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7、第八十七章 东窗事发 ...
-
“你今早上才很嫌弃地跟我说,我妨碍了你搞事业,以后要分床睡。”
“我没有,是哪个不知道好歹的女人说的。”玉染香摇头,捉住石渊渟的衣襟把他拖近,亲了一下,嘴里含糊说着,“放着这么帅的男人不用,不是暴殄天物吗?”
石渊渟眼神幽暗,嘶哑了声音说:“这可是你自找的。”
“你本来就是我自己找回来的。”
“明早上可别不认账。”
“都扯了证了,凭票上车,需要认什么帐。”
石渊渟转身吹了灯,就朝贵妃榻上压了上去……
玉染香早上起来果然又咬牙切齿地骂石渊渟是禽兽。
石渊渟哭笑不得。
虽然有些冤,可是一想到昨夜她那么主动热情,被骂几句也值了。
玉染香决定先把鄂州的店开张。
之所以撇下熟悉的潭州,是因为一来怕玉大发见到古家人心里不舒服,二来因为潭州刺史王大人。
石渊渟在吏部做侍郎的时候,王大人还只是个员外郎。石渊渟看不惯他任人唯亲,只认银子,又不愿意跟他们同流合污,所以对他多有压制。
石渊渟离开京城后,王大人便坐火箭一般升做了吏部侍郎。
如今王大人到了潭州,若是知道玉染香跟石渊渟的关系,自然不会让她的店能在潭州好好开下去。
况且玉染香也没打算一下铺开那么大,所以才先开了鄂州这家。
眼看过了年,玉大发就要启程去鄂州了。
其实玉染香想自己去,可是石渊渟不让。
她请了赵镖师来护送玉大发和货物过去,犹有些不放心,叮嘱玉大发:“我请的两个护卫,你只管用起来。每日不要贪多,看着天刚黑就关门。有什么事就速速派人回来告诉我。”
鄂州这个店里,她每样配饰只放了一件,客人看中了付定金,攒到一定数量再从袁州送过去。
玉器就更少了,都是些小件。
她让石渊渟给玉器大件画了图样,挂在店里,标上尺寸。
一样的是客人看中了下定,再从袁州送过去。
这样店里的东西不多,也就不会被人惦记了。
玉大发笑嘻嘻地说:“小姐放心,石大人和何大人教了我不少功夫,如今我一个人也能打两三个了。”
玉大发这一年里个子窜高了好多,如今已经比玉染香高出半个头了。
玉染香心里忽然生出许多不舍,就好像要目送小鸟出巢的老鸟一般。
石渊渟揽住玉染香的肩膀,对着赵镖师和玉大发挥挥手:“快出发吧。”
玉染香直翻白眼:石渊渟如今真是好容易吃醋,谁跟她多说一句话,他便要赶人家走。
王大人不抓程富贵,却派人给周将军发来了一个跨州府的公文。
公文上说:何郁林八年前在谭州打死人被潭州刺史通缉。这一次皇上发下来的任命书上有他的大名,他才被人认出来。潭州刺史已经将此事上报朝廷。
朝廷命令周将军将何郁林捉拿交给潭州的公文几乎同时到达袁州。
周将军原本想压几日,让何郁林跑,如今也来不及了。
那被派来押解何郁林的张虎到了石家。偏偏石渊渟又不在家。
石家和玉家都慌作一团。
玉娘子抱着何郁林只会哭。
玉染香如今才知道,他不肯说大名原来是因为这个。
何郁林却笑着安慰玉娘子:“我十岁的时候,亲娘死了,十二岁亲爹又死了。这些年像片浮萍一般到处飘。遇见了你们,我才有家了,又有亲人了。这两年,我过得十分好,已经不枉这一生了。只可惜没办法孝顺娘,看着我外甥出生了。”
玉娘子一听,这话分明实在诀别,越发哭得要断气。
玉染香忍着泪:“你别这么说,凡事都有办法。”
何郁林摇头:“人是我杀的,这一次逃不了了。”
玉染香再说不出话来。
何郁林朝玉景儿伸出手:“你别等我了,把簪子还给我,另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玉景儿却打了他一巴掌:“混蛋,这个时候才想着丢下我一个人孤苦。早干什么去了。”
何郁林却不恼,只是笑:“抱歉。这两年过得太顺,以为这事能永远瞒下去。没想到是自欺欺人。”
玉景儿的眼泪忽然成串掉了下来,一把抱住了何郁林,哽咽着说:“你不能认命,不然我就一辈子都只能等你了。”
何郁林身子一僵,收紧了手臂狠狠抱了一下她便松开,退了一步说:“你们别去送了,外面风大,免得着凉。”
其实,他是还怕等下她们哭起来,他更伤心。
这一去虽是生离,其实是死别。
王大人若是收了苦主的钱要弄死他,半路上就会解决他。
那贼人便是榜样。
即便是他有命活到潭州,王大人岂会给他好看?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皇上来了也没办法。
他再不敢逗留,决然转身走了。
出了石家,何郁林跟张虎说要去王府前跟兴王和石渊渟道个别。
张虎平日跟他像兄弟一样,自然不会拒绝。
何郁林在王府前跪下磕了三个头:“这是郁林早年间犯下的事,郁林一人做事一人当,王爷和石大不必为郁林费神,郁林这就去了。”
不见石渊渟和王爷出来说话,却只有王府侍卫统领出来对何郁林拱手道:“王爷和石大人都出去了。他们交代说若是您来了,就跟您说一声慢走。”
张虎都暗暗挠脑袋:怎么这两位跟周将军交代得一模一样。周将军在他出来的时候也说让他慢慢走,能走多慢走多慢。
