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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此情可待成追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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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平昔出门到了阮承这间铺子前,已经有人开始捯饬铺子了。
贺晔他认识,许平昔走过去也瞧见了在一旁吃着果子帮忙的萧岁,在萧岁炽热的目光下,他放下礼品,直言说道:“我想找一下阮公子。”
“找人呀,这还是需要些诚意的,许平昔,你有什么诚意。”
很明显贺晔这是在故意刁难许平昔,萧岁只在一旁看着也没阻止。许平昔倒是若有所思用余光看着萧岁,面对贺晔的刁难他欣然接下:“我只身一人在这里,不就是最大的诚意了吗?”
“这算是哪门子诚意,你不是一个人都要被撵出去。”贺晔不以为然。
许平昔也不好在说些什么,萧岁看不下去转头就走,贺晔还是没有退让:“许公子,你现在不是来这里的时候。”
“此时不来,更待何时。”
许平昔也没退让,正面对上贺晔的凝视:“贺公子已娶郡主,身居高位自是瞧不上我们这些平凡人家,更何况贺家产业颇多,不必在阮公子这里来指手画脚。”
听着许平昔的话,贺晔更是连假笑都不想装:“当年如过街老鼠般被人赶出京都,许公子也知道自己身世龌龊,洗干净了自己的心高气傲了吧。”
“郡马爷自然是知晓卑鄙之人都是贱骨,你是郡马,我是贱民,何必这样计较,失了郡马的风度。”
许平昔看着贺晔渐渐黑下来的脸,自然也有了些得逞的快意:“我住钟山,识得了一个老道士,整日琢磨着飞升成仙,郡马倒是和这老道士志同道合。”
阮承出来的时候看见贺晔吃了瘪嘴,看着许平昔还是淡定自若,心里愁道,也不像是萧岁说得那般吵得水深火热嘛。
见到阮承出来,许平昔抱拳问好:“阮公子。”
看到阮承自己出来,贺晔很是火上浇油:“整日没事做,到处晃悠。”
说完贺晔就拂袖而去了,阮承自己很是无辜,不知道哪里惹到了这人。还是维持着体面,看向许平昔时,眼角带笑:“许公子登门拜访不知为何缘故。”
“我想和阮公子细聊。”
许平昔认真回应,看着阮承的眉眼一直和脑海中的画像比对,明明一模一样,京都也是流言四起,可是他却是一幅无所谓的样子。
阮承自然是推脱不了,把许平昔给请了进去:“里边说。”
进去的时候,许平昔下意识的想要去找萧岁的踪影,结果看见了贺晔暴跳如雷的怒吼:“不是你还真让他进来。”
阮承没有理他,贺晔只能恶狠狠的死盯着许平昔,从眼神里严肃的警告让他老实点。
进屋后,阮承略带些欠意说道:“抱歉,贺公子气性不太好。”
许平昔心里不是这么认为的,口头上还是附和着:“阮公子的朋友,自然是要礼让三分。”
阮承进入主题:“许公子来寻我,有何贵干啊。”
“你在京都的风评不太好,大理寺也记载了你遇险的案例。这么费尽心思的谋划着,我也不好乱猜,只能来问问。”许平昔开门见山,没有那么多的废话虚词。
阮承回道:“许公子,若照你猜想我苦心谋划,那我便是疯养獠牙的烈虎,虎可是会吃人的。”
许平昔若有所思,看向窗外:“坦然相见,你不必新生,有着许多的旧部。”
“我这人愚蠢,许公子这话,听不太懂。”
阮承看着许平昔面如平常的眉眼,只能叹一句:“许公子生的挺好看的。”
许平昔视若无睹,从容的掏出一封书信,信纸已经泛黄:“我觉得,我还是能够有所待遇的。”
“传言阮公子手臂受伤,却在我面前舍去了遮掩。”
阮承对他这样平稳的心态惊了奇,犹豫了下接过信纸:“菀柳?”
“这是老师留下来的,他这一生对朝廷鞠躬尽瘁,最后落得个客死他乡。我来找你,有我原因。”
许平昔稳重说道,阮承还未仔细看这纸上内容,先是抬眉看着正在喝茶的许平昔:“京都城外那一次,是你故意相见。”
许平昔选择答非所问:“德清阁看似分崩离析,其实斩除内敌,更为猖狂。以我所见,这德清阁打着柳德的名号,其实做的事情更为复杂吧。”
阮承挑眉:“你继续。”
“六年前,柳青沅忽然暴毙,皇室对他荼毒不少,可是当今陛下却是反常立后,四处都有谣言说是假死脱身。或者真是猜想,可是德清阁阁主周汝谨却是真真切切的消失不见,直至皇室对德清阁下手也未多加抵抗。随后传出鹤仙楼在蜀中重开,皇室得到德清阁的人活动在蜀中周围,可是皇室并未采取措施,而是一道圣旨让白家回京。先是不谈怪处,可这忽然被召回京的白家表亲和柳青沅长的是一般无二,京都有人诧异,可是毕竟柳青沅死时开馆验身,无理可说呀,也就只能是谣言。”
许平昔面不改色的说完这些,阮承听得认真,时不时还点头附和,最后等许平昔说完的时候,阮承问道:“你说这么多不渴吗?”
