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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见 ...
绥城郡
郊外一驾马车缓缓停在一座道观的山门前,车上下来一对夫妇,穿着稍显小富。随后,他们从车上抱下来个二三岁的孩子,匆匆走向山门。
马车慢悠悠地离开,后面“哒哒哒”又来了一辆车,仍是一对夫妇抱着孩子下车,步履匆匆。
定睛一看,远处竟还停靠着许多马车,数量怎么着也要有小二十。
山门下一个中年道士手持一把拂尘,向每个进入道观的人点头示好。其身侧还站着四个手持棍棒的道士,各个健壮魁梧。夫妇稍作停留,匆匆点头回礼后走向灵官殿。
灵官殿内并未供奉灵官和四大元帅,空荡的殿内只摆着一个巨大的供奉箱。夫妇来到箱子前,掏出一锭金子放进去,然后跟着一个道士右拐左拐来到客堂。
客堂前已经站了一众人等,放眼望去竟然都是带着孩子的人,看衣着大多是富裕人家,但也有几个朴素干净的。
一个削瘦的白发老道站在台阶上,一手握着拂尘,一手捻着胡须,口中振振有词。
“一锭金,一仙缘,一人得道,举家升仙……”
孩子们则应着父母的要求一个个排队进入客堂内,还有几个年轻道士抱着年纪小不能走的孩子也一同进去。
父母们在外焦急地等待,其中几个找那老道攀谈问自家孩子如何能得仙缘。
“凡事自有缘法,众居士勿骄勿躁,心诚则灵——”说道此,老道微微看了一眼发问的几人,再次捻了下胡须,“还需众居士尽心。”
众人听罢,不明所以。有人只当是要诚心叩拜,便跪下行礼,一时之间又刷刷跪下许多。
那老道见此场景,捻胡须的手尴尬停住放下,另一只手一扬拂尘,“咳咳——”
一个年轻道士双手抱胸,从一旁的柱后走出。这道士生得高大,浓眉大鼻,头戴混元巾,露出一个小发髻来。他抬眼扫了众人一圈,弯下腰从柱后抱起一个供奉箱,走下台阶。
老道见大家依旧跪在原地不为所动,提高声音重新道:“心诚则灵,还望众居士尽心——”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向供奉箱内置金置银。那高大的年轻道士挨个走过去,嘴里还念叨着:“慈悲,慈悲,无量福寿……”
道观外一个农夫推着满车菜粮想要进入山门,两个持棍棒的健壮道士拦住了他。
农夫忙解释:“路遇贵观一法师,法师差我送些菜蔬和米粮来。”说完还掏出一条手串和一锭金子,以证其言。
中年道士看到手串后点点头,持棍道士便放他进了山门。农夫初次来这观内,并不知该如何去这伙房仓库,便央了其中一位持棍道士带他过去。
这路自然和前来跪拜的众人不同,青砖小径上除了农夫和这道士并无他人。道士大步流星走在前头,农夫则紧跟其后。
农夫的推车看着沉甸甸的,可他竟毫不费力,甚至还单手推车,整理了一下再次放入衣内的手串和金子。
至一拐角,农夫突然开口:“这位小法师,你且停一停。”
前头的道士闻言停下脚步,刚转过头就眼前一黑……
客堂前,年轻道士仍抱着供奉箱在众人面前溜达。他走到一个男人面前等着他放入“心意”,可那人却低着头无动于衷,一旁的妇人则一直拍男人的后背让他掏出银子来。
那男人搂着包袱侧过身子,躲避妇人的拍打,同时抬头瞪了年轻道士一眼,还附带一声冷哼。
年轻道士见状低下身子,歪头盯着这人:“如何?”
男人抱紧包袱,愤然指责他们:“骗子,一群假道士!”
年轻道士扯了下嘴角,然后抬起头转身望向老道。老道“咳”了一声,身后两个健壮的道士直接过来左右架着这男人拖离了人群。
而男人死死地抱着包袱,一边挣扎踢腿,一边大喊:“假道士,骗人钱财,不得好死!”然后三人消失在拐角,男人的喊声也渐渐变小直到听不见。
那妇人本想追去,却被年轻道士拦下:“不修口德,无穷果报。夫人不必担心,不过几日静思修行罢了。”
那妇人本想再问几句,这时先前进入客堂的孩子们一个个都出来了,随后跟着几个抱着孩子的道士。妇人看到自家孩子,便将男人抛之脑后。
这边,男人被两个健壮道士打晕在柴房里。他们用抹布堵上男人的嘴,又用绳子绑住手脚。
其中一个弄完后拍拍手说:“我去出恭……呸,老子要撒尿!”然后他摘下混元巾,扯了扯道袍,嘟囔着:“什么得道升仙,快活似神仙,还不如我的山头快活!”
