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魔宫》冰雪柔情

1、四公子

　　扬州 * 瘦西湖 * 湖上草堂

　　正是烟花三月，百花盛开的季节, 瘦西湖畔杨柳婀娜, 五亭桥旁波心映月,湖上草堂中坐着四个年轻的公子,我左手边的青衣人就是我的好友雅玉公子商芷凌。另外两个连同他加起来就是江湖上出名的三公子，右手边的紫衣公子是“银龙小飞将”独孤白，人称灵玉公子。而临水扶琴的那个白衣人是景阳王世子轩辕子冉，人称温玉公子。

　　其实只有我的好友 商芷凌算是江湖中人，是寒烟山庄的少主人，他们两个都是朝廷中人，轩辕子冉虽然贵为小王爷，却从不问政事，只爱琴棋书画，而独孤白则是征战沙场的一员猛将，不知道这样的三个人怎么能够凑在一起。这次商芷凌就是想要将我引见给他们两位。

　　“芷凌常常跟我们提起沈公子，如今得一见，果然是出尘脱俗，蛟龙之姿，况是才艺兼备，真是相逢恨晚”子冉与我合奏完一曲〈梅花三弄〉，停下来的时候叹道：“早就听闻三公子之名，今幸得一见，真是不枉此生”跟这样温文尔雅之人在一起，我也觉得心情无比畅快淋漓。“从今日起，我们就不再是三公子了”子冉对我说“哦？”“是四公子，如今还加上你美玉公子 ，我们便是四公子了”

　　柳色迷蒙如青烟，花荫深浓似朝露，瘦西湖的月色清幽中带着婉约之美。思慕六朝繁华，淡淡春，溶溶月,多少前朝韵事都付烟尘中。一抹小舟载着我们四个人，月夜，泛舟湖上。月明如水，漾着粼粼的波光。

　　“小冰可有字号”子冉问我。没想到认识最早的是芷凌，如今最密切的却是子冉，与我差不多是形影不离的知己密友。“小字竹君”我笑着对他说。“空心虚若谷, 修身直长空，贞以立志,君子见其节，果然好字，以后就叫你竹君可好”“子冉随意”叫小冰确有些太过亲密了。

　　来扬州一个多月了，与他们三人遍赏江南美景，好不惬意。“明日我要回京城，竹君可愿意一同前往？”子冉问“只我们两个一起吗？”“独孤也要回京，如果芷凌愿意，也一同去。”“不用了，我还要回去一趟，出来太久，家里在催了。”“那就竹君，独孤和我三个人去吧。”

　　□□ * 京城

　　不过我现在却不在景阳王府，却在京城首富靳冰玉的宅里。说是首富却不是肥头方脸的那样，靳冰玉以他的成就来说相当年轻，才二十八岁，不只京城，整个北方的财富都执掌在他一人手里。无论是银铺，酒楼，茶庄，当铺，粮铺，绣坊。。。。他都经营，在京城里是个人物。他不胖，还很精瘦，古铜皮肤，说得上是剑眉星目，只是表情冷了点。他的宅子里也不见奢侈，只是恢弘，质朴而典雅。

　　“记得小频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靳冰玉有一美婢，名小频，善琵琶，我和他坐在厅里边喝茶，边听小频弹奏。“听说小冰这次来京城结识了几个朋友”连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名字同子冉他们合称四公子被传了开来，还闹得天下皆知，都说是又出了一个美玉公子沈竹君，这会儿连靳大哥也问起了。“只是同几个朋友知交瞎玩的，靳大哥不用太上心”

　　“跟你说过多少次，有些人还是最好不要招惹，这些京城权贵们我们尽量还是不要牵扯”“大哥说的是，小冰知错了”“这几日，你呆在京城也不要到处乱跑，还有司徒那个狐狸那里你也别去”

　　呵呵，他不要我去的地方我就正要想去，其实司徒大哥也没他想得那般不堪，只不过经营了几家青楼，赌场，少有男人经营青楼，他却经营的有声有色，在京城这类行当里是无人能比。我现在就在京城最出名的青楼——风蝶轩

　　司徒鸿斜靠在桃花心木的雕花椅上，两个小婢给他捶着腿，好不舒服自在。其实在我眼里，司徒是个俊美的人，白面青丝，一双细长的勾魂桃花眼，只是给人看了确实像是一只狐狸。

　　“住在靳黑炭那里可还习惯，若不喜欢，搬到我这里来住，我在风蝶轩专门给你备一套雅致的别院，不比他那里差，只是他必不喜你来我这里，说不定回去还要被他唠叨”其实靳大哥比起司徒来是黑了点，可也没他那么黑，再说靳大哥是寡言之人，何来唠叨之谈。“今天出门前他还告我不要找你呢”“也难怪靳黑炭担心你，小冰一个男孩子，长得这般俊秀纤细，不要说他，我都不放心你”说得我一下脸红了，偏偏容貌全是像着娘亲，我自己也不想这样。

