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四十九节 黄金体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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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巡结束后不应该补觉吗？难得的周末。”房间主人坐到了床边的抽屉书桌一体柜上，交叠着小腿看向他。
杰森摸摸鼻子，细微的气流扰动加上陌生又熟悉的味道，痒——她揭开他面具的时候，都没有碰到他的皮肤。
“睡不着。”少年开口，爬起来不知道往哪里坐。屁股后面是她的床铺，而他刚穿着这身衣服在巷道里踢坏蛋的屁股。幸好地上没有铺地毯，索性避开一应床上用品，靠着壁柜重新坐回地板，“我想和你待一会儿……伊斯特拉，总感觉好像很久没有和你说过话了。”
“我……”眼前的青年女□□言又止，撑住桌面，向旁边错开了视线，“怎么会呢，上次……我们还一起去吃了辣热狗啊。”
很好，蝙蝠训练里包含了微表情分析——极其明显的心虚与试探。杰森试图追逐她的情绪，等对上眼，却再发现不了破绽。
“你还被烫到龇牙咧嘴。”伊斯特拉补充细节。
“哦？上次，昨天？”他只好仔细回忆“夜巡”再之前的事情。
“四月二十七号。”她笃定，然后拿起桌子上的日历本撕过一页，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重新摆好的日历本上就是大大的阿拉伯数字“428”，旁边还印着一张男明星的大头照，“咳，买日用品送的，明天就是好看的女明星咯。”
她的解释没能转移他的注意力，杰森耸肩，他可不在意什么好看的女明星。只是……想不起来，脑海中毫无有关【昨天】更明确的记忆。
一眨眼功夫，伊斯特拉已经准备越过他往门口去了。
腿跨过他摆在地上的腿，不只是阴影交叠，物理意义上地穿越领空。男孩回神，“嗖”地缩回脚，抱着膝盖。
庆幸不能。
甚至有些郁闷，他闭上眼小声抗议:“嘿！我在这里……”
这是被当成毫无威胁度的小孩子了。
“没事的，在华……华厦花园里穿牛仔短裤走大街上很正常，男人都会打赤膊。”她打开门，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手掌朝下压了压以示安抚，“我去帮妈妈收拾厨房，马上就回来。”
“嗯……”
什么花园？哥谭里的某个居民区？
伊斯特拉对现状的把控远超过他好些个层次，似潜入深海的鱼，留他在岸上呆眼嘎嘎叫。杰森虚握成拳，□□立刻响应，没有任何阻滞，对外界的感知却如覆薄膜。
强烈违和。
是因为她已经成为了【她自己】吗？换言之——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希望她的灵魂离开自己的躯体。
啧。
杰森不喜欢这个想法，拒绝深入探讨与此相关的一应问题，松拳，习惯性地摸向手腕上的红绳，摩挲着金属小鸟挂件来缓解压力。
“不知道布鲁斯那边怎么样了……”他站起身，拉开窗帘一角。
三十多层的居民楼排排叠座，每栋都和哥谭大厦一样高，真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找对窗户。
很快他便不纠结了，锁定楼下的电话亭，颠颠口袋，还有零钱。
不如乘机找格里森咨询一下，该怎么约比自己年纪大的女士出门！
……
伊斯特拉挤到东韵身边。
母亲在淘豆子，熟豆子打浆没有豆腥味，她从冰箱里掏出三个鸡蛋，早餐就吃豆浆配煮蛋。
这个幻境有模有样的，房子外壳是十多岁时新款高层拆迁房，内装则套了她还是小豆丁时和母亲共同生活在矮楼时的陈设。
是以灶台里塞的是煤气罐，熟门熟路地拿半张新鲜出炉的日历去引火，【昨天】日历上的印花是哥谭犯罪天王 · JOKER ·巨星，她没法叫杰森看见这个——哪怕心知肚明，所有的一切都是小亚力山大搞出来的幻觉。
小丑照片燎上火苗，不一会儿便化成黑灰。落在灶台上都嫌脏。
她们两个各自在厨房两头做事，互不干扰，也不搭话。
伊斯特拉不敢盯着母亲瞧，东韵不爱拍照片，小孩子的记忆又模糊，她对母亲外表的印象远少于杰森。要是把梦捅破，或者看到了一张空白的脸，就不美了。
安顿好三人的鸡蛋，东韵恰好打开豆浆机，噪音在狭小的空间爆开，消解了莫名的尴尬。伊斯特拉低着头递去干抹布——
