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千钰笔记》一碗软饭

16、猴头酒祭天

　　为了不让他俩吵起来，顺子就说：“几位老板还是赶快想想你三叔那话是什么意思吧？”

　　我听到就问他：“什么话？三叔说什么了？”

　　顺子道：“大概一个月以前，我带一批游客在雪山山脚附近看看风景，你三叔就是混在那批游客里进来的，给了我一大笔钱，叫我在这个时间等一个叫吴邪的人，并且带他进山来，然后告诉他一句话，这句话就是：玄武拒尸之地，他还说，只要是你，肯定一听就能懂。”

　　他这话是对着吴邪说的，明显是三叔派他来指点吴邪，留了线索，于是我们都看着吴邪，满怀期待地盼着他从中发现点什么。

　　胖子就问顺子：“那你怎么知道要把陈皮阿四支开之后再告诉我们？”

　　我一听就有点疑惑，原来陈皮阿四是顺子想办法支开的吗，那我还真的小看他了。

　　顺子嘿嘿一笑，给人的感觉瞬间就精明了：“我也不傻，你们三叔说如果进山来的人数不对，就想办法只能把这话单独告诉吴邪，而且你们那支队伍的气氛太奇怪了，很明显就是好几股人混在一起的，我也不能不谨慎。”

　　胖子这下是服气了，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凤凰和陈皮老头儿本来就不对付，吴邪几个和我们又是一起去过西沙的，肯定比和陈皮阿四关系亲近，所以气氛奇怪是正常的，因为我们一行人一直以来就在防备着陈皮阿四。

　　潘子明显更警觉一些，他看顺子不像平时表现得那么憨厚，就严肃地逼问他：“你说实话吧，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

　　顺子有些无奈，摇摇头道：“几位老板不用紧张，我以前在这雪山上当兵，我父母更是土生土长的朝鲜族人，在这里见过的奇人怪事没有一车也有一打了，所以知道点什么都不奇怪，要不是你们三叔的交代，暴风雪的时候我就不会让你们继续走下去了，而且，不瞒你说，我来这里也只是求财，顺便找一个人罢了。”

　　潘子就问：“你要找什么人？”

　　顺子露出一个悲切的表情：“找我的父亲。”

　　我们再问他就不说了，表示自己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潘子看他说话还算老实，就暂且放过了他。

　　吴邪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三叔那话是什么意思，就问顺子三叔的原话是怎么说的。

　　顺子道：“你三叔当时说：等吴邪到了，你告诉他，地宫的入口在玄武拒尸之地，然后我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你三叔说，如果是吴邪，就一定能懂。”

　　吴邪的表情简直是无语至极：“他哪来的信心我听到就能懂啊，我们还没默契到这种地步吧？”

　　胖子道：“会不会你三叔说的是只有你们吴家人才会懂的语言？”

　　吴邪摇摇头：“怎么可能，我们吴家又没有什么摩斯密码......等等，我好像知道了，三叔天天坑我，什么狗屁玄武拒尸，这就是句杭州土话！”

　　接下来吴邪就给我们详细解释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原来这句话的本意是沿河渠水至底，但是因为顺子不是汉族人，更不懂什么杭州方言，就光把这句话的发音给学了来，并没有把前后语调变化学出来，而我们出于下墓的心理，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肯定是觉得和地宫，葬经，风水之类的提示有关，却完全不会想到这只是一句方言，所以也只有吴邪这个土生土长的杭州人才能听懂了。

　　潘子听完露出一脸佩服的表情：“你三爷还是你三爷，这要是陈皮阿四听了打死都想不到会是这个意思。”

　　接着他们就开始琢磨，这个沿河渠水至底是啥意思，是怎么个走法，我一边听着一边去看凤凰，发现她又恢复了安静的状态，不说话也不动弹，就半卧着看我们头顶摇晃的探灯，好像有心事。

　　我挪过去坐在她旁边，也看着探灯，问：“你在想什么？”

　　凤凰过了很久才回答我：“快了。”