　　“听说你又认识了几个朋友”司徒也问这事，全当我是小孩子一般。“要不要我差人去洛阳让你菡萏姐调查清楚他们，这孩子也是，菡萏前些天写信还说你老也不去她那里，该不是忘了她这姐姐”季菡萏是洛阳璇玑楼的楼主，璇玑楼是江湖上打探消息最出名的地方，以前觉得好玩常常去，菡萏姐对我极好，最近只顾着子冉他们了，好久都没有去过，也难得她挂念我。

　　晚春和风阵阵，日暖风轻，阳光明媚，鸟鸣莺啼。我和子冉坐在京畿烟岚湖上的一个小亭子里。质朴的石亭建于湖中央，亭中仅一石桌，几个石凳，只是此处甚为幽静，少人打扰，到是品酒赏春的好去处。石桌上摆一古琴，子冉正在抚琴，白色的衣袍被晚春带着郁郁花香的和风吹拂得在风中飞扬起来，飘飘然好似神仙。

　　我吹一白玉萧，琴萧声相合，配合得极为默契，浑然天成。一曲竹林七贤嵇康的《广陵散》气度深远健雅，曲终，我与子冉相视甚久。

　　“小冰”子冉轻生地唤我的名字。子冉不是一直叫我竹君的吗？怎么今日又改叫我小冰了。春日的和风像是浓得化不开的陈酒，在带有郁郁花香花香的空气里酝酿着。我在子冉的眼中看到了一种不属于朋友的炽热

　　“回京城后就总也不见小冰的踪影，今日十五，晚上去景怡院同我一起饮酒赏月可好，虽是春日，赏月品酒也别具一番意趣”景怡院是子冉在景阳王府所居住的小院，深夜赏月是有些不妥当，可子冉是我的好友，我还是答应了。

　　临晚的时候，我与子冉正向王府时，路遇一人，官袍肃重，仪态严谨，一个白面无须的年轻官员，显然是刚从朝中返家，平日里我在京城遇见这些当官的，瞧也不会瞧上一眼，今儿却愣了半晌，他也站在对面一动不动盯着我看。子冉见我楞着，赶忙拉我过去，将那人介绍与我。

　　“这位是新任的礼部侍郎聿玺，”子冉对我说“年纪轻轻，就金榜题名，今科的探花郎”“聿大人，这是我的好友美玉公子沈竹君”“小冰，几年不见，都快认不得了”聿玺对我说。“聿大哥也变了好多，如果不是子冉，我还真不敢相认，恭喜大哥了，大哥穿上官袍果然非同一般”

　　“小冰说笑了，在京城可有去处”“住在靳大哥那里”“那好，有他照顾倒是放心，小冰有事先忙，改天我们兄弟再好好聚聚”聿玺见子冉拉着我也不便多说，行过礼，转身离去

　　“小冰在京里不少朋友嘛”子冉说。“都是些旧日玩伴”我淡淡地答道。

　　明月夜，明月如镜，夜如水，酒是上好的竹叶青，色嫩绿清明，带着淡淡的新竹清香，未尝其味，心已怡然。味甘醇，入口棉滑，数杯下去，子冉已微醉。

　　月光下花影重重，露浓香郁。子冉执起我的手，眼神比酒还浓郁。“早听古有潘安，宋玉，一直不信男人有如此秀美之姿”他对我说。“今见小冰才知何谓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在迷蒙的月光下，子冉执着我的手，深情温柔地看着我。虽然有点怪异，但我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小冰”他轻声地唤我“如果有一天，我。。。”他不知想说什么，却又很难以启齿的样子，就着月光，我看到他的脸又些微微地泛红，就像早开的蔷薇，娇艳的红晕映在白皙的脸上“我对你。。。。。”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子冉想说什么呢？”“我是说明天是我的加冠礼，我父王要为我大宴宾客，小冰也来吧”他对我说。“好呀”虽然不喜欢那些什么宴会，可是是子冉的加冠礼呀，还是要去的。

　　景阳王府，装饰华丽的大殿前的广场上，宾客如织，铺张华丽的酒席，身着锦衣的大小官员。。。。。大部分那些人我都不怎么喜欢，那些阿谀逢迎的伪君子，我素来不喜欢与这些官场的家伙在一起。我坐在子冉的旁边，他一直帮我乘酒，添汤，介绍每到出名的超牌菜的特色，殷勤备至。我看见了聿玺大哥和独孤都在宾客列中，聿大哥向我举酒微笑，独孤也点头向我致意。歌舞不休，酒席不断，觥筹交错，我却越来越不想呆下去

