺府的棉被和棉服。”
贺年的心很高。
“而第二年开春,我会通过苏老板直接掌控疆城大半的棉花种植,再之后贺府会掌握疆城的棉花流通与定价的权利,最后垄断棉花的产销,影响任意棉织品的流通。”
贺年越想越兴奋,但是,“那时候我已经不在了。”
“嗯?”
贺年一愣,没想到竟然讲出来了,“没什么。”
“你不在那你会去哪里?”流风继续问道。
贺年敷衍的样子让他多生了疑惑。
不只是这一次,流风总觉得贺年是在掩饰什么,就算他已经猜到了贺年身上带有系统,但他也并不能得知贺年之后要做什么。
如果是简单的致富,贺年已经做到了,但流风觉得这并不是贺年真正最后要做的。
他现在并没有搞懂,也不能直接去问贺年,流风有些无力。
他知道现在不能纠结在这里,毕竟他还有非常重要的事,如果没有完成,这个循环将一直不停地下去。
但他总是忍不住多想,似乎只要有贺年,他就与冷静无缘。
“我说的不在,是不在疆城,这里离皇城太远了,来一趟路途太远了,多遭罪啊我。”贺年心虚地解释道。
都怪自己多嘴,差点让流风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