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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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染者”三个字一出，余长杰心中一沉。
“有多少？”他沉声问赵四。
“很多……”赵四浑身抖如筛糠，声音发飘，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此时，黑夜中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变得无比安静。好像就在一瞬间，荒原大小生物全都感知到了危险，把声音收敛起来，任何一丝微小的声音都不敢发出。
一丝腐朽的气味从夜空中飘来。
自西向东，越来越浓，很快腐臭味就把刚刚厮杀而造成的浓郁血腥味掩盖过去。
余长杰脸色沉凝，还带着血污的肌肉紧绷，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上一次出现这种危机感，还是两天之前，那次他差点失去了性命，也是那之后来到了这里。
他深知这次的污染者绝不会比上次遇到的弱，而这次他身后没有并肩作战的队友，只有一个昏迷的伤员，还有一个完全指望不上的软蛋，情况远比糟糕！
他不禁再次转头看了看安静的小木屋，刚才兽群来袭那么大的动静，她不可能不知道，是她不想面对，还是在考验他的实力？
对了，兽群并没有去骚扰她的木屋，为什么？
目光落在那片整齐的药草上，余长杰心道，还是有一点比上次强的，起码不用害怕受伤中毒。
“沙沙……”
一阵脚步声靠近，在寂静的夜晚中是如此明显。
黑暗中，一群污染者渐渐露出身影，夜风吹动他们身上的破布条以及挂在骨头上的干肉，腐臭的味道散开，令人作呕，也令人恐惧。
它们数量不少，看上去足有五六十名，浩浩荡荡的一群。如果说这数量已经让人恐惧，那么让余长杰绝望的是，在一群衣衫褴褛的污染者中间，有一个面容比较完整、衣着也更为干净的，不仔细看会将其当做人类的，那是进阶污染者——这群污染者之中的异能者和领导者。
赵四看见这么多污染者出现，恨不得立刻晕死过去。
之前袭击他们拾荒小队的只有五六名污染者，已经让他们的全军覆灭，现在几十倍的数量，恐怕是没有活路了，除非奇迹出现，比如木屋里的大人展现神迹。
“主人，这些似乎是……腐尸。”
木屋内当然也察觉到了情况。兽群退去，新的危机到来，一群阴森的死物正在靠近。
虽然其中有一名看着并不像腐尸，身上却也是死气森森，外表完好，内里却无生机，与其他死物是一样的。
青鸾清脆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人死后应该入土为安，为何这些还能在世上行走？看起来也不像受魔道邪术控制。”
白灵也皱眉，这到底是什么世界，竟孕育出这样的怪物。
她知道这就是被此地人称之为“污染者”的死物，在第一天晚上她就杀过一名。而她至今救过的三人，全是被这些死物所伤。它们似乎身含剧毒，不可触碰。
不过，她也还记得，就是那晚杀了一名污染者，得到了一颗灵气含量最多的晶石。
“主人，可要驱散它们？”金铎双眼紧紧盯住那群带着不祥气息缓缓靠近的死物，很是不喜，虽然它如今退回幼年状态，但猛虎的战斗本能是与生俱来的。
“不必。”
白灵淡淡道，“它们来得正好。”
原本就缺晶石，不好出去猎取，如今它们送上门来，岂有放过之理？
这么多污染者，一定能获得不少晶石吧！
污染者靠近之后，一些被地上的野兽血肉吸引，捡起就连骨头带肉塞进嘴里，大口咀嚼，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一些朝着石屋门前的三人而来，还有一些，朝着木屋而去。
只要是血肉之躯，就会吸引它们，它们被本能所驱使，去吞噬这个世界上任何活生生的血肉。
余长杰没有选择，只能战斗。不是它们吞噬他的血肉，就是他拧断它们的头颅，撕碎它们那冰冷僵硬的身体。
赵四也不发抖了，捡起石头就朝它们扔、砸，争取为自己多活几分钟。
然而污染者的身体是僵硬，没有疼痛的知觉，还力大无穷，很快余长杰和赵四都受了伤，被逼到了石屋门前，眼看就要不行了。
正在他们陷入绝望的时候，一个人影从天而降。
她衣袂翻飞，周身泛起了淡淡的光芒，将一身锦绣红衣映衬地分外华美，乌黑的发丝长长地垂在身后，像是上古传说中仙女一样美丽圣洁。
“大人！”赵四惊喜颤抖地喊了一声。
余长杰虽然没出声，却也紧紧看着她，希望她能再次带来奇迹。
白灵拿出了白天得到的晶能枪。
