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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背棺度陈仓 ...

  •   逃还是不逃,这是个问题。银子一边往笼外走一边心思电闪,遇到这么个变态的驯马师,他又做了十足的准备,这时候跑肯定没好果子吃。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所以现在不能跑。咦?哪里不对?(沐:那叫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吧!)
      盘算已定,银子悠闲的走出笼子,看道边有块草皮,低头嗅嗅就啃了起来。
      那随从见状很是意外,“这马的性子,不是说很烈么,怎么这么安静。”
      仆从道:“烈不烈,骑上才知道。它这会儿可能是饿了?”
      “嗯,待我骑上看看。”
      “饿的时候脾气大,风爷当心。”
      “脾气大,驯着才过瘾。”这位被唤作风爷的紧了紧铁手套,执起缰绳,飞身上马。他上马的动作让银子颇有些后怕,但觉此人落马极轻,背上如若无物,轻功之佳,比着欧阳春也不遑多让。得亏刚才没跑,这样的轻功,咱跑也跑不掉啊。
      送手套的仆从看到他这一跃不由喝彩道:“爷真没白叫了风拂柳这名字,轻功真俊呐。”
      风爷微笑,低头看马,那马却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继续低头吃草,咋还这么驯良。咱轻功太好它没感觉到?嗯,待我阻了你吃草,看你会不会撂蹶子。轻拉了一下缰绳,把马头提起。银子一边嚼草一边顺从得抬起头来,还是没脾气。风拂柳便向左拨马,轻夹马腹,银子便左向小跑起来。看她听话,风拂柳又奋力一夹,银子撒腿就跑,风驰电掣一般。“果是良驹!”待银子奔出一里多远,风爷猛一收缰,银子人立而起,瞬间止住奔势。她不知此人骑术深浅,不敢妄动,这一人立,是带着试探,一般骑士急奔之中根本应付不了马的这个动作,不想此人却如黏在她背上一般牢固。摆脱这样的骑手谈何容易,只好等他不在时再想办法溜了。当下抱定主意任其驱驰,绝不抵抗。她的表现大出驯马者意料,风爷微想了一下,笑抚马颈道:“也不知马家那五姐弟怎么惹火了你,这么驯良的马竟会把他们收拾成那样。先时我还有点心里没底呢,哈哈哈。”当下驱马入城,连那笼车也不要了。
      回到老宅院,便去复命,他那个管家上司唤做毕连天的却不在,一个护卫道:“风爷,毕爷叫您回来以后在这边等他。”风拂柳便把马拴好候着。少时毕连天逶迤进院。让护院守在门口,招呼风拂柳进房絮话。看二人像是有要事要说,银子竖直了耳朵静听。当了马,她才知道人类的听力嗅觉有多么差。以前她还是人的时候(雪: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有人走到视线里她才知道人来,而今老远就能听到脚步声,就算听不到,赶上顺风,闻着味也知道有人来了。
      风拂柳进屋便报说这马十分驯良,不用驯就能骑,毕连天却道:“公子现在不能骑它。”
      “怎么?”风爷奇道:“公子不是很喜欢这匹马么。”
      “公子已乔装离开,这匹白马太显眼,公子骑不得。”
      “他们的行踪,尽在我们掌握,怕他何来。”
      毕连天轻叹了一声,“刚接的消息,白玉堂被跟丢了。”
      听说五哥被跟丢,银子不由睁大了眼睛。却听风拂柳疑道:“不是说连夜往六安去了么,同行的有三个人呢,怎么就能跟丢。”
      “消息就是六安方向来的,那边根本没人见到白玉堂。最后一个见到他的是庐州城西三十里的暗哨,那儿离六安还远呢。搜寻的人在道旁发现了他的车马,人却没了踪迹。廖兄的最后一个消息则是丁兆蕙毒发身亡。自此以后,也是再无音讯。”
      “难道廖先生被人识破?”
