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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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是在爱着你，我只是在自私的爱着自己！
渐渐的，成羽发觉和叶潇的交集也开始慢慢的少了起来。
渐渐的开始闪躲……
渐渐的开始相对无言……
也许开始的时候就只是朦朦胧胧的不很清晰。
所以在缓慢的抽离中竟也觉得很是自然起来，渐渐熟悉一日淡似一日的温暖，渐渐的又开始重新习惯夜归时的一室寂寥。
饥肠辘辘，成羽喝下冰箱中仅剩的半盒牛奶。
冰凉的液体滑入喉部，带着稍许的腥味，再几口便淡了下去，渐渐的甚至也可以品出稍许醇香……
指尖温和的点着本该是一对的杯子……
记起幼时常看着缫丝，白胖的茧子，细软的丝线，温和的缠绕，温和的抽离，不多时便可露出肥胖的已经失了生命的飞蛾……
大约记忆也便如此，若是猛然断开，定会痛彻心扉；只这般慢慢抽离，是不是便是死去也可以是笑着的？
房门又咚咚的被敲响，一下一下，一声一声的打在了叶潇心上……
叶潇背过身去，似乎这般便可不见……
他的门从不会锁紧，她是知道的；不久她定然会进来吧？也许后背，可以比眼睛更坚强……
成羽终究还是没有进来，有些疲惫的声音透过门传来，低低的有些听不清楚，叶潇的头也不禁往门边侧了些……
“如果你真的想让我走，说出来好不好……”
“叶潇，我不知道你怎么了……”
“你为什么都不说出来？？？？”成羽的声音似乎更加的微弱，微微的有些带着鼻音的涩……
“你装这么多事会很累的……”
隔了许久，门又重重的敲了三下。有些平复下来的声音说着：“我喜欢老街，再陪我走一次老街好不好？这次只要送我到尽头……”
送她到尽头，然后回头……
许久不曾说话的叶潇也凝起一分笑意，却觉得眼睛也刺刺的疼了起来。
成羽并没有走，门内似乎也传来三声轻响。
她就知道叶潇是在听着的，一直在听着的……
他在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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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既往安静的步行街，仍然坚守的小店也似乎又少了许多。
数日未见，似乎比隔了数年还陌生起来。
叶潇并没有戴眼镜，鼻翼上却深深的留着两个压痕，微微的向下凹着。就连原本只是浅淡的阴影也浓重了不少……
可是她没敢看他的眼睛，如果从他的眼睛中读不出眷恋，她大约连最后的这段路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
在自己还年幼时，似乎曾无数次的看着叶潇的背影走远，却又在不久后又轻轻的走回，成羽只是想最后一次看着他走远，远到走出自己的心……
固执的不再揽起，固执的走在身后，固执的她竟从来没有发现他原本一直习惯挺直的背也开始慢慢有些垮了下来……
应该很累了，是扛起的太多，自己终于成了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叶潇……”成羽轻声叫道，一声一声，似乎想把一辈子想叫的今天都叫出来……
叶潇顿住脚步，习惯中总是带着笑意的脸却没有转过来，只低头默声应着“哎……”她唤一声，他便应上一声……
成羽声音也渐渐低了下来，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叶潇……走吧……”
“恩……”
即便走得再慢，短短不过五百米的距离也终是到了尽头。
叶潇转过身来，成羽却不自主的低下头去，垂顺的发丝一如既往的垂落胸前，又被清风扰乱……
“再见……”
“还是别再见了……”
“恩……好……”
回头，转身，不再见……
叶潇慢慢的走回，眼见着他消瘦的身影渐行渐远……
成羽忍耐不住，只希望在清晰的看上一眼，急急追了几步，脚下一踉，扑通一声便已跪倒，膝上便刺刺的痛了起来，成羽伸手捂住，眼泪也借着疼痛不经意的落了下来……
明明已经走远，为什么朦胧间还会看见他急急走回的身影？
“没事吧……”
成羽记忆中叶潇似乎鲜有这般急切的声音，似乎觉得疼痛也减轻了不少，指缝渗出许多血渍的手转了转擦了擦仍在渗着血的伤口……
扶着一旁的路灯站了起来，膝盖却不敢曲起，一时间竟没了主意……
叶潇却有些拧起眉来，不过短短的时间，她的膝盖已经红肿起来，上面破了一大块，只怕……
“上来！”几乎不愿细想，叶潇便已微微躬下身去……
“恩？”
“你要去医院！”
“我自己去就好了……”成羽看着叶潇躬下去的背，薄薄的衬衣下几乎可以印着清晰的肋骨……
成羽不知道明明已经连再见都不愿说的自己还有什么理由贴近他这么单薄的身体……
“上来……”
“不用……”
“上来！请相信我……”叶潇将背稍稍的抬起，随即又躬了回去……
“我没有不信你！”
“上来！”叶潇直起身来看着成羽笑着“对不起，就这一次好不好？到了医院我就走好不好？”
成羽几乎以为二人就要僵持在这个明明很是微小的事上，其实最终却不忍看着他躬下去的背因为僵了太久而不断的直起在躬了下去，轻轻贴上他的背，佯作了趴上去的姿势，却偷偷侧耳听了听他重重的呼吸声，心跳却是稳稳的让她安心……
“把手够好。”叶潇顿了顿，“待会我托不住你……”
“恩……”成羽双手绕过叶潇瘦削的肩头，心里又是一阵酸楚，此刻竟是分毫不担心他能不能背起，甚至更希望的却是他不要背起……
仿佛有些忐忑，成羽只觉得自己似乎慢慢的向前倾去，惊慌之下闭起眼睛，手中似乎也更加用力的抓住了叶潇的衣襟……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不再有初时的微晃，成羽睁开眼睛，所见的竟是不远处的灰色的地面。
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投到了地上，融成一体，像极了一个被沉重的负担压垮的老人。
成羽想，若是亲见，定可见得叶潇如同幼时学的课文里所说的伏尔加河上的纤夫一般，身体用力向前倾着，艰难却始终在走着……
其实成羽一直知道他在担心着什么，叶潇一向坚定，却每每在遇到自己的时候柔软了下来；曾经越来越闪躲，却终于不曾狠下心将自己遗忘在背后……
成羽一直尝试着小心翼翼的看待着叶潇，担心他逞强，担心他总是对自己太过苛刻，冥冥之中其实也在心中否定起他来……
其实他们本该就是一体的，其实回头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不管怎么努力，自己终究不会像忘记宋毅一样忘掉叶潇，叶潇定然也是这样……
无所谓谁爱谁更多一点，其实都只是在爱着自己……
其实她现在可以对叶潇说：其实不是在爱着你，我只是在自私的爱着自己，我想留在这里，其实也只是在爱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