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张起灵传》一碗软饭

4、地下古城

　　族人们走得很急，五个孩子被带上了前往泗州古城的车子，张映诺的养父并没有和他有过多的交流，只是在经过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位族叔已经不年轻了，看上去至少是他们叔叔辈的人，叫什么名字也不得而知，只知道别人都叫他断指张，因为他象征张家人身份的奇长双指断了一根。

　　张家的人是很多的，除了本家嫡系身份地位都比较高的几支，其他旁支都住在本家周围的村子里，更多的则分散在全国各地，其中关系也是错综复杂，很少有人能被记住名字，除了张家的族长。

　　所有的张家族长，都叫做张起灵。

　　但是自从上一任族长被刺杀身亡后，张家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再出现新的张起灵了。张景宁其实隐隐感觉，家族中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风平浪静，这次泗州古城之行，也证实了他的猜测。

　　经过四天三夜的颠簸，车子终于在一个叫马庵村的小村子外停了下来，族人们没有耽搁，马上开始勘测泗州古城的位置。

　　张景宁一行五个孩子帮不上什么忙，就被指派去做一些力气活。最终他们在马庵村后山上挖出了一个入口，要借此进入已经被掩埋多年的泗州古城。

　　这是一个漫长又费劲的过程，五个孩子就负责将挖出来的土运到外面，或者干些脏活累活，张家人可不讲什么情义，不会因为年纪小就多照顾他们。

　　这些道理他们在孤儿院的时候就明白，在张家，弱者是会被抛弃的，想要得到重视，自己强大才是真理，怜悯这种东西不会出现在张家人身上。

　　通道整理出来后，张家人建造了第一个墓室用作休息的补给站，也就是俗称的临卡，还在其中设置了精细的机关，以便出入，这样的临卡在泗州古城周围陆续修建了四五个，全部通向地下。

　　张家人深入地下后，发现整个泗州古城已经灌满了淤泥，为了寻找族长信物，他们只能想办法清理这些淤泥。

　　淤泥中满是和那天验血时一样的铁线蚂蟥，这种虫子吸附能力和繁殖能力都很强，一旦进入人体内，不出半天就会孵化出很多小蚂蟥，直接将人吸干。张家人为了保命，才带了这一批拥有麒麟血的孩子过来。

　　于是，孩子们的噩梦来临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真相会如此残忍。在族人眼中，他们只不过是用来驱虫的血包，每天轮流被带到泥浆池里放血驱虫，一个昏倒了就换下一个。

　　有个孩子受不了这样的折磨，试图逃跑，被族人抓了回来，打断了双腿扔进泥浆池里，血流了满池，才开辟出一条进入泗州古城内部的通道。

　　那个孩子后来如何？当然是死了。这也杀鸡儆猴让张景宁他们熄了想逃跑的念头。

　　通道清理出来后，他们除了放血，有时还要钻进一些成人进不去的狭小缝隙和盗洞里作业，掏出被掩埋的明器。

　　这样不见天日的生活持续了半年之久，中途还有一个孩子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五个孩子此时只剩下张景宁，张映诺和张海郁。

　　他们的情况其实也很不好，因为常年放血身体都很虚弱，最小的张景宁和张映诺才七岁，最大的张海郁也不到九岁，还都是小小的孩子，每天干这种高强度的体力活加上失血，两人常常晕厥过去，反而是沉默寡言的张映诺，情况要比他们俩好一些，但也好不了太多。

　　张景宁意识到，再这么下去，他们三个最终也难逃一死。

　　夜里休息的时候，张景宁发现张映诺常常偷溜出去，自己在泗州古城里不知道干什么，出于好奇，也出于想自保的心理，张景宁偷偷跟了上去。

　　当然他并没有太多跟踪的经验，走到半路就被张映诺发现了，这个一年都说不了几句话的男孩破天荒主动开口道：“你回去，我有办法救你们。”

　　张景宁死死咬住了嘴唇，眼里带着强烈的求生欲望：“我们能帮忙做些什么吗？”

　　张映诺像是有些意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要让他们看出破绽。”

　　张景宁点点头，又悄悄回到睡觉的帐篷，发现平时大大咧咧的张海郁也并没有睡着，睁着眼睛在等他回来。

　　张海郁不敢在人多耳杂的营地里说话，只能在张景宁手里写字问他：发现什么了吗？

　　张景宁写字回答：他说他有办法，让我们和平常一样，不要露出破绽。

　　张海郁沉默了一会，问：你相信他吗？

　　张景宁竟然笑了笑，坚定地点头，表示相信。

　　在这里，连张映诺名义上的养父都不管他们，张景宁却第一次，对这个小小的哥哥生出了敬仰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