      “不知道。”毕连天垂目,“许是识破,许是不方便联络,廖子重为人谨慎,不方便时必不会行动,再等等看吧。”
      风拂柳想了一下道:“白玉堂这人极懂潜行,当日我们能发现他,是运气好,因他偶然去了廖先生的村居。后来他与欧阳春同行,那人身量宏伟,比这马还显眼,加上廖先生在侧,我们才能跟定他。如今他若是一心潜行,六安的暗哨被他骗过也不无可能。”
      “嗯。欧阳春为了照顾丁兆蕙落在了后边,少了他这个帮手,白玉堂独自带着两个证人会更加谨慎,许就是这样,廖兄才不方便联络吧。好在欧阳春背棺西行,既是西行,我料他早晚会与白玉堂汇合。只是,在白玉堂行踪未明前,我等行动务须小心。”
      “大人要我做什么呢?”
      “你带着虎山速速西去,遥遥跟着欧阳春。记着,西行五十里以后,逢村过店一定要留心虎山的反应。廖兄身边有虎哨,那哨音人是听不见的,不方便的时候用它送信最好不过。廖兄要是没出意外,定会用虎哨通知方位。哦对了,那匹千里神驹你骑着吧。”
      “我骑?”
      毕连天摊手,“除了它,哪匹马敢和老虎同行?这马脚程也好,遇到急事需要追赶什么的也不费力。”
      “好。”风拂柳应了一声便去收拾行囊。
      院中,银子暗自松了口气,他们靠五哥找钦差,找着后才对会对五哥不利。如今廖子重和五哥都没了消息,那五哥的危险就小了很多。人听不到的虎哨是什么呢,是了,声音分频段,有些动物能发低频的声音,同类听得到,人却听不到,大概虎哨的声音就是人类听不到的频段。却不知我能不能听见。倘若能听见,说不定能先他们一步找到五哥。我不如安心随这贼人西去,见机行事。
      正想着,突然一股腥风扑面而来。原来风拂柳回来了,随行的还有一只猛虎。那虎的长得,脑袋比洗脸盆还要大三圈,尾巴有一米多长,身量雄阔,骨骼粗大,看样子没一千斤也有八百,单是块头就让人不寒而栗。银子咕咚咽了口吐沫,这货是从俄罗斯来的吧!哈罗啊虎桑,你哈了少啊,千万别咬我思米达。老虎很没礼貌的白了她一眼,没回话(人家听得懂吗!)。
      风拂柳牵着银子出门,翻身上马,穿街过巷,出西门而去。虎山就跟在马后,亦步亦趋。
      西行了大约三十里,便有哨所报说欧阳春刚过去不久,这哥哥竟是背棺步行,他也不闲累!银子心里嘀咕,他让五哥先走,是为了护持丁二哥,二哥如今已然仙去,为何他还不急着赶路呢,难道他不想尽快与五哥汇合?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风拂柳不敢跟太近,便也不追,下了马细问详情。听了哨所回报方知,原来欧阳春一路步行,乃是边走边为兆蕙诵经超度。又跟踪了两目,那大和尚不但不肯雇车马,非要负重苦行,甚至夜晚也不在村店歇宿。此时正是汛季,遇有瓢泼大雨,那和尚也不遮避,白天下,便在泥泞中续行,若是夜间,或是土岗下,或是旷野里,面棺打坐,佛心惮静,俨然一副自我放逐的架势。
      这样缓缓行来,足足到了第四天上,才到了六安县城。
      风拂柳一骑一虎却未进城,驻在东郊一处民居里。虎山吃饱了便卧于正房门前打盹,风拂柳则倚门静思。入夜时分,忽然一个低频的哨声传过来,虎山的头蹭的一下便支了起来,目光直盯城东南角的方向,口中呜呜暗吼。风拂柳大喜,“是廖先生!”当下立刻知会仆从联络毕爷,他自己便带着虎山出了门。那哨声时断时续,持续了很久才停。院外脚步声响,毕连天陪着一个带着帷帽的人进门入室。帷冒下的身形十分消瘦,还时不时的咳一下,不知是不是先天不足。二人在屋里静待多时,风拂柳才回来。进门见礼口称公子。毕连天便道:“见到廖子重了?”
      “嗯。”
      毕:“这些天他在哪里,为何没有音讯,那白玉堂都做了什么?”
