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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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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付雪,我喜欢你。”
第一句喜欢开了头,后面的话好像就简单多了。
“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除去谢家本身的豪门光环,谢明烛本身也是光环加身。
他自主创业、成立公司,又赶上好时机,事业顺风顺水,身价一路飙升,可以说是圈子里炙手可热的人物。
感情上更是一片空白,无论谁跟他在一起,都是男人最忘不了的第一次。
可以说,这样一个十全九美的男人,无论向谁告白,都很难让人拒绝。
但谢付雪不是一般人。
他呼吸顿了顿,随后带着哭腔,甚至发出了颤音:“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可能不适合你。”
言语中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谢付雪哭着说:“我们做好朋友,或者兄弟不好吗?不要让我们之间的关系,那么僵硬。”
被拒绝的谢明烛心痛如麻,他努力维持自己的冷静,哑着嗓子说:“……付雪,你不必这样。”
谢付雪提高了一点声音,声音里甚至有了恐惧感:“求求你,别再喜欢我了……我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付雪……你很好,不要妄自菲薄。”
谢明烛的话还没有说完,谢付雪已经先一步挂断电话。
谢明烛久久凝视着电话,手指拉开领结,整个人窝进沙发里,双腿叠在一起,神情冷淡的拉开领结,随后点燃一根烟。
薄荷味烟气散开。
谢明烛对着封皮为《海王》的书籍,久久注视,偶尔冒出一两句木偶似的声音。
“你很好。你别这样。我们不可以做好朋友吗?”
一开始表情确实麻木冷淡,到了后面,逐渐生动。
“别这样,我喜欢你……”
他以前养不活自己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仰望着他,希望有一天能够到他身边去。
终于站在了世界顶峰,看着人来人往、灯红酒绿,却又好像无论怎么做,都无法靠近他。
他也许有一天会明白,自己需要跨越的,比人山人海更迢迢,比山盟海誓更遥遥。
谢明烛苦闷,抱起红酒就喝。
红酒不如啤酒上头,谢明烛又翻出几罐啤酒,咕咚咕咚几口下去。
醉意上头的时候,他心里脑子里都只有那道追逐毕生的影子,自以为清醒的想起谢付雪的脸,等那身影彻底转过来,才惊觉是白桐。
他觉得自己是真的醉了,所以才会给白桐打电话。
“你好。”
谢明烛听到白桐清清淡淡的声音,立刻就想起了白桐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谢明烛说:“立刻到我家来。”
白桐淡淡的说:“时间至少提前一天预约,不接受临时预约。”
谢明烛低低骂了句脏话,灌下两口啤酒,随意将酒罐子踢了一脚:“五倍。”
白桐说:“好的,大老板。充分满足你的愿望。”
谢明烛:“……我能有什么愿望?”
白桐说:“不能说。”
谢明烛死鸭子嘴硬:“我现实里是有多惨,才会在你这里满足幻想?”
白桐说:“啊对对对,我就喜欢你这样理智的人。”
谢明烛估计此刻只求他闭嘴。
少说几句吧,人生哲学,白大师!
谢明烛踢飞啤酒罐头,啪嗒一声坐进沙发里,五指将罐头捏扁。
——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如果不是希望,请迎来最深刻的绝望。
谢明烛闭上了眼睛,像个婴孩,抱着枕头下的日记本。
他手指甲在手臂上划拉出两三道红痕,却完全不感觉到痛。
身体上的痛苦隐约唤醒了麻木的心灵,谢明烛快要溃散的瞳孔聚集起来,汇在一个光点上。
一只小蚊子,沿着光的方向踽踽独行,拉长的影子被勾成一条直线。
终于快要爬到光点的时候。
“啪。”
脸色阴翳的男人拿出了电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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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谢明烛替他报销打车费,白桐痛快打车,上车前还去便利店晃了一圈。
等上了车,他还抽出点时间看书,也不是爱学习,主要是不装一装,旁边司机总以为陪聊也是自己的责任,逮着机会给他相亲。
刚下车,快到谢明烛公寓的时候,白桐看到有个没戴头盔的男人在小区外鬼鬼祟祟。
大概是穿书的好处,白桐脑海里自动检索出了这个男人的身份:【楚安霖,海王的大舔狗】。
白桐对这个潜在客户暂时没有兴趣。
上一个客户拿着双倍价格,白桐还是得尽职尽责。
他看了眼楚安霖,压低帽檐,走进高档小区。
他虽然不在意,可楚安霖不可能在看到那样一张脸后无动于衷。
“付雪!你回国了?”
楚安霖又惊又喜,冲上前扣住白桐肩膀,激动得仿佛身后长了一条大尾巴,呼哧呼哧的摇动着。
白桐侧身,肌肤在日照下如同奶油,色泽偏冷,轮廓鲜明,下颌线尤其优秀,纤长睫毛自然垂下,眼尾往下,眉眼清冷,形成冷漠表情。
“抱歉,你认错人了。”
那眼神太过冷漠,以至于楚安霖吓得骨髓发冷——简直是升级版、冰霜版谢付雪。
楚安霖一把拉住他:“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整容成付雪的样子?”
