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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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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肃穆,丫鬟们都压低着身子,不敢乱看。
王氏坐的笔直,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帕子都皱得不成样子,脸带愠色,嘴角垂着。
一旁的侯爷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这逆子娶妻真是不消停,如今才三四日就出了这么多的麻烦,回门住了一日,哪个有规矩的人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这张老脸还往哪搁?
所以两夫妻坐在这就是等着兴师问罪的。
沐念慈一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了,她来了接触的人不多,也没有生什么事,那就只有一件了,看来还是回门的事情。
司廷玉对着自己的父母又换了一张脸,一幅若不经心的样子,进了屋子也不行礼,直接找位置坐下了。
侯爷和王氏额头的青筋抽了抽,怕是已经习惯了,管也管不得,只能任由他去了。
沐念慈不能同他一样,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朝着二人福了福身,“父亲母亲。”
“起来吧。”侯爷摆了摆手,面对这个颇具争议的儿媳还有些不知所措,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王氏轻咳了一声,示意他赶紧说话。
侯爷调整了下情绪,带着威严道:“你们回门怎么耽搁到了今日才回来,上京多少双眼睛盯着,这成何体统。”
沐念慈没有接话,而是看了一眼司廷玉。
司廷玉往后一靠,长腿交叉,语气惋惜,“昨日也是能回的,还不是儿子心中有父亲。”
王氏都快要被气笑了,拍了拍桌子,“你惯会说些胡话,回不回来同你父亲又什么关系。”
“就是,再说你心中何曾有我这个父亲。”侯爷语气中还带着些委屈。
就看看上京城,老子管不住儿子的独他一份,说来就气。
“昨日同岳父聊的甚欢,说起父亲,岳父就想给父亲当场作一幅画,岳父的画多少人求都求不来,我自然不敢出声打扰,就等到了今日,若因此让父亲颜面尽失,也都是那幅画导致的,不如就此毁了,也让父亲解解气。”司廷玉颇为惋惜道。
沐念慈挑了挑眉,已经嗅到了丝阴谋的味道。
她可不记得父亲作画。
“千万别!”侯爷激动的都站了起来,伸着手大喊了一声,后察觉自己失礼,又赶紧坐了回去,“有话好好说,对着画撒什么火气呢。”
沐先生为他量身定制的画作啊!这是何德何能,若是毁了岂不是要了他的命一样。
司廷玉奸诈的笑笑,摆了摆手指,云霄那就呈上一幅画卷来,画框精致,沐念慈一看就发现了不对,就算画是父亲的手笔画框也不可能是,父亲一向不喜这些奢华的东西,说会污染了他的作品。
倒是不知司廷玉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侯爷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慢慢将画展开,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就差满含热泪仰天长啸了。
“不愧是沐先生的手笔,这竹画的栩栩如生,犹如身临其境一般。”
王氏看着夫君没骨气的样子,白了他一眼。
沐念慈嫖了一眼,差点笑出声来,只抿了下嘴角又压了下去。
这画他最熟悉不过,父亲到哪里都喜欢带着纸笔,无趣时便画几笔,他常在竹林,自然画的就是眼前的竹子了,不过都是随笔,都算不得父亲真正的作品,书房到处都是,扔了浪费一张纸,索性都拿来取用,她晒药材垫着的就有许多,不知何时被他拿了过来,婊了框竟然让侯爷激动成这样。
也亏的司廷玉能想出这样的馊主意来坑他亲爹。
侯爷现在满眼都是亲家给自己量身定做的画,得意的头像是骄傲的白鹅,抻着老长的脖子,笑嘻嘻的就奔着自己的书房去了,完全忘了自己应该做什么,看的王氏眼珠子都快瞪了下来。
解决了一个就只剩下一个婆母了,王氏见到丈夫就这样被收买了,愈发气了,脸也绷不住了,直接撂了下来。
“住都住了,也弥补不来,只是你们夫妻二人若事事都没有这样没有规矩,我们侯府人人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还如何自处。”
王氏家族家规森严,王氏从小就是家中姊妹中样样都是做的最好的,如今一个儿子还不够,又来了这样一个儿媳。
