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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祭品7 ...

  •   陆望像只牲口一般被人生拉硬拽的拖到了岛上的山坡上,他被一群人拥簇着绑到了十字架上,被推到了一处诡异的法阵中间。

      陆望满头大汗,仍然没有忘记挣扎,握着殷白名牌的那只手攥的死紧,因而并没有人发现他的异样。

      挣扎间,陆望看见了法阵上摆放的东西,正是镇民这几年家中丢失的重要之物,还有被放净了血液的牲畜,以及一些泛着诡异光彩的石头。

      陆望眼底满是浓浓的恨意,他瞪着那双眼,想要记住这些人的面容,可是他们面上都带着山羊面具,根本不知道是谁,但陆望能感觉到,镇子上的所有人,都参与了这些事。

      更让他心生绝望的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些事情不是他做的,却将所有的罪责赖在了他的身上。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偷过别人的东西,他是清白的。

      人群中,有人点燃了火把,陆望看见,那些镇民们纷纷割破了手掌,一个一个上前来将血液滴入了法阵之中,待到结束后,为首的中年男人拿着火把,点燃了十字架下的干柴。

      与此同时,所有人将陆望围住,开始念起咒语:

      【Tibi offerimus animas nostras sordidas

      Pro divitiis indiget insula

      ignosce mihi despectum

      Tolle hanc animam sordida】

      【翻译:我们向您献上我们肮脏的灵魂,用以换取财富,这座岛屿渴望繁荣与财富,请原谅我的无礼,请您接纳这肮脏的灵魂吧。】

      感受到下身传来的热意,陆望双眼通红,双腿曾经的那些烧伤痕迹被再次伤害,紧绷的皮肤在这一刻崩开,钻心的疼痛传来,陆望不断发出痛苦的呜咽,可他那双漆黑的眼却注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滔天的恨意也在此刻达到了巅峰。

      身上的伤口再痛,也比不上心上的疼痛,他真的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受这样非人的虐待?

      如今,就连他的命也要交待在这里了,可是他不服,他真的不服!

      凭什么,那些伤害他的人能获得幸福,他年轻的生命却要在今晚陨落,明明…明明他很快就要获得幸福了。

      他好恨,他好恨!他就算是死了,变成恶鬼,也要从坟头里爬出来,挨家挨户的找到这群人,为自己复仇…

      陆望绝望的闭上了眼,任凭火焰灼烧,少年温润的笑容在眼前依稀可见。

      可惜,他要失约了。

      与此同时,回到家中的殷白心绪不宁,他的心口不断传来恶心的呕吐感,他整张脸惨白无比,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今晚这种不安的感觉让他浑身难受,他捂着胸口站起了身子,想要在阳台透透气,谁曾想他刚拉开窗帘,便隐隐瞧见远方山上似乎有火光。

      应该是大人们在进行所谓的晚会了。

      可是不知为何,看着那火光,心中的不安感越发强烈,心底不断有个声音一直在诱导着他,劝他去山上看一看。

      殷白本不想做这种风险的事情,可是他越是想抗拒这种感觉,胸口的恶心感便更重,甚至浑身发冷,他再也按捺不住,将衣服穿好,悄无声息的便出了门。

      镇上凉风习习,家家户户都暗着灯,往日繁华的街道在夜间竟然有些寂静的可怕。

      殷白头皮开始发麻,他脚步加快,特意选了崎岖的小路,顺着火光的方向向上攀爬,很快便到了地方,殷白不敢打草惊蛇,只敢悄悄的躲在巨大的树木后边看着。

      远远的,他看见山坡上火光冲天,伴随着火焰的,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这味道让殷白胃中翻腾,差点控制不住吐了出来,他连忙捂住了口鼻,扶住树干才勉强站住了身子。

      大人们都穿着黑色的袍子,手中拿着一本书低低的念叨着什么,殷白耳尖动了动,他们口中念叨的正是那天他听到的拉丁文。

      殷白一颗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伴随着心头的不安,殷白面色苍白。

      这到底是什么味道…这绝对不是所谓的什么晚会,一定有问题。

      人影幢幢,殷白看不清他们围着的是什么,他咬了咬唇,又往上爬了爬,这次他可以清晰的看见镇民们在烧些什么。

      在烧人,他们…在烧人!

      殷白眼睛倏地的瞪大,扶着树干的那只手猛的攥紧,意识到这点后,他胃里翻江倒海,终是没忍住,猛的吐了出来,幸而他们念着咒语的声音很大,压过了他的呕吐声,这才没露出马脚来。

      他再次抬眼望去,只见诡异的阵法中间,一个被烧的黢黑的人身被绑在十字架上,镇民们念着咒语的声音越来越大,可殷白却听不清,他脑子嗡嗡的。

      被烧之人的身形,他再熟悉不过了,整个镇子里也找不到身材那样完美的人,是陆望,被活活烧死的人,是陆望。

      殷白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天旋地转,脚步虚浮,若不是扶住了树干,恐怕他就要从山坡上倒下去了。

      献祭的仪式终于结束,伴随着陆望生命的流逝,法阵内被摆放的蜡烛燃气熊熊火焰,镇民们发出欣喜的欢呼,可殷白却觉得自己身上很冷,冷的他整个人身体都在颤抖。

      “他接受了…他接受了!肮脏的灵魂已经被他收入囊中了!”

      “我们的愿望终于可以一一实现了!”

      镇民们欢呼着,庆祝着陆望的死去,殷白上下牙齿打着颤,这群人是恶魔…当之无愧的恶魔,竟然为了自己一己私欲活生生的葬送了一条性命…

      陆望今年才十七岁啊…即使生存艰辛,他也从未放弃过自己的生命,好不容易考上了重点高中,光明的未来在朝他招手,明明再撑两年就可以走出去了…

      这群镇民口口声声说着陆望的灵魂肮脏,可是他们呢?!他们的灵魂才是真正的漆黑肮脏!