      风:“他没和白玉堂在一起。几天来他都发不出消息,你道是为什么?”
      房中一时无话,该是另两个人思索猜测,银子凝神细听,却听一个略显疲弱的声音轻咳了一下道:“他在丁兆蕙的棺材里吧。”
      风拂柳赞道:“公子睿智!棺里的根本不是丁兆蕙,而是假扮成丁兆蕙的廖先生。”
      毕连天疑道:“这四天三夜,欧阳春逢村不入,遇店不租,廖先生不是在棺中饿了三日?”
      风拂柳:“没错。为了不漏破绽,白玉堂用银针封了他的昏睡穴,他已经睡了三天了。到了六安,欧阳才悄悄开棺放了他出来。”
      毕连天:“难怪他音信全无。”
      风拂柳接着道:“他与丁兆蕙身量相仿,白玉堂便把他易容成丁兆蕙藏在棺里。说来惭愧,我眼睁睁看着丁兆蕙入殓,竟没看出是廖先生。也难怪我们找不到白玉堂,我们只道他带着两个人西去,便按三个人的人头盘查,谁承想,随他出门的乃是赵清平和丁兆蕙的尸体,走不多远就把尸体丢下了。三人变两人,又是轻装简行,十分难辨。”
      公子悠悠道:“两个人证,二人分别带着,却又一明一暗,明的这个利用丁兆蕙的棺材暗度陈仓,暗的那个则用个死人充数虚张声势。好计策啊。幸亏廖子重不是人证,不然还真有些难办。”说完微一沉吟,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丁兆蕙可是真的死了?”
      “这个确实是真的,廖先生亲自把过他的脉。”
      公子:“人刚死,就想到了利用尸体,也真够寡情的,是个对手。那白玉堂现在何处?”
      “廖先生也不知道。只说他会在净居寺与欧阳春汇合。”
      “光山的净居寺么?”
      “对。在光州西南四十里处。白玉堂说是要把丁兆蕙的棺材停在净居寺。明日,廖子重还要入棺,这一入,就到净居寺才能出棺了。所以廖先生预料,出棺便是交付人证之时,钦差行辕就算不在光州,也不会远。”
      “光州……”公子背手而立,喃喃道:“邓车原定经信阳入襄,这路线不知道怎么被那白玉堂知道了,我便急令邓车暂避光州。怎么这钦差也在光州呢。”
      银子听了他的自语,心中疑惑,五哥对邓车的行踪了如指掌,这件事连欧阳春都不知道,这位公子怎么知道的?难道五哥传送消息的渠道里有他们的奸细?不对,那风拂柳曾说,他们把握住五哥的行踪,仅仅是因为五哥与廖子重的村居偶遇,可见我们陷空岛的眼线里没有他们的人。那是怎么回事?思量中听那公子又道:“我至今不明白,邓车的行踪,白玉堂是怎么知晓的。不弄清楚他的手段,寝食难安呐。”原来他也在困惑他那边的泄密。
      “何必弄清楚呢。”毕连天道,“拿了钦差,那白玉堂留来何用,斩草除根,管他什么手段也不顶用了。
      公子摇摇头,“他如果能知道邓车的行踪,便会知道他现在就在光州城里,那他又怎么会把钦差的行辕也安排在城里呢。嗯,净居寺,离着光州不远不近,西去信阳比光州还顺,又环山面水,倒是个好去处。”公子微微一笑,“把能调的人都调过来,将那庙看死了。我要生擒颜查散。”

      四日后。净居寺外山坡密林。
      单薄的青年公子骑马立在林阴中,静静看着惮院。跨下白马,正是银子。她用温驯讨好那公子,终于成了他的坐骑,得以看着他指挥埋伏,驮着他静候时机,忍着咬死他的冲动等待冲下山坡报信的时刻。这庙他们已经观察了几日,官方果有布防,却不铺张,不过是暗哨,便衣,庙方也不过是暂闭山门闲人莫入之类。从敌我人数上说,如果颜生不知情,被生擒十有八(和谐)九。不过,哼,你忘了有我在,想生擒他,你们做梦吧!