别人动脑,锦上添花,楚安霖动脑,雪上加霜。
想法不错,下次别动脑了。
白桐拍开出楚安霖的手,说:“对面眼科,今日八折,第二次半价。”
楚安霖:“?”
等人走了,楚安霖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道:
“你居然敢骂我!喂,你别走啊!”
白桐没有回头。
让这棵韭菜先长一会儿。
韭菜得一茬一茬的割,才能生生不息。
白桐知道谢明烛喝了酒,来的时候特别带了瓶绿茶。
农夫三拳,给你疲惫的胃一拳又一拳。
“谢明烛?”白桐敲了敲门,心里门清。
海王在试探失败后,必然三番五次发起进攻。
一开始仍旧是试探,确定对方的真实意图,看起来,谢明烛不仅没有抵挡住海王的第一波试探,还输得一败涂地。
所以他才会提出“让我看看你的魂魄”这种脑残要求。
咋的?
难不成还能给你投射x光吗?
趁谢明烛过来开门这段时间,白桐理清了老板的意思。
因为在海王哪里不开心了,所以要在白桐这里来找开心。
有钱真好。
你以为金钱买的是什么?
是不能实现的幻想?
不,是快乐。
是纯粹的快乐。
是有钱人的快乐!
谢明烛醉醺醺开了门,直着腰抵在门边,打量着白桐,僵硬的神情在看到白桐那张脸的时候,神情缓和下来。
“你来了。”
声音闷闷的,完全没有喝醉的样子,只有眼下一圈红,代表着一个男人的放-纵。
白桐提着东西,放到谢明烛面前。
“喝酒了?心里不舒服吗?屋子里怎么这么冷?”
谢明烛房间冷调纯黑,打着低冷空调。
白桐进来差点打了个哆嗦,克制住了,第一时间给他关掉了空调。
“会感冒的啊!”
收起那张死人似的脸,只是眼尾往上一点,就有着和谢付雪相似的脸,眉眼间的纯合温柔。
当他那双瞳孔凝视着你的时候,世界喧嚣都沉寂在泡沫般的梦境里。
谢明烛很明白眼前的人是白桐。
可又没有办法克制住沉沦之心。
在酒-精催化下,谢明烛理智早就被腐蚀,只有最后那点倔强还在抽他的耳光。
谢明烛抬起头,对上白桐那双带着柔和笑意的眼眸。
白桐打开手机,亮了下上面时间,表示开始计时。
白桐他脱了鞋进去,将绿茶放到桌面上。
“喝点茶,解解酒吧。”
“我又没喝醉。”谢明烛靠在门上,轻轻拉上门。
就着这个姿势,他痴痴望着白桐,眉目间刻板、不敢彻底放开。
白桐很自然的走进厨房,拿出杯子,替他倒了半杯。
“身体不是自己的吗?这么不爱惜的话,老了会胃疼的。”
谢明烛不讨厌他的甜言蜜语。
他眉头拧了一下,露出无奈的表情。
“喝了就能不胃疼了吗?”
白桐说:“今天不会疼,我保证。”
谢明烛笑了下:“疼了怎么办?”
白桐把绿茶推到他面前:“疼了当我没说。”
谢明烛非常克制的笑起来,他喝了口绿茶。
也不知道是真的有用,还是心里安慰。
谢明烛胃里面确实舒服了一点。
他托腮看着白桐在房间里忙来忙去,心里升起幸福感。
童年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童年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谢明烛看着白桐的背影,情绪不自觉翻涌而出。
是酸楚的、又很甜。
他在给他做饭。
“你家锅放在哪里?”白桐翻了一会儿,没看到锅子。
谢明烛都好久没开过火了,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
“你等等,我过来找找。”
谢明烛走近厨房。
白桐给他腾了个位,站在
“你找到了告诉我。”
白桐正在摘云南小白菜,一边摘,一边想这颜色真绿啊。
谢明烛作为文里的疯-批反派,自身多少有点大病,唯一的柔软弱点是谢付雪。
都说长大后的谢明烛一身铜墙铁壁,谢付雪能撬开他的心,上辈子一定是个海边开蚌壳的。
别看他现在还挺正常的,中后期那可是各种发疯、发病、发狂……据说他还在房间里改造了一个地下室,里面库存了至少一年的应急食品。每当思恋谢付雪的时候,他就去里面坐一坐、躺一躺。
想到这里,白桐看了眼身旁脸颊发红、一脸纯情的谢明烛,不由得发出由衷的感慨。
哎,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好好的小白菜地理黄,怎么就成了深山食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