另一个则笑他:“怎么着?今晚上去哪儿快活快活?”
两个假道士相视一笑。
放水的出去后,屋里的这个拿起男人掉落的包袱,打开翻了翻把碎银揣进怀里,留下几锭金子将包袱重新绑好。然后他边等着那位放水的回来,边盘算着晚上去哪喝喝小酒。
他左等右等,喝喝小酒已经变成了喝喝花酒,这放水的也不见回来。
“搞什么玩意儿,这么久!”
于是他干脆直接去了茅房,远远地就看见一只脚耷拉在茅房外。他赶紧上前,刚刚的大兄弟露着小兄弟倒在地上,半边脸红肿得不行。
“不好,有人闯进来了!”他无暇顾及地上的这位,拔腿向客堂跑去。
客堂前老道听了耳语后,甩了一下拂尘向堂内作揖,然后捋着胡子道:“福生无量天尊,慈悲——此次探查仙缘无果,还望众居士修心行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其言下之意就是,这些孩子没有一个有仙缘。
众父母失望至极,然也有执着者跪下叩首,求堂内法师赐缘。白发老道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再次开口道:“法师自然希望能广结善缘,然赐缘一事耗心耗神——”
话至于此,老道停下深深叹了口气,那抱着供奉箱的年轻道士则接着说:“法师虽神通广大,但赐缘之事也只能择选一二,还是要看居士们的诚心实意。”
众人已经有所领悟,纷纷解囊。
老道看着众人都在掏钱,面露难色。这时,堂内传来法师的声音:“诸位,贫道今日偶窥天机,若有举家皈依者,皆可得赐缘点化。”
白发老道闻言,更加为难:“法师,平日的供奉被您捐于各处,已是难以维系观内的斋宿,若是再收传度弟子怕是要……”
抱着供奉箱的年轻道士上前一步:“皈依之人又怎会在乎这些身外之物,行止有度,当行节俭。”然后他严肃地向众人说:“入观出家,自当离俗,安贫乐道。若流连财物,心诚不足,自是无缘道法。”
他们这边一唱一和,竟是在打皈依者举家财产的主意。可即使他们的心思昭然若揭,依旧有人执迷不悟。
话音刚落,就见从人群中站出一人高举包袱,激动道:“这是我的房产地契,还有全部家当,弟子愿全部供奉,还请法师赐缘!”
那年轻道士听到这声高呼,眉毛微微抽动,稍显苦相。但他随即又挑起眉毛,勾起嘴角,转头想对那白发老道说什么,却听到远处有几声闷响。
“有人闯进来了!”
“咚——”一个穿着道袍,发髻早已散乱的道士从拐角飞出,在地上溜出去好远。
几个道士忙跑上前,欲与擅闯者斗上一斗。结果,他们被拐角处闪出的那人一拳一拳地打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众人不知发生何事,赶忙四散避乱。
白发老道早就抛开拂尘,跑出去老远。年轻道士趁机踢开客堂的门,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他赶紧放下供奉箱,去追赶白发老道。
最后一个去找揍的道士怂唧唧地被踢开后,众人这才看清擅闯者的样貌身姿。来人窄脸挺鼻,星眸皓月,着一鸦青色长袍,身法敏捷。
他几步走到客堂门前,打眼一看内里空空荡荡,于是转身奔向白发老道和那年轻道士逃跑的方向,三步台阶一跃而下,又用力点地飞出几丈远。
年轻道士仍紧追着白发老道不放,他眼瞅着老道进了竹林,可只差几步就不见了那老道的踪影。他只得停下,心道:“岁数不小,还挺能跑!”
这时他突觉后脖发凉,一道大力猛然将他转了个身,刹那间拳头就呼上了他的脸。
眼冒金星之际,他听到袭击之人淡淡地说了一句:“真能跑!”
然后那人抬脚踢了踢他,见他还挣扎着想起来,便直接一脚将他踩在地上。
这个姿势令年轻道士倍感羞辱,他直接呼喊道:“你要干什么?我是流风派弟子!”
可那人已经抢先他的呼声一步,凭空摸出来条绳子,将他的双手双脚一同绑了起来。
片刻,那人似乎才意识到脚下之人说了什么,他微微把脚抬开,不太相信地问道:“你是什么?”
身体已经被弯成了虾仁状的流风派本派弟子,艰难地侧头看向将他绑成这样的始作俑者,激动地再次重复:“我是流风派弟子!流风派!”
太难了,写人物相貌对我来说太难啦!要是描述的长相与你们认为的不一样就多担待,我不太了解五官的类别和名字。
流风派:本文主角们所在的门派,取自刘怡潼另一部剧的角色——秦流风。(我从双面神探里实在找不到合适的门派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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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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