      午时,背棺的欧阳春进了庙。过了许久,再无人来。又不知过了多久,庙里走出一个白衣少年,在庙门遥望,有些焦躁的样子。银子一见到他,心便突突急跳起来,五哥,我可见着你了。日暮西山,又有一驾车马自山道驶来,停在净居寺门前,车被毡布蒙得密不透风。看到这车,银子抖擞起了精神。五爷早迎了过来。庙门里亦走出了住持大和尚,亦快步迎上前来,口称大人。银子听力极佳,虽隔着远,也听得真真的。那边随从挑开车门帘,车上下来一人,书生打扮,看身形,可不就是颜生。银子背心汗下,便欲奔去示警。却听颜生回礼歉道:“叨扰了。”此一声出,银子顿时起疑,好像不是颜查散的声音呢。再细听,五哥开怀笑道:“颜兄何以翩翩来迟,再不来,小弟便去迎了。”颜生又道:“路上小有耽搁,叫贤弟久候。”
      嘶!这声音……这声音冷冷的,分明听着像二哥韩彰呢。银子疑心更大,难道有计?
      那边“韩生”却没停,跟着住持进了庙。他们刚然进庙,岗下的风拂柳便一摆手,所伏贼众里三层外三层瞬间围寺。风拂柳一声令下,前排杀手便将毒烟弹掷入庙中,一时庙内毒烟弥漫。少时风拂柳便带着几十个好手冲进庙内。一路无阻,直冲进大雄宝殿,不想殿中还是无人,风拂柳暗道不妙,急退出殿,刚出来就听寺外轰隆隆爆破声响,围寺贼众站的地方全炸了。众人哭号惨叫着倒在浓烟之中。爆完,不知何处冒出来的兵马取代贼众,把那古庙重重围住,马上骑兵箭在弦上弓如满月。而四周围墙上,也密密麻麻的站满了火器手。所有兵器全部指向僧堂前的这几十个杀手。庙门内,一口大棺材横在出口处,五个火枪手伏在棺后瞄准着风拂柳。古刹一时被刀兵笼罩。
      对恃中,五爷欧阳还有二爷韩彰出现在包围圈外,原来他们一进庙就顺密道钻到了庙外,那庙,根本是个空壳子。五爷笑吟吟的对着贼众道:“还不束手就擒?”
      哈哈,跟我五哥斗,到底是谁生擒谁呢,银子几乎笑出声来。不如,我现在就驮着这公子爷冲下山去,有欧阳哥哥和五哥在,连你也跑不了。方想到这里,突然感觉到被那公子夹了一下。
      银子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两步,那公子抖缰又重重的夹了一下马腹,这是向前冲刺的命令,他要自投罗网么?管他呢,反正越往前离五哥越近。银子来不及细想,奋力奔出。与她一同奔出的还有虎山。虎山比她还快,奔到山门前便是一声狂啸,接着冲进了马队。那边五哥急发石子打它,虎山摇头躲过门面,任石头打在身上,仍旧冲突。它这一来,无马不惊,包围的马队瞬间乱成了一锅粥。包围圈生生被撕开一个大大的缺口。伏身棺后的五个射手见到这老虎,哭的哭逃的逃,还有人吓瘫溺了一地。那公子便从虎山撕开的缺口那儿冲进了庙内,把手一探,已将风拂柳捞到马上,拨马便回。那些被困贼众也顺势而出。银子突然明白过来,原来他要我带他逃走!当下立地不动。二爷看准时机大喊一声,“发雷火弹!”