当然，她并不知道这个叫晶能枪，是以晶核为弹药的强大武器；她只觉得这个很像法宝，便想试试它的威力。
于是左手握着一颗灵石，右手像刚刚看见的女子那样的姿势握着抢把，食指放在扳机上，将灵气灌注进去，晶能枪微微一颤，瞬间充能完毕，亮起了一层璀璨的莹光，陡然间照亮了这一方夜空。
身后两人露出了震惊且充满希望的神色。
身前的污染者们，却是惊慌躁动起来，发出嘶哑的吼叫。
白灵对准最前方那名污染者，开枪。
那一瞬间，进阶污染者眼中露出了如有实质的恐惧，进阶之后它们力量更强，速度更快，对危险的感知更加敏锐，现在它感觉到了灭顶的危机！
它很想要躲开那束代表着死亡的光线，但是那光芒速度太快，范围太广，根本无法躲开——
“轰！”
这一声惊天动地，白耀刺眼的光束轰然炸开，数十名污染者在瞬息之间被炸得粉碎，其中就有最前面的那名进阶污染者。骇人的威力，还在地面上轰出了一个大坑。
只用一枪，就把几十名污染者消灭，只有在最边缘的寥寥几个才侥幸躲过一劫。
这一幕足以令人震撼。
“从没有人，把晶能枪用出这样的效果……”余长杰喃喃自语。此时他才想起来，李原说过那晚追杀过来的进阶污染者，就是被她击杀的。他之前的担忧，实在多余。
“大人，果然很厉害！”赵四眼中全是敬畏和崇拜。
爆炸的声音消散，光芒褪去，腐肉的碎屑纷纷落地，恶臭的气味令人作呕，其中有一些什么在反射着光芒，落到地上碰到石头，发出清脆的声音。
白灵本来正在低头看手中的“法宝”，觉得它威力不俗，还不消耗多少灵气，听到清脆的声音，将目光移过去。
是晶石，似乎还不少。
她有些喜悦，又对那狼藉恶臭的现场望而却步。
“啊，是晶核！”赵四立刻跑了出去。
之前还瑟瑟发抖的他，现在满是激动，本来就是捡垃圾为生的他，不嫌脏不嫌臭地开始为大人收集战利品，一颗颗擦干净，捡起来。
余长杰也回过神来，他没有去捡晶核，而是扑向剩下那十几个或完好或被炸残正在仓皇逃窜的污染者，将它们一一撕碎。
白灵看过去一眼，收回目光，继续期待地看向赵四。
赵四凭借着多年拾荒的好眼力，把晶核全部收回，竟然有十几颗，一小堆。这是他见过最多晶核的一次，却没有任何收入囊中的想法，不敢，也不愿。他心甘情愿为大人做任何事情，并且感到荣幸。
“大人，您的战利品！”赵四高高兴兴恭恭敬敬地把晶核捧到白灵面前。
虽然他已经尽可能擦拭过，但这些从黏糊腐烂的肉块中捡回来的晶体，仍然散发出一股浓重的恶臭，看起来脏得不行。
白灵看了看，在收获的喜悦和难忍的恶臭中几番迟疑，还是伸手接过。
“多谢。”她轻声道。要她自己去捡，她是受不了的，说不定还要浪费灵气先清洗一番。
“大人，是我该感激您，您再一次救了我的命！”赵四受宠若惊，连忙摆手。
白灵便低头查看手里的晶石。
大部分是普通的，只有其中一颗稍大的，里面蕴含的灵气要多得多，跟她第一次得到的那颗类似。她于是明白，这是来自于那名首领，也就是进阶者。
这时，余长杰也结束了战斗，然后一个个掏了污染者的头颅，总共掏出五颗晶石。退出兽化状态，回去捡起自己提前脱掉的衣服，把晶核擦一遍，拿回去给白灵。
“你不留着吗？”白灵有些意外，这是他战斗所得。
“如果不是你出手，我对付不了它们，所以这算你的。”余长杰道，事实如此，而且他看出来，她似乎很需要晶核里的能量来种植。
“如此，多谢了。”白灵对他的印象更好。虽说这几天她本就要负责他的安危，但他分得清主次，懂得感恩，还有强大的实力，如果他明天不走就更好了。
余长杰把五颗晶核放在她手中，她双手摊开，宽大的袖子滑下，露出纤细雪白的手腕，手中已经捧了一小捧晶石。
这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想必会在她手中会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那你们休息吧，今夜恐怕不会再有袭击了。”白灵捧着这堆晶石，一刻也难忍，匆匆对他们说一句，就转身回去了。
不过她没有回木屋，不想污染了干净的屋子，这些晶石还是赶紧用了最好。
至于用在何处，她早有打算。
“碧霄在门前，墨沧就在屋后吧。”
走向木屋后面，白灵蹲下，把捧着的晶石全部放到地上，然后看向自己的手腕上，那里缠绕着一条细小的黑蛇，不细看的话，就像一条手镯。
她调动起一丝灵气，轻轻唤醒沉眠中的灵兽。
“墨沧，醒来吧。”
缓缓地，缠绕在手上的黑蛇有了动静，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主人……”
随着声音的出现，黑蛇尾巴游动，小小的头颅抬起，有些茫然：“墨沧沉眠很久了吗？”
“没有，才过去了三天而已。”白灵温和地说，“只是这里很缺水，需要你的帮助。我给你准备了这些蕴含灵气的晶石，应该足够你恢复一点能力了。”