　　有个高壮鲁莽的家伙带着醉意站了起来。“世子旁边的美人儿是谁呀，初来京城吧，窦某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好无礼！“不要理他，这个家伙是右将军窦起，向来仗着自己战功赫赫，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小冰不要跟他计较”

　　“这是于世子齐名的美玉公子——沈竹君”宴中有人说。“美玉公子果然不负美玉之称，颜如美玉啊”窦起放声大笑，旁边的人也跟着应合。这人真是太过分了！

　　子冉明知道他父亲请的都是些什么人，还要我来。子冉也知道自己自己不对，连忙安慰我，帮我夹菜。

　　“你们慢慢吃，我出去走走”实在是不想再呆了。“小冰随意走走，招呼完客人我就去陪你，真是委屈小冰”

　　王府后院的梨花开得很美，白茫茫的像厚厚的积雪，带着阵阵的清香，扑鼻而来，很美的地方。我在雪白的梨花下旋转着，花瓣纷纷落下，落在身上，头上，到处都是，不停旋转着，觉得自己就像是花间飞舞一样，好惬意，好舒心。

　　“仙子！”我听见了一个声音，立即停了下来。

　　一个年轻的公子，头戴皇子金冠，身穿黄色锦袍，雍容华贵，二十出头的样子，修身如玉树，轮廓深刻如刀刻，长长的剑眉斜飞入鬓，轻抿的薄唇，琥珀色细长邪魅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瞧。我正被他看得不自在，皱着眉头的时候，子冉向我们过来了。

　　“小冰你还好吧”子冉关心地问我。“还好”“六皇子怎么也在这里？恕子冉招呼不周”他转过头对那个年轻的公子说。那个被称作六皇子的人盯着我瞧了半晌，才跟子冉打招呼，接着便离开了

　　“这个人最好别去惹”子冉在他走远后对我说“他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皇子——轩辕子凌，宠妃樱鸾之子，当今有三个人最可能继承皇位，皇长子虽然是太子，却势力孤单，三皇子是皇后的儿子，又有他的舅父左丞相严度撑腰，在朝中也颇有势力，再就是六皇子，后宫有他最受宠爱的娘亲樱妃，本身也乖巧玲珑，深讨皇上的喜欢，朝中也有很多人说他是最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但这个人并不像外表那么可亲，其实心机很深，是个很可怕的人，虽然我是他的堂弟，也尽量和他拉开距离，小冰要小心这个人”

　　京畿 * 荷心小筑

　　碧水漾清波，红莲争日暖,雨后的天分外晴朗，阳光下，一池红莲娇艳夺目。九曲回廊建于水上。中有一亭，如蜻蜓凌于水，轻灵自在，出于天然，亭中三人，举酒共饮，酒是杏花村 。这是子冉在京畿的一处别院，子冉好静，不喜与京中官员相交，他父王也不勉强，在他十六岁时，于京畿清静处建荷心小筑送于他这个独子。

　　今日是为独孤饯行，西域突厥犯边，□□派“银龙小飞将”独孤白与右将军窦起一起征战沙场，对付突厥，明日他们就将启程，“千言万语不敌一句话：独孤珍重”我对他说。“我会的”独孤挥洒如常。“这次的战事非比寻常，独孤不可大意”“哦？子冉看似不问世事，却已心知天下呀”独孤向子冉笑道。

　　我们三人正在畅饮，突然门童来报：“六皇子来了，想见主人与两位客人。”

　　“他来做什么？”子冉皱眉，似是不悦。正说着一身白色綃花锦袍，头攒皇子金冠的六皇子——轩辕子凌已到了近前，子冉与他寒暄：“六皇子亲临，子冉这茅庐破壁怎么担待得起，恐招呼不周吧”子冉的话中好像带刺。“这破屋建成四年，也没见六皇子来过一次，今儿怎么有兴致来这里，怕是辱了您的金贵身份。”

　　六皇子笑容依旧如蜜似糖“堂弟何出此言，平日没有多同冉弟亲近是子凌的不是，今日就当赔罪了。”这人果然不简单，子冉话中的刀枪棍棒仿佛没一处砸在身上，仍然一副泰然模样，反而笑意如常。也不知是不是子冉交待的，总觉得这人得提防着点。

　　“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独孤怎么也跟着打诨。他们三人都看向我，我的脸立刻红了。“又不是说你，竹君脸红什么？”这个独孤真是的。“不知六皇子，所来何事？”子冉问。

　　“素闻四公子风雅冠天下，子凌俗人一个，也来凑趣，沾下冉弟风雅之气”六皇子说。“哦？我们平日是谈诗论酒，抚琴吹箫，不知六皇子喜那样，诗词？”“既然冉弟喜欢，子凌不妨也来凑个趣”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池中娇艳清媚的红莲轻声吟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那双本就狭长邪魅的琥珀色眼睛看着我笑着，更是眯成了一条缝。他所指为何？

