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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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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
严华咂摸着这个词,联想到契兄弟,张口想说,发现许弋已经盯着他了,好像就等下一句话出口就能动手了,不由得讪讪地对许弋笑起来。
“别拔刀,有话好说。”
许弋的气势一点点淡下去,似乎听进去了。
严华好奇:“真不是契兄弟?”
许弋厌恶道:“我与兄长清清白白,你也凭空捏造?古时男女授受不亲,如今兄弟同吃同住也要避嫌?”
严华试图岔开话题:“你在这里干什么?”
“等人。”
严华左右一看,明白了。
他想了想又问:“他的背景来历身份,你都清楚吗?不清楚,我可以帮忙,查一查也安心嘛。”
许弋干脆拒绝:“不必。”
严华上下打量着许弋,点了点头:“听你的,毕竟是你的人,但是你这样带着他,他要是——”
“不会。”
许弋更干脆地打断他的话。
严华来了兴趣:“你就这么信任他?”
“自然。”
许弋说话的欲望并不强烈,但看着严华也是个多年熟人的份上,勉强回了两个字。
他也不是不耐烦,就是想着卫道,想到卫道说为了一件事来了就走,又不知道具体时间。
莫名担忧起来,相处的日子越多,就离分别的日期越近,像头顶悬剑,惶惶不安,不知何日斩首。
其实是有一点心烦意乱的。
只有一点。
他现在跟从前已经不一样了,从前他只是个书童,最多是个兵,做不了什么大事。
留不住人,也罢。
尚有原因说服自己心甘情愿让大哥一次又一次在面前消失不见。
可是现在他已经是个鼎鼎有名的大将军了,麾下士兵成百上千。
大典之上,众目睽睽,他是名正言顺的掌权者之一,光明正大接手了这座城的一部分。
重要的一部分,谁见了也不能说他不学无术。
他早就不是从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了。
这一次,总不能再让大哥从面前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对吧?
他不放心。
相处的时间越久,越觉得大哥像个幻象,虚无缥缈,不在人世。
某种意义上说,他的猜测一点没错。
但没有证据,卫道更不能告诉他,这是对的。
即使面对面相处着,就在目之所及,就在身边。
那种日复一日的等待煎熬,一日胜过一日的惶惶不安,越发清晰起来。
每日夜晚,夜深人静,也难以安眠,便只察觉到心火不熄。
柴木堆砌,烈火烹油,烧得正旺盛。
明晃晃的,连眼睛也闭不上,亮极了。
辗转反侧,也罢。
大晚上的起来练刀不是什么新鲜事,往日是自觉自愿,今时今日,却是迫不得已。
纷繁杂念若不在刀上化开,便在那人身上着落了。
他不想让大哥以为自己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旦大人不在面前,就要哇哇大哭。
虽然据他所知,不管长到多少岁,长辈看晚辈,大都是看孩子的目光。
不论年岁几何。
如此想来,竟有些羡慕旁人,家眷亲属皆在身侧。
只是从前不觉得,现在又过于忍耐。
时时相伴,偏无功而返,难进一步。
多看一眼,也算是在记忆中,镌刻一个模样。
不敢再多求一分。
更想练刀了。
许弋的一只手不知不觉握上了刀柄,严华还在边上说话。
平时许弋只觉得他喋喋不休,话多难忍。
今日借他在此多留,走了神,也没细听,忽然不觉得多话如何难忍了。
严华看他握刀,以为他不耐烦了,不再多说,只打算着开溜:“我先走了,不用送!”
许弋鬼魅一般,站在背对着他的严华身后,空出的手搭在严华的肩膀上:“等等。”
严华虽然话多,喜欢看人看不惯他又不能把他怎么样的样子,但也有分寸,这次没被打断几次话头,兴致上来了,就多说了几句,没想着走,在危险边缘大鹏展翅的脚又试探着伸长了来。
论职位身份,严华跟许弋大概是不相上下的重要。
但许弋能单手压着他打,他不行啊,他就是想跑都跑不出许弋的攻击范围。
许弋要是打算揍他,他还手不是,不还手也不是,挨了打不好,不挨打就得等着以后真刀真枪打起来的时候一决雌雄了,那只会被打得更狠,还不如现在就打,不必算利息。
严华张口就开始装傻:“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要不让我先跑吧?”
许弋直言快语:“你认识医师吗?”
严华一愣,转过身来问:“你病了?旧伤复发?”
要说能伤到许弋的人也不是没有,但要么早几百年死了,要么还没出生。
要么就是群起而攻之,预先埋伏,乘胜追击,不给他留一点余地,伤到他,还算合理。
那就费心了。
最近也没打什么大仗,没道理那些不入流的刺客还能伤到许弋的。
那就是旧伤?
严华将人打量了一番。
许弋道:“不是我,大哥病了,你要是有好医师就让人过来看看,他说是老毛病,我不清楚。”
严华点了点头,笑道:“这才对嘛。行啊,我有的是医师,你且放心,从前我家里就广纳贤才,医师必不可缺,自然也有。
不管你是要名满天下的,还是要妙手回春的,要龙精虎猛的,还是柔柔弱弱的,都有。”
他说的是医师,但听着怪怪的。
许弋看着他的眼神也变得怪怪的。
严华把头一摇,叹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有的医师就是不喜欢见人,常年在药房,医术看得多,病人也看得不少,就是自己身体也不好。
有人就是喜欢这种,好控制,看了病方便留人多住几天,以观后效嘛。”
许弋点头:“你走吧。”
严华走了几步,又问:“那是直接给你送过去,还是你找人来?”
许弋看着他,又是个要拔刀的样子。
严华明白了:“我让人过去,保证送到,走了!”
许弋没安静一会,又听严华问:“那大哥知道吗?”
许弋不耐烦地握住刀柄,看人的眼神已经是三白一点黑了:“不知道。”
严华嘿嘿地溜了,没再问。
“许弋?”
卫道找过来了。
许弋当即收手,刀入鞘,转身笑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