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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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芷芙从短暂的失神中回神，看到怀尘的真容对她的冲击力不小，也从无修的话语中的确觉察到几分不对劲。
当年，掌门师父的确爱跟怀尘独处，关于怀尘面容丑陋的传言，也是掌门师父有意无意向他们提及，导致他们有了这么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
而且，掌门师父坚决不要他们伤害怀尘这一点，她曾经很是疑惑，现在想来，倒是明白了。
她大抵是真的被掌门师父利用了，但是她并不后悔。
只要掌门师父能够回来人世，她便不后悔，她本来就没有想过要和掌门师父在一起，掌门师父喜欢谁，于她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
她现在第一在意的是云霆，其二才是掌门师父。
只要掌门师父回来了，云霆便能名正言顺成为不风山云铭掌门的亲脉子嗣，从而名正言顺接手重振不风山仙门的责任，成为不风山新的掌门人。
她对掌门师父的责任就只剩下一个将他救回人世，之后，以掌门师父的天赋，一定能在极短的时间内重新俢回足以再次飞升的修为。
他注定要成为上神界的神灵，而她，只不过终究会成为人世间的尘土，他们本就不可能。
她现在想要的，就只是看着她的儿子成才，好让她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不枉来这人世走一遭。
杨芷芙目光温柔地看向自己儿子，却发现云霆此时此刻目光正定定落在怀尘身上，显然也是被这惊世的美貌迷住了。
她连忙上前一步挡在云霆的面前，阻止他继续看向怀尘。
同时主动出声，将重点从怀尘的美貌转移到如何处理后续上。
“好，我们暂且不再追问当年细节，不管是掌门师父的错，还是怀尘的错，我们现在首要的诉求是掌门师父能够回来，至于之后的恩怨纠葛，我相信掌门师父自有决断。”
“仙尊您跟我说过，除了让怀尘真灵殒灭之外，还有其他的办法能够救云铭掌门离开九幽，可否现在就告诉我们应当如何救出云铭掌门？”
无修挑眉一笑：“可以。”
说着，他看向云霆。
“既然不想通过九幽现在的入口离开，那就另开一道欺骗九幽的缝隙。九幽是虚无之地，本就没有实体，只要能够暂时欺骗它，就会泄露一瞬的空档，云铭只要抓住这个机会，自然就能溜出九幽，这大概就是他一开始就想好的办法。不过……”
他露出旁观者看好戏的恶劣笑容：“想要欺骗九幽，就要付出代价，九幽不可能任由已经吃到肚子里的生魂离开，反应过来后会立马将逃出去的食物吞回去，除非，欺骗就要欺骗到底，一魂换一魂，它没有察觉，自然也就一切安静，偷天换日。”
杨芷芙认真听着，越听越不对劲，她困惑地对上无修的眼睛，从对方的眼睛里明白，他说的正是她心里以为的那个欺骗。
以相同的血脉欺骗九幽，一魂换一魂。
她先是一愣，而后疯了一般护在云霆的面前，阻止无修的靠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师父他……他不可能是打着这个主意！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一定有！”
无修收敛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恢复正经，反问杨芷芙。
“他肉身被毁，只有灵识尚存，现在回到人世就必须需要容器。比起那些需要磨合的身躯，与他自己血脉相连的子嗣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他想要保下怀尘，保下怀尘的真灵，那么他一开始就必然打着这个主意。只是一个孩子罢了，他既没有亲眼看着这个孩子出生，也没有陪伴在这个孩子的身边看着长大，本来就没有一丝感情，根本谈不上舍不得。”