　　“果然是俗了”子冉不客气地对他说：“哦?愿闻子冉不俗之诗”六皇子仍是笑脸如常。“故园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子冉吟的是张祜的《何满子》宫词，语气沉郁，仿佛是有深意。

　　何满子是先时闻名京华的歌者，据说她因故得罪了皇帝，被推出就刑，就刑前她张口高歌，曲调悲愤，人言“苍天白日黯然失色”从古至今，皇帝身边亲近的人多一朝得宠，一朝致祸，更甚的是满门抄斩的惨死，历朝历代不知道有多少，宠着你时便是万般好，一时失势就可能人头落地。

　　子冉如今言此意为何指？只是看见六皇子脸色顷刻已经变了。两个人直盯盯地对视着，仿佛眼中已经有刀光剑影厮杀数个回合。他们两个在暗地里较什么劲？

　　颐景湖 * 龙舟节

　　“驾龙舟兮乘雷、载云旗兮委蛇” ——屈原《东君》

　　今日正是龙舟节，京城郊外的颐景湖上，彩舟纷呈，大大小小的龙舟点缀在碧绿的湖面上。屈子投汨罗江，后为蛟龙所困，世人哀之，投五色丝粽子于水中，以驱蚊龙，后世之人每于此日赛龙舟，吃粽子。我和子冉坐在一艘淡青色的舫中，停靠在湖边，边举酒论诗，边看湖上的龙舟竞赛我们俩一起临水，靠着舫边的围栏，听见子冉轻轻地吟着一首诗。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这句出自《诗经·卫风·硕人》，本来是称赞卫庄公夫人庄姜美貌的，不知道子冉怎么会突然想起这首来，我正沉湎于屈子的悲恻，他却在那里吟咏美人，我疑惑地看着他，见他正盯着我笑，他这个人真是的。

　　“小冰，我觉得这首诗正衬你”他笑着对我说“说什么呢？”我可不是女人，怎么把我跟卫庄公夫人相比。

　　“别生气，我只是一时想起，小冰的脸被阳光照得像玉一样透明呢, 眼睛望着湖面的样子像秋水一般的，只是忍不住就。。。。”看他这样百般讨好，我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脸上有点发烫。“小冰真是容易脸红呢，像蔷薇花瓣一样的颜色”“子冉，你！”“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子冉还一个劲地盯着人瞧。

　　其实有时候在心里是不讨厌子冉这样看着我的，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有些怪异，可就是不觉得讨厌，只是觉得有一股绵绵的暖意，也许我在心里也是有一点点喜欢子冉的，要是让我选一个人整天都要在一起的话，我可能会选子冉，他是很温和的男人，又和我志趣相投的。

　　“小冰，要是我们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我正想着，他就对我说，他的手伸过来覆上我搭在船沿的手，我没有动，也没有躲开，我觉得他像是在默默询问我什么，而我这样子已经算是答应了他。我们俩正静着谁也不说话的时候，看见他的家仆向这边过来，子冉赶忙松开了手。

　　“王爷正找您呢，世子，请您跟我去一趟”那仆人恭敬地对他说。“我去去就来”他还不住地转头来看我。“今天人多杂乱，小冰就呆在这里，我很快就会回来”也太过紧张了吧，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可担心的，他不用如此吧。

　　我自己站在船上，看着下面湖上在赛龙舟，一排排的舟子奋力地划着桨，溅起水花一直在碧绿色的湖面上划出道白痕。

　　“沈公子”听见有人叫我，转头去看，一个金色锦袍的修长的年轻人立在一艘豪华的大船上，船身雕刻精细，朱漆云纹，薄薄的纱幕重重，远远地就闻到阵阵的薰香，这味道好像是不似中原的情调，应是产自西域的安息香。

　　六皇子！他今儿也来泛舟了。来得可真是时候，子冉一走他就来了。他的大船向这边靠过来，与我在的小船停靠在一起。“沈公子，子凌今日特地准备了宫里带来的贡酒剑南春，想邀子凌共饮。”已经有侍从将板搭在两船之间，恭敬地请我过去，看来想不去都不行了。

　　云石的八仙桌，桌上放着蜜钱，水果，一壶酒，两个白玉杯。我六皇子在我旁边坐下，屏退了侍从，一时就剩下我们两个人。“来，沈公子，尝下这天下闻名的美酒剑南春”他已经将酒杯端起放在我的唇边，白玉杯中水样透明的酒液散发出郁郁的浓香。

　　这酒有问题！我不能喝下去，可是他脸上的笑意像是迷魂一样，我脑中一片混沌，只看见他的狐狸一样的笑脸在我的面前不断地放大。。。。。

　　“轩辕子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