　　我一时没听清楚，不知道她是说什么东西快了，还是说我们进度快了，但我想继续追问的时候，吴邪他们已经想出了眉目，决定沿护城河继续走下去，我只好把这事抛到脑后收拾东西跟上。

　　再次站到河堤上，我已经看不到阿宁他们留下的痕迹了，不知道他们现在去了哪里，想了想，就把之前阿宁的队伍经过这里和人面鸟大战一场的事情告诉了吴邪他们，吴邪一听沉默了一会，胖子也说这女人肯定知道点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在西沙海底是这样，在云顶天宫也是，不然他们不可能这么顺利就进来了，还走到了吴邪前面。

　　我们为了看水流流向，一个挨一个下到殉葬渠里面去，这里面好像干涸很久了，泥巴也是干的，走路没问题，就是黑不隆咚的，再看着人俑心里有点发毛。

　　至少在黑漆漆的殉葬渠里面走了有半个小时，领头的潘子才停下来，我们凑过去一看，原来是走到尽头了，人俑队伍就停在这里，尽头被一块高得看不到头的石雕挡住了，正中开着一个大洞，被一些碎石块掩盖着，一看就是人为的。

　　胖子一看就奇道：“怎么回事？这洞是反着打的，难不成是修建地宫的工匠为了活命打出来的？”

　　潘子立刻反驳道：“不可能，你以为工匠都是鱼啊？这里当年可是护城河，是在水下的。”

　　这时吴邪突然打手势叫他们别吵了，用手电照过去：“看，这上面有字。”

　　那些碎石堆里，有一块比较大比较平整的石头上，用登山镐胡乱敲出来几个英文字母，要不是这字母在诡谲的皇陵里显得格格不入，没准就被我们忽略了，不过看得出来这敲痕还很新鲜，明显是什么人最近进去的时候留下的。

　　我仔细想了一下，最有可能的就是吴邪三叔，阿宁，或者那个黑衣服小哥，也只有这几个人才会有登山镐。但是潘子说，三爷根本连二十六个字母都认不全，要留记号也不会留这么难懂的，肯定会敲个汉字出来。

　　排除了三叔，就只剩下阿宁和小哥，但阿宁有那么多人手和装备，有没有必要留记号暂且不说，我怎么越看这记号越眼熟？

　　这时候胖子突然叫起来：“我知道了！我见过，这个记号不就跟西沙海底石碑上那个记号是一模一样的吗？”

　　他这么一说，我瞬间也想起来了，当时小哥在石碑前蹲着看了那么久，就是看到了这个记号，就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经历，那么这个记号，肯定就是小哥留下来的了？至于阿宁，小哥用这个记号的时候，她可能跟我一样才刚出生。

　　这么一想，确认小哥已经进去后，我们也不再犹豫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备，把趁手的家伙都拿在手里，就由潘子打头阵，领着我们钻进洞里，凤凰依然是跟在我身后殿后，她好像并不紧张，连短鞭也没拿出来，仅仅握着一把匕首。

　　我知道这是凤凰认为自己可以掌控局面的表现，如果她突然拔出了短鞭，那我就应该感到害怕了，因为那代表着我们遇到了什么难缠的东西。

　　胖子他们都拿着不知道从哪顺来的枪，走在洞里不好拿，就都背在背上，把登山镐和铲子，军刀匕首当武器。

　　临进去之前，顺子还特意交代了一下，说这个季节长白山上有很多喜欢钻人耳朵的雪毛子，要我们小心行事。

　　我们走在石洞里，头顶探灯能照出去很远，走着走着就发现头上有很多呈九十度直角的奇怪岔洞口，潘子说，这可能是用来储存空气，供人呼吸用的，人在水盗洞里游着，浮上来呼吸一口岔洞里的空气，然后再继续游，我们不禁感叹古人的智慧。

　　越往里走越能清晰地看到地上有很多登山鞋的脚印，起码有七八个人，在我们之前就已经进去了。

　　钻出盗洞之后又是一条十几米宽的河道，看起来和之前的殉葬渠应该是连通的，我们顺着水流痕迹往前走，走了没一会，河堤的石壁上就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口。