这两日她也叫人看着了,安宁郡主虽说看着人没什么问题,但是做的事哪里是一个妇人应该做的,成天捣鼓的不是药草就是书籍,荒唐的是早上还要像个武夫似的练几招,成什么样子了。
她是分毫都看不惯,本想着刚嫁过来几天,也不好现在就管教,而且次子现在的态度也让她捉摸不透,本以为是个不近女色的,现在对郡主的态度却好像不太对,这个儿子别说侯爷管不得了,她更是管不得,只能暂且再忍忍了。
但是回门住了一日这种事她是真的忍不了了,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司廷玉把玩着手中的扳指不再说话,只对着沐念慈眨了眨眼睛,示意该她出手了。
沐念慈早也预料到了公婆会不满,也准备好了对策,叫青团呈上去,介绍道:“这件事情儿媳的确是有错的,只是我看母亲眼角多了细纹,面色也苍白,所以想趁着回门,在家中好制了美颜液给母亲。
此液是我特质,用料珍贵不易得,制作也繁琐,但是效果惊人,涂之皱纹斑点都可消失,还有嫩肤之效,内外兼服还能调理气色。
我母亲就是一直在用,效果显著。”
王氏猛的就想起长公主的那张脸来,那的确是一张极美的脸蛋,三十来岁还如同少女一般,上京贵妇中谁人不羡慕。
司廷玉身子一侧,同沐念慈耳语,“打蛇打七寸,高。”
相处久的人都知道他母亲对外貌极为在意,这么多年吃食上都是严格要求的,有美容功效的多难吃都面不改色,那些有损容颜形象的山珍海味也不碰一口。
而且多年来,天不亮就起来梳妆打扮了,他父亲几十年都未曾见过母亲真正的容颜是何般模样。
但沐念慈只见过母亲一次,只短短半个时辰,可见其观察细微。
沐念慈只是深知人人都有弱点,只要有弱点,就一定能收买,她不想玩弄人心,阿谀奉承,美颜液这东西虽然珍贵,但是存量诸多,能给她带来清静,何乐而不为呢。
王氏手指摸着眼角,看着那精致的瓷瓶如何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眼睛转了许久,还像是有些拉不下脸面的样子。
“这也是我母亲的一番心意,还请您收下。”
既然台阶还不够,那她就再搭一层。
王氏脸这才松了下来,一摆手才有丫鬟接了过来,“若是长公主割爱,那我就收了。”
话是这样说,心思却早已经飞到那神奇的美颜液上来了,果然不多时就扶额说自己累了,让他们赶紧下去。
回去的路上,司廷玉愈发觉得她是个有趣的人儿,挪揄道:“我母亲喜美色,你这般的正好长到了她的心上,如今你又摸准了她的喜好,相信不多时,就能将她拿下了。”
“你母亲不是猎物,我也不是猎人。”沐念慈一脸正经,她不想玩弄掌控谁,这不是她喜欢的。
司廷玉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多了一丝不明的意味,在外人的眼中看来,如今就是一个猎场了。
而至于谁是猎人谁是猎物,现在还道不清。
“门主都这么闲的吗。”沐念慈冷冷道。
本以为是个简单的差事,结果和他多待片刻都觉得是种煎熬,谁让他如此聒噪的。
说到这个司廷玉才微微正了些神色,“眼下正是混沌的时候,等水再混些,才有的我忙,如今难得有空闲,当然是陪夫人要紧。”
沐念慈提快了步子将他甩在身后,懒得理他。
“门主,明日假就到了,要安排什么吗。”云霄上前询问。
司廷玉背着手,看着沐念慈的背影,开口道:“继续请假,就说我新婚燕尔,要陪夫人,玄玉门那里,该松的松一下,如今蠢蠢欲动的不少,给他们放松放松。”
云霄背后一冷,脸上的汗毛直立。
林中无王,诸兽该大乱了。
“哦,对了,如今世人对我痴迷郡主这件事还是多有怀疑,不日太后寿宴定会大办,把场子给我们搭好了。”
“属下明白!”云霄拱了拱手。
司廷玉看着树上成对的鸟,心情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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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园屋内,沈氏听着金元的吩咐愈发暴躁了起来,本以为公婆要问罪的,结果就这样被他们躲了过去,有钱有物就是了不起啊。
“夫人莫急,她才来了几日啊,来日方长,人嘛,哪能没有错处呢,如今您掌家,抓她还不容易。”金元一边给沈氏捶腿,一边建议道。
沈氏闭着眼睛,眉头紧锁,自从安宁郡主进门口,她日日都不安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实在煎熬。
不过眼下的确不好动手,也只能盯着,等待合适的时机了。
金宝在院子里守着姑娘玩儿,小丫头奶声奶气的要玩捉迷藏,金宝哪敢不同意,这可是沈氏的心尖儿,只埋着头数数。
小丫头捂着嘴咯咯一笑,抬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