“阮公子,你觉得这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许平昔说完后也喝完茶碗的茶水,阮承见他这般认真,忽然也不想忽悠许平昔,听完后只是仔细的看完了刚刚许平昔递过来的信纸:“顾石,我还真没听说过。”
许平昔手上有些发抖,但是他还是听见阮承淡淡开口:“你刚刚说那么一番话,不就是想说我就是柳青沅吗?”
许平昔声音都有些发抖:“所以,阮公子会给我答复吗?”
“我不是柳青沅,柳青沅真的已经死了。”阮承实话实说,可是他心里还是发咻。
阮承最是不敢承认的,也是刚刚许平昔推论的那一番,他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自己并不是柳青沅,可是自己想要倔强的突显出阮承的不同,也总会被柳青沅给覆盖,最不可逃脱的事实,他确确实实在柳青沅的身体里。
“我信你,阮公子。”许平昔微微叹了一口气。
“我想问的是,你想做些什么,我觉得我能帮助你。今日已经有着不少旧臣聚着准备弹劾你,明天就会上书,你理应得知。”
听到许平昔这么说,阮承倒是对他有些刮目相看:“我就想把这个茶楼安安稳稳的做下去,可以吗?”
“阮公子,德清阁阁主在你这里,你不会有着生命危险。但是被人频繁的打压,终归会堵心的。还有德清阁的事情,我希望阮公子可以注意下去,他们真的居心叵测。不过你想做的,我会尽我全力助你。”许平昔淡淡的说道。
“为何?”阮承问。
许平昔只是摇头:“你是值得信任的。”
“是你老师漠视这封书信,没有出手保全柳家的愧疚?”
“阮公子,你不是柳青沅,我不必带着对柳家的亏欠来对你。我觉得你值得信任,是因为你真的本性善良。”
阮承听到善良下意识的反驳:“我没有。”
许平昔走了,留阮承一个人思索着他刚刚说的话,贺晔看着他走后进来劝慰阮承说道:“他和他老师一样,都是个狐狸,狡诈得很。”
此时的阮承偏头看着还有些不满的贺晔,思绪还停留在许平昔说他善良的时候,想问出来却是说不出口,最后只是问了一句:“贺晔,你和我说说他吧。”
周诚来的时候看到萧岁傻傻的站在门口,萧岁经不起吓,被周诚这么一逗弄吓得分了神:“怎么了,瞧见哪家的姑娘魂不守舍呀。”
“周阁主,你不是出去部署京都的事情了吗?”萧岁还没缓过来,直拍着自己的胸脯。
周诚给他指着方时樾部署的人手,故作正经的恐吓:“你看那些人,还真以为我是一个小伙计了。”
“本来长的也挺像的。”
萧岁实话实说,不知道周诚今天受了什么刺激:“你睁大眼睛看看,我这样的容貌怎么可能像个家丁伙计,我的气质不突出吗?”
周诚是存心要逗萧岁的了,以往逗着萧岁都会得逞,可是今日萧岁只是苦笑了几下,就没顺着周诚的意思走了。
“不是你今天是怎么了?”
周诚这是真心关心他的,不过萧岁拙劣的装作无事发生:“没事呀。”
周诚看着这比阮承躲避事实还低劣的模样,还是没有挑明问:“今日是来了什么人吗?”
“许平昔,来找公子的,才走不久。”
周诚看着萧岁满是怜爱:“来找公子的,看你的样子我还以为是来给你退亲的。”
说完周诚就往里走,萧岁真的是受不了了:“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这下子周诚是心满意足了,找了几处地方都没有找到阮承,最后发现他和贺晔居然在谈笑风生。
“我回来了。”周诚踹开门,阮承看着他满是不解,而贺晔仿佛是更心疼门。
贺晔痛诉道:“回来就回来,踢门干嘛呀,合着这不是你捯饬你不心疼。”
周诚抓了把花生米往嘴里塞:“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懂不懂。”
阮承:“三个时辰而已。”
周诚玩笑着打趣:“也有一个秋天了,不过呢,我是真的带回消息的。太上皇的那帮老臣子准备那你开刀,本来新皇和旧臣就有隔阂,你的小皇帝怕是护不了你了。”
阮承心里惊讶,刚刚许平昔说的若是句句属实,姑且也能信信。
“那你怎么做?”
“我告诉你,这里面不仅有文臣,还有着立过战功的武将。估计还是那位小公主在煽风点火,不过你是怎么得罪她的,就进了一次宫就到了逼得你死的局面了。”周诚不解。
贺晔听完完全都是看戏的脸:“确实是耶,这位公主性子还是温和的吧。”
“所以里面有武将,我们应当怎么做。”
周诚听完好说:“你既然也不想把白家牵扯进来,事情也不难办。去最大的人牙子手里买人当家仆,找人做护卫。一定要声势巨大,让人知道你是受了惊吓避免惨案发生来护卫的,只要那些人围着,也不会让我们局面太难看。”
这时,阮承忽然想起许平昔刚刚说的,但是还是依照着周诚说的那样让萧岁先去了。
只不过周诚也无可奈何了:“武将我有法子,但是那些文臣毕竟不知道怎么做,嘴长在他们身上,也不可能一个个的把舌头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