　　胖子扔进去一只冷烟火，我们在外面就看到了黑色的岩石地板，看样子是个墓室，他就先钻进去在墓室各个角落都扔了冷烟火，才给我们打信号让我们也进去。

　　我一进去就看见地上排列着很多罐子，有点像古代那种酒窖的坛子，可能是殉葬用的酒坛，粗略数数可能有上千罐了，不禁感叹这墓主人别是个酒鬼吧，竟然建了这么大一个酒窖墓室。

　　我一时放松了警惕，职业病又犯了，掏出我的灯想去看脚边一个酒坛上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花纹彩绘，我的手刚伸出去就被凤凰看到了，她立刻伸手按住我的手，不让我碰那酒坛，我疑惑的看过去，她什么都没说，但就是抓着我不让我碰。

　　那边胖子手快，已经用匕首撬开了一坛酒的封泥，顿时一股奇怪的酒香味飘了出来，凤凰闻到这个味道破天荒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拉着我走得更远了一点。

　　吴邪他们还是胆子大，根本不担心这酒会不会有什么问题，都凑过去看，我离得远也看不见酒坛里有什么，但看凤凰的表情，估计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就顺从地站着没有动。

　　胖子调笑几句，就用刀子沾了沾酒液，想往嘴里送，旁边吴邪他们还在笑，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反而是凤凰脸色突然一变，拔下头上的钗飞射而出，目标直指胖子已经送到嘴边的刀子，刀子被凤钗死死钉到了墙上，还发出嗡鸣声，可见凤凰这一下用力不小。

　　她的身手和家世我是知道的，但胖子不知道，他被凤凰这一下搞得脑子蒙了一下，生气地嚷嚷起来：“凤凰，你什么意思？你想暗杀胖爷我吗？”

　　凤凰听了也不生气，反而笑了笑：“你不如先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胖子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潘子就走过来一脚把那酒坛子踹翻了，酒坛倒下发出当的一声响，黑色的酒液和里面的酒糟顿时撒了一地，散发出更加浓郁的奇香，凤凰立马拉着我退得更远，甚至把口鼻都捂上了。

　　只见黑色犹如泥浆的酒槽里面，有很多暗红色的絮状物，很像劣质的棉被里面泡烂的棉絮，但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像......人体的肌肉组织。

　　胖子用匕首拨弄了一下，脸色就变了，那些红色的絮状物，竟然是一具还未完全泡烂的婴儿的尸体，肉已经完全融解于酒中了，但是皮和骨头都在，所以形成破棉絮状的一团。

　　他几乎是立刻就站起来冲到墙角开始呕吐，匕首也不要了，远远地扔在地上，显然被恶心坏了。

　　潘子看着目瞪口呆的我们，蹲下道：“这种酒叫做‘猴头烧’，这不是人，这是未足月的猴子，是广西那边的酒，可能是女真的大金还鼎盛的时候，南宋进贡的窖藏酒。”

　　他说着拍了拍胖子，用匕首挑起那团‘棉絮’，做了一个请用的手势：“能不能长生不老我不知道，不过听说壮阳的功效不错，你别客气了。”

　　凤凰捂着嘴巴呵斥他：“快放下，离远点。”

　　“那不是什么猴子，那是人，闻多了会产生幻觉，别逗留了。”凤凰出身药学世家，见过奇形怪状的药，酒，食物显然比我们多的多。

　　潘子一听也是脸色一变，丢掉匕首远远退开，解释道：“我以前在山西一座古墓里见过这东西，长得差不多，但是我的同伴是喝的见底了才发现里面的尸体，就为这个还住了两个月院，天天洗胃。”

　　凤凰瞥他一眼：“你那同伴要是喝了这里的酒，保管立马升天。确实有猴头烧这种墓藏酒不错，但这里的不是，这是一种活人祭祀，邪门得很，总之少碰这里的东西为妙。”

　　我心说凤凰姐的话你可以不服，但必须得听，人家可以用老鼠骨头给你熬药喝了没事，但你要不听劝喝了猴子做的酒，凤凰说你马上就能升天，那你绝对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