“多谢主人。”墨沧从主人纤细雪白的手腕游动，嗅到了灵气之所在，便落下去。
当它落在晶石堆中，原本坚硬的晶核便一个接着一个破裂，发出“咔”“咔”“咔”的声音，很快所有晶石破裂碎为粉末，其中蕴含的能量被吸收，原本只有主人尾指大小的黑蛇，眨眼之间变大长长了一倍。
随着一道微弱的青光从它体内散发，干燥的地面竟神奇地凹陷下去，紧接着地涌清泉，水流汩汩而出，缓缓注满了脸盆大小的凹处，并不外溢。
白灵见此，长长地松了口气。
“墨沧羞愧，目前只能做到如此，还望主人不要嫌弃。”
“够了，辛苦你。”
白灵伸手摸了摸它，墨沧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安心沉到了水里。
原本广阔深邃的伴生池，受限于实力，只有目前那么大一点，跟个泉眼一样。但小归小，却是水质清澈，而且是不满也不亏的，只要不一下子取完，就有了源源不断的清水可用，解了燃眉之急。
已经是后半夜，白灵轻松之余，感到一阵困倦，浇了些清水洗手，便回去休息了。
可能昨晚上赵四最轻松，翌日早晨，他是最先醒过来的。
伸了个懒腰，看看旁边还在沉睡的余长杰，又探头进石屋看了看还没醒的女子，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放轻动作站起来，只见满地狼藉诉说着昨晚的惊险。
赵四鼻子翕动了几下，皱起了眉头。
睡了一晚应该习惯了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这味道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刺鼻。
不过当他看到旁边的种植区，立刻舒展开了眉头，走过去蹲下小心翼翼地查看。
只见昨天种下的两排种子，已经发芽了，顶开了松软的泥土，露出白色的小芽，大概才有半寸那么高。
再往里面看，前天种下的，已经长有五六厘米高了，抽出了几片嫩绿的叶子。
最里面的一圈半人高的，似乎已经是长成了，不再长高，也不凋谢，碧绿的叶子和紫色的花朵是那么喜人，散发出好闻的香味。
从外往里，越来越高，形成一个可爱的、充满希望的坡形，真是生机勃勃啊！
赵四心中涌动着美好的感情，面带微笑地站起来，正好看到木门打开，大人从里面走出来，连忙恭敬地问好，“大人早上好！”
“早。”白灵看了看石屋那边，说道：“你们的清水应该用完了，把水囊拿过来。”
顿了下，又补充一句：“有其他能装水的器具，一并拿过来。”
赵四一听就惊喜不已，大人这是要再次给他们水吗？还会给不少的样子！
他赶紧应了一声，转身跑回去那水囊。
“怎么了？”余长杰已经醒来，见他匆匆忙忙，还以为有什么事。
“大人让我拿水囊去装水，还说尽可能多拿点！”赵四满脸喜悦。
余长杰也有些高兴，既然如此，他把自己的水囊也给赵四一起拿过去了。自己一身的脏臭来不及擦洗，暂时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赵四欢快地拿了水囊过去，小心地往种植区里走了两步，避免踩到发芽的种子，恭恭敬敬地递给大人。
“你在此地稍等片刻。”白灵接过水囊，往屋后走。
赵四有点疑惑，还以为大人会跟上次一样施展异能直接灌水呢。不过他并不多问，服从命令站在原地等候，也不往屋后看去。
很快，大人拿着两个鼓鼓囊囊的水囊出来给他。
“你们昨晚也辛苦了，拿去擦洗一下吧。”白灵道，她早就觉得他们身上邋遢，只是之前没有水，无可奈何，如今可以一步步来了。
“大人太体贴了，多谢大人！”赵四万分感动感激地接过。
“去吧。”白灵点点头。
赵四惊喜地带着两个水囊回去，把大人的话告诉了余长杰。
余长杰怔了下，他昨晚就是因为一身血污没睡好，没想到她会体贴地想到这一点，心下也感动。
他接过一个水囊，拧开喝了一口，觉得与之前的有些区别，但还是非常清澈甘凉。
他小心收起来，没有立刻擦洗。昨晚的战斗把这里搞得很脏乱，各种残肢断臂需要清理一番，还是清理完再擦擦吧，不能浪费水。
赵四探头进屋，本来想给伤员喂一口的，没想到她已经醒了，静静地坐在那里也不说话，看过来一眼，然后皱眉。
“你醒了？太好了，先喝点水，然后跟我去见大人吧！”赵四把水囊递给她，并不介意她眼中露出的嫌弃，只是谨记白灵的嘱咐。
“大人？”女子的声音还是沙哑，她接过水却没有喝，而是问道。
“对。是大人的草药救了你。”
“现在带我去见他。”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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