即使这些话非常残忍，他还是要一字一句地说出来，直直插进杨芷芙的心脏。
“除了怀尘，只有他的血脉可以短暂开启九幽深渊的入口，将他的灵识通过血脉之间的牵连指引到缝隙的边缘，从而回到人间。代价？自然是云霆的灵识代替云铭的灵识，留在九幽，感受漫长的孤独与黑暗。”
杨芷芙不愿意相信无修的这番话，抓紧云霆的手臂，将自己的宝贝儿子牢牢护在身后。
“不可能……不会的……师父不会这么狠心！他当年梦中所说，只是需要一个子嗣开启出口，他没有说过这会要了云霆的命！”
可是无修没有道理骗她，而且无修说的这一切实在是太真了，逻辑严丝合缝，让她无法挑错。
的确，对于从未照顾过云霆一分一秒的掌门师父来说，云霆只是从未见过一面、和自己不爱的弟子用不曾亲密接触的冰冷办法生下的孩子，根本没有那些多余的世俗牵挂。
可是她不一样。
云霆是她像正常女子那样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她感受过生下他的喜悦，亲手养育陪伴小小的他长大，这是一条从她腹中长大、活生生的、可以拥有璀璨人生的生命，她绝不可能就这么任由这个心爱的孩子成为九幽里的一缕迷茫生魂，在无尽的黑暗和孤独中度过往后余生。
如果非要她在云霆和掌门师父之间做一个选择……
杨芷芙握紧垂在身侧的拳头。
她必定毫不犹豫选择云霆。
一直旁观看戏的怀尘瞧着这边的闹剧，忍不住笑出声音来：“哈哈哈，好一段父慈子孝、母子情深的戏码，多有趣啊，有的人直到今天才能看清某人冷漠无情的本质呢。”
杨芷芙看向幸灾乐祸的怀尘，愤愤咬牙：“怀尘，我不可能拿我儿子的命换你的命，你休想！”
怀尘无辜摊手，精致的眉眼在这一份无辜中不自觉显露出几分妩媚，直把周围人瞧的心痒难耐：“所以本座早就说了嘛，别整这么麻烦，要么本座死，要么他不出来，二选一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找第三个选择？简直是没事找事，自找不痛快。”
杨芷芙沉默。
如果救掌门师父出来只有这两个办法，在云霆和怀尘之间，她肯定选择保护自己的儿子，不会有任何犹豫。
“倒也不是只有这两个办法。”眼看时机差不多，无修慢悠悠地给出第三个方案。
他本来可以直接说第三个办法，不必提及第二种，但是他就是要说，并且说的明明白白，将真实的残酷真相扒开展现在杨芷芙的面前。
他要在杨芷芙的心里埋下一颗离间的种子，等到云铭回来，杨芷芙绝对不可能再相信云铭，两人之间的隔阂会越来越深，越来越深，直至无可修复。
他要云铭的身边再无亲近之人，再无可用之人，得不到所爱，孤家寡人。
无修：“原先的这两个办法之所以一个会要了怀尘的命，一个会要了云霆的命，那是因为九幽的出入口现在只有一个，也就是云铭的遗骨。怀尘当年用自己的真灵封住入口，是将自己的真灵嵌在那里，我们想要打开这个入口救出云铭，就必然会撕碎怀尘的真灵。”
修仙者的真灵一碎，人也就不复存在，这是所有修仙者都心知肚明的道理。
“既然你们既不想怀尘死，又不想云霆替父关在九幽深渊，那么就只能用第三个办法，也就是最麻烦的那个办法。”
无修装模作样地转半圈，一边放缓自己的说话速度，一边轻舒一口气。
总算不用对着无须徒弟这张惊尘绝艳的脸，压力好大。
现在看来，自己当年的吃醋行为也并非无理取闹，毕竟谁能够忍受自己心上人的身边，有怀尘这样男女通杀的绝世美人？
无须。
他的无须。
越是想起那张带着梨涡笑的温柔笑颜，他的心便越痛，每每想起自己再也看不见这样温柔的心上之人，对云铭的恨意便如滔天江水覆灭而来，将他的理智和克制全部淹没。
他要云铭跟他一样，再也见不到心尖上最在意的那个人，在这世间漫长的孤独岁月里痛苦下去，一直一直，一直痛苦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