      “不许发!”五爷的狂啸把二爷的喊声压过,“银子!”原来他看到了突围者身下的银子。那边公子一声冷哼,一鞭抽在银子身上。银子吃痛,却更加倔强,一动不动。那公子伸出一只枯手,放在银子背上,一用力,便将五指插入银子肉中,银子痛的狂嘶却还是一动不动。欧阳春见状飞身便扑向那公子。看看到手,突然一声爆响,横在门口的棺盖突然被顶开,一个身影横在公子面前,挥掌拍向欧阳。边打边道:“神驹恋主,公子速速弃马!”话音未落,风拂柳已揽着公子旋身而起,脚尖在马头上一点,嗤的飞出门外。五爷来阻挡,贼群里呼啦啦便围上十余个杀手,将五爷围定。
      剑阵!五爷知道这剑阵厉害,不得不沉心应对。那边二爷见他们离开了银子,便指挥火器射杀贼首。不想那风拂柳狡猾异常,蹭着乱了营的马队跑。马队因被老虎惊扰,乱成一团,虽说没了战斗力,但毕竟是自己人,火石不长眼,怎好乱发呢,二哥也便下不去令。那人趁机夺了一匹惊马,速速逃去。奇的是那马虽是惊马,在他手里,操控直比良驹。二爷跳上一马,打算去追,刚上马来,虎山又是一啸,啸完便随了公子去了。二爷那马则嘶鸣不已,乱奔起来,二爷是半点没辙。脱困贼人四散而逃,二爷眼睁睁看他们走了。待行远,那公子的声音遥遥传来:“白玉堂,这一局你赢了,仔细备战下一局吧。”
      那边五爷却还没打完。扬声道:“有什么招术尽管使来,白某奉陪到底。”这时欧阳春连击三掌重创廖子重,便过来给五爷搭手,很快,二人把众杀手收拾停当。只是此时,风拂柳一众早都没影了。廖子重胸口尽是鲜血,伏地喘息着。五爷走近,“你居然顶开了银针。”
      廖子重强抬起头道:“你究竟何时将我识破?”
      “斜月医馆,在那些杀手心甘情愿自杀时。既然有这么多人心甘情愿,先生又何以例外?”
      “仅仅因为这个?”
      “先生难道忘了,我是你的知音么?”玉堂微笑,“你奏的《江风夜落》总是缺少点飘忽感,现在看来,是你心太诚了。心这么诚,哪儿那么容易背叛自己的知音。背叛了,内心又怎么可能这么平静。”
      廖子重苦笑,“心事付瑶琴,弦外有人听。我终于明白,石青当日为什么始终不肯抚琴了。”
      听他提到哥哥,玉堂默然沉寂,少时悠悠道:“哥哥曾不止一次告诫我,不要轻下论断,成见会左右判断。你安排了一场被知音追杀的苦肉计,而后才肯当人证,非常的顺理成章。可这收获对我来说太突然,像天上掉馅饼一样,我不敢下结论。而你又主动请缨送清平去见大人……”其实还有一点他未说,乾坤囊入水前后,银子的异常表现也增加了他的疑虑。
      廖子重道,“这些只是怀疑我,是什么事让你确定?”五爷不答,而是取出了一个布囊。
      “乾坤囊!你什么时候去捞的?”
      “离开庐州那天。”
      “你没往六安来,而是……呵呵,你骗得我苦。你假托为了保护我,把我封在棺中,好离开我的视线去打捞那只鬼。”
      “你想尽办法把它丢进水里,我总要弄清楚是为什么。出了庐州我便折回了芜湖。幸而他还无恙。”
      “你说带我去见钦差,其实一直都是在骗我吧。”
      五爷默然。
      廖子重苦笑,“钦差根本没有走这条路,你利用我通风报信,将我们大部分的人马吸引到你的身边,又故意拖了这些时日……想来,真正的……钦差已经入襄了吧。”
      “不错。”五爷应道。“我从没带着你去找过钦差,而是一直都在追捕邓车。把你们引到这里来一网打尽,下一步,便是跟邓车算账!”
      廖子重仰天而笑,暗道:公子,属下无能,不能随侍了。突然把一根长针刺入了自己的心窝。而对公子的那层愧疚,则永远的停留在了他的脸上。
      五爷默默蹲下身,为他合上双眼。看着廖子重死时的表情,五爷的眉头慢慢凝成了一团。原以为这些斜月谷的弟子,是受制于寒印才听命于赵爵,现在看来,真是大错特错了。自己利用对方的奸细,将计就计的安排了这场绞杀,本以为可以将这些贼人一网打尽,没想到那看上去羸弱的青年,为了救自己的手下,竟然孤身一人冲进重重包围,视火石雷弹如无物,硬从自己手里夺回去十几二十人。这份孤胆与义气,便是我辈中人也少有人及。他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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