围观的人却在暗暗叹息:什么好兄弟,事到临头,别说是救命,就连见一面都不肯。想想何郁林大概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不然也不会让王大人大动干戈,闹到皇上那里去。兴王和石渊渟怕受牵连,自然是避之不及了。
张虎出了袁州就替何郁林把镣铐解了。他们严格遵照三位大人的要走,能多慢走多慢。从袁州城到两地交界处足足走了一个多月,硬是从冰天雪地走到了春暖花开。
可是再慢也终于到了两州的边界了,明日一早张虎就要把何郁林交给王大人的人了。
因为有前车之鉴,馆驿里的水和食物,他们一概不敢碰。
何郁林夜里辗转难眠,脑子里都是玉景儿和玉染香他们。
其实他很不甘心,当年他杀死的人做了那么多坏事,为什么如今他还要为那种恶人偿命。
一丝似有若无的奇怪香气忽然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迷烟。”
何郁林暗暗叫着不好,屏息跳起来扯了毛巾沾水捂在口鼻上。
虽然反应很快,可是他还是吸入了些许迷烟,立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摇晃,脚下也像是踩着棉花一般软绵绵的。
扶着墙,勉强冲出房间,他便撞上了数个在走廊上往每个房间灌迷烟的黑衣人。
瞥见他们手里的火药,桐油,何郁林心一凉。
看来他们是打算一个不留,一把火全烧死。
何郁林不管不顾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张虎,兄弟们快起来。”
其他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看来只有他一个人还醒着了。
黑衣人里领头那个摇头:“啧啧,你又何苦挣扎,反正最后都是死。”
何郁林盯着那人:“我认得你,上次被你从王府跑掉了,原来你是太子的人。”
黑衣人从怀里取出迷药,森森靠近:“如今你知道也迟了。”
“太子为什么要费劲找我麻烦?”
“不杀了你,怎么借你给兴王安个谋反的罪名。”
何郁林忽然觉得脑后剧烈一痛,便不由自主倒在地上。
有人走过来,扯着他的手在一份供词上按了手印。
那领头的人说:“把他拖进去,放火,把他们都烧成灰。”
何郁林努力睁开眼睛,望向袁州,苦笑着喃喃说:“我虽不愿认命,奈何天不容我。”
有人过来把他拖起来,扔到里面,然后出去反锁上了门。
何郁林闻到那浓浓的桐油味道,闭上了眼。
那人原本要把火把扔到火药上,手里的火把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捉住,往后飞了出去,落在了楼下。
那些人呆楞了一下,意识到是有人来救何郁林了。
领头之人说:“你们挡住他们,我来放火。”
只是不等他的人跳下去迎敌便几乎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无一例外都是左胸插着箭。
他慌慌张张拿出火折子,正要点燃,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将他的手连同火折子一起钉在墙上。
一个人举着张满了又搭上了箭的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浑身杀气腾腾,恍若修罗现身。
那领头的人喃喃地说:“石渊渟。你如何会在这里?”
石渊渟嘴角勾起冷冷的弧度:“你们以为我们等了一个月在等什么?就是在等你们往我家栽赃。”
何郁林在里面听到石渊渟的声音,差点哭出来:特么的,你们早知道,怎么不早点出手?快把我吓尿了。
不过,他也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些人要煞费周章弄到他的证词了。如果有他的供词,再加上从石家搜出来的证据,不由得皇上不信。
太子果然阴狠。
那黑衣人想要拔掉手上的箭逃走却徒劳无功。
石渊渟飞身上来,用弓对着他脖子用力一敲把他打晕了。
石渊渟打开门进去,将何郁林搬了出来,放在楼下空地。
张虎他们也被赵镖师等人一个一个搬了出来。
被风一吹,何郁林顿时清醒了不少,瘪嘴:“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石渊渟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头:“你小子想什么呢?我叫你慢慢走,你就慢慢走啊。不会在前一个驿站多住几天等我啊?我急赶慢赶,都差一点没赶上。”
“赶什么?”
“赶着为你伸冤。我现在还有要事,不跟你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