东韵的手上有很多疤。
三年义警生涯教会了伊斯特拉辨别伤口的本事，不同于刀割、火烧，暗色的皮肤更像是长期遭到殴打，淤青和疼痛埋进了骨头深处，蜈蚣一样的破口……则是狗，圆形洞眼，锥子，或者任意的尖锐物品。
一枚戒指——白色的底，上面有一个|O|型的绿色标志。
真讨厌啊，明明只是潜意识里的一个梦，轻轻松松地放她舒服一阵不好吗……
伊斯特拉认命地闭眼，脑海里又浮现出兜帽绿灯侠的脸。
“阿斯……”她小声试探，声音淹没在磨豆声中，“阿斯茉莉。”
豆浆机停了。
“嗯？”东韵伸手过来摸她的额头，她往后躲，贴到了极其粗糙的手掌内侧，弄得一身鸡皮疙瘩。
“又学了奇怪的东西，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我马上去坐班——一个人在家，不要摸小区下的野猫。”
伊斯特拉垂眼，支支吾吾。
到底是梦，自己本不知道的事情，问幻影也得不到答案的。
安安静静吃完早餐。兴奋感被现实一压再压，她对幸福家庭的想象过于贫瘠，就算再给她一次做梦的机会，也没法和母亲掏心掏肺，营造出电视里吵吵闹闹换乐无穷的家庭氛围。
拿上剩下的鸡蛋和豆浆，去找被关在卧室的杰森。
基于梦境理论，梦主人不在的地方，梦便会静止——反正都是她的想象，晾他在那里是不会有负罪感的。
……
“都好没有诚意……格里森，你到底行不行啊？”杰森硬着头皮往公共电话里续了枚硬币，捂住话筒，尽力忽略掉线路不稳产生的杂音。
随着计价器往上越了两个数字，流动资金告急，他踢掉了一大块墙皮。
“我的好弟弟，直接的你嫌生硬，委婉的你嫌套路深——到底是哪一位？不如下次回哥谭时，你指给我看？”格里森借着抗议，不动声色地刺探情报。
杰森顿时警铃大作：比起布鲁斯成熟款的长相，伊斯特拉好像更吃格里森那种。说起来，迪克·格里森光是站在那里，就会有人问他要联系方式的吧。
“不必了——”我那和芭芭拉谈分手的没用大哥。
抢在计价器跃进前挂断电话，这华……华夏花园的公共电话亭贵的离谱，只一会儿就吞完他所有资金。杰森从此步入赤贫、丧失公交投币权，即便是约她出门，也只能去附近的公园或者公益博物馆之类免费场所。
毫无约会经验的少年勉强挑出几招:“把选择权交给对方，先铺垫一下。哈……”
往后挠几下乱糟糟的头发，保持自信，杰森·陶德！你虽然穷，但有初始好感度加成啊。
他举起钩爪，想要重新回到窗台时，罗宾小道具和通讯器一样彻底罢工，愣神片刻，他不得不抬腿爬起楼梯。
二十七层。
天地良心！
……
伊斯特拉打开猫盒子的时候，杰森消失了。
谁也没有保证过，离开后再续，场景依旧会连贯且合理，梦不就是这种脆弱不定的玩意儿嘛。是她自以为是的认为他们都在，以她为中心任凭差遣。
杰森从不按常理出牌，他一向在她的控制之外。
翻车了。即便使劲催动想象力，人也没能凭空出现。她垂下眼，不再看空荡荡的卧室，朝着客厅发呆，最后留住一点记忆中母亲还在时家的样子。
或许小亚历山大用来拉拢她、说服她、威胁她的体验卡到期了，她会回到天堂维度，去面对入不入伙的选择……
“伊斯特拉！”
敲门声将她惊起。
她匆匆过去开了门，杰森蒙头，两只手扣在兜里，外来人员刷不了电梯，他愣是大气不喘，在她的注视下，直挺挺地站在门口，没了下一步动作。
“你去哪里了？”伊斯特拉不禁将声音放得很轻。
“楼下，我给你留了纸条。”他可算伸出一只手比划两下，“在日历本上。”
没错，去埃塞尔比亚之前，他们也给布鲁斯留了纸条。
她太阳穴突突乱跳，把失而复得的猫拉进屋子。
杰森顺从地躬身进门，见到东韵不在后，自在了些。两口消灭煮鸡蛋，豆浆倒是一大口下去后，速度放慢数倍，抿着嘴拖延液体入口时间。
“我以为至少比牛奶好喝点。”伊斯特拉坐在餐桌另一头，顶着斜刺进眼睛的晨光，死死将他圈在视线范围内，“不喜欢？”
“和牛奶一样的口感……”杰森做足心里建设后，仰头一口气喝光，都舍不得舔嘴角，用抽纸抹干净，“谢谢，我吃饱了。”
她没有逼着对方灌讨厌液体的爱好，更关键的是……她本以为杰森会喜欢。
那么她想象出来的【假杰森】应该也会喜欢。
伊斯特拉不由地眯起眼睛:要是被她，逮到了真的呢。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四十九节 黄金体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