      殷白眼睁睁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又看着他们将陆望烧的漆黑的尸体埋入土中,直到火焰熄灭,人群散去,殷白才颤颤巍巍的从大树后走出。

      他踉踉跄跄的来到埋葬陆望的土坑前,用手拼命的挖着泥土,直到指尖沁血他也没有停止,可当他看到陆望干枯发黑的尸体时,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陆望已经没有生的气息,他被大火烧的漆黑,只隐约能看出个人形,殷白颤抖着伸出手,触摸着他漆黑的面庞,立即便有碎屑落下,殷白触电般伸回了手,不敢再碰。

      突然,一抹白色引起了他的注意,殷白看见,此时此刻陆望被烧焦的手心中正握着什么,殷白踉跄着跪伏在地面上,颤颤巍巍的扒开泥土。

      陆望手心里握着的东西已经被大火烧的与□□融为一体,但他握的很紧,暴露出的部分,上面的“白”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定睛一看,陆望手心中紧紧握着的,是他那枚丢失的名牌。

      ……

      殷白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酸涩,他的唇瓣颤了颤,眼泪无声从眼眶中落下,然后一滴一滴落在了陆望手心。

      “陆望,对不起…”

      他为了自己不暴露身份,眼睁睁的看着陆望被欺凌,明明知道事有古怪,却未早发现…那些镇民们是施暴者,他却是旁观者,又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最让他痛心的是,因为一场火灾失去了一切的陆望,最终又因为一场火灾丢了性命。

      殷白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他胸膛剧烈起伏着,伸手将那些土重新埋了回去,做完这些,他缓缓站起身,抹了一把面上的泪,浑浑噩噩的离开了山坡。

      此刻的他就算再愚钝,也明白陆望可能就是那个所谓的boss,他被村民虐杀丢了性命,自己又如何再去降低他的恶意值?

      想来于娇娇一直想方设法的对他好,也是因为提前知晓了陆望boss的身份吧,可惜,她失败了,陆望死了。

      boss的死亡,是否意味着可以脱离这个世界呢?可这场游戏没有胜利者,他们会不会被困在这里永生永世?

      殷白突然觉得很累,还不如回到安息谷当一个麻木的亡魂,起码不会受到这样的情绪折磨。

      殷白一路走着,在路过陆望的木屋时,发现那里也已经被烧成一团黑炭了,正在散发着浓浓的烟味,连同着他曾经的家一起,化为了灰烬。

      ***

      殷白回到家时,本想悄无声息的溜进房间,却不曾想一打开灯,那对夫妻正阴沉沉的坐在餐桌前,那双漆黑的双瞳正死死盯着殷白,眼底满是隐忍的怒意。

      殷白被他们吓的眼皮一跳,面上扬起一抹牵强的笑意:“爸妈,你们怎么坐在这里不开灯啊…”

      “殷白,你去哪里了?”妈妈并没有回答殷白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我…”

      殷白心乱如麻,脚底发虚,他佯装换鞋,似是抱怨道:“爸妈不是说参加什么活动吗?我也想去看看,所以就出去找你们了…”

      “你看见了,对吧。”

      一向沉默寡言的爸爸开口,眼底阴沉,妈妈闻言,双眼眯了眯,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原来小白是去观看我们的[表演]了,怎么样,看的还满意吗?”

      妈妈语气轻松,似是十分愉悦:“你也很讨厌陆望的,今晚他的那副惨状,你看到了吗?他被大火烧的不断哀嚎,可他叫的越惨,我们越是开心,只有痛苦才能铸就繁荣。”

      爸爸也阴沉沉的笑了:“相信不久后,我们的小岛一定会繁荣无比,被征收开发也好,旅游业发达也好,这是他答应我们的。”

      妈妈突然上前,一把握住了殷白的双臂,力道之大,攥的他生疼,妈妈神色癫狂:

      “小白,你明白吗?很快我们就能离开这座岛了,你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吗?我们会有大房子,新车子…”

      突然,她神色一变,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神经质,她擦了口红的唇在夜色之中显得有些可怖,她声音压低了一些:

      “可是小白很不乖,三番两次的欺骗爸爸和妈妈,为了让小白长点记性,爸妈决定略施小惩。”

      殷白身子一抖,想要往后退,妈妈却将他勒的很紧,父亲也在这时朝他走来,憨厚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地下室已经很久没有打开了,小白,你就在那里待上一个星期吧,放心,我们会和班主任请假的。”

      殷白脸色本就难看,听到他们所谓的惩罚,整个人面色像纸一般,他结结巴巴的说:“不行的,一个星期…会跟不上学习进度的…”

      “我们家小白可是很聪明的啊,区区一个星期,这又算什么?”

      女人不再听他解释,不由分说的,拎着他的后衣领便拉扯着他下楼,男人也不顾殷白的抗拒,伸出手将他的嘴死死捂住,二人将不断挣扎的殷白扔进了他们口中所谓的地下室,任凭殷白如何敲打,他们都不做理会。

      地下室内,漆黑一片,只安置了一张简单的小床,连个窗都没有,只有门外的缝隙隐隐约约透露着光芒,意识到自己要在这样的环境中待上一周,殷白无力的垂坐在床上。

      他突然好想回安息谷,他真的无法继续再撑下去了。

      这场游戏,自始至终都不是所谓的恩赐,而是惩罚,戏弄,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游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祭品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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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8月8日~8月10日单位搬迁,没时间看手机,晚上九点更新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