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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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宴收回了手，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神色微有变化。他下意识看了辛涵一眼，又转瞬收回目光。
“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嗯。”
在陆宴去接电话的时候，辛涵低头默默看了一眼桌上的档案袋，不知为何竟感到怅然若失。
她嘲笑自己的矛盾，因为矛盾让她感到可笑。说她善妒她又不够狠，说她正直她却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她心中却总有情绪万千，说她不在意世俗眼光她却又无法接受这世俗本身的样子。
人心真的很矛盾。
辛涵仰头，想学着陆宴的样子将后颈靠在沙发顶上，却发现自己身高差他一截，她的脖子再向上用力她也够不到那个位置。
便只好斜着身子随意往后一靠。她的外套很宽松，随着她身子的扭动从她肩膀上滑了下来。
陆宴打完电话出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美人斜靠衣衫半滑的场景。他笑，“怎么，现在还学会勾引我了？”
“你想多了。”
辛涵见他出来，恢复正襟危坐。却看见陆宴拿起了他的风衣外套。
“抱歉，我得出趟门。”
陆宴一边穿风衣一边说：“今晚不能陪你了。”
“那我现在回去。”说罢已准备从沙发上起身。
“现在太晚了。你可以住下，等我明天早上回来。”
“你确定？”辛涵扯了扯嘴角，“这是你家，丢东西可不要怪我。”
陆宴有些无奈地笑笑。
“这不是我家，只是我在这座城市的其中一套房产。之所以每次和你见面都选择这边，是因为这里离你公司最近。”
言外之意，这栋房子其实是空的，除了她偷不走也带不走的家具摆设外，其实什么也没有。
“你留下吧，没关系。”
陆宴说罢又留给辛涵一个号码。“这是刘管家的号码，如果你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打电话。即使是半夜也可以。”
辛涵的第一反应是，冷酷无情的资本家剥削劳动人民到了这种地步。再一想，这位“被剥削”的刘管家或许一个月就能赚到她一年的工资，而她的工作也并不轻松，却还在“心疼”别人。
“嗯。”
辛涵决定晚上留宿了。
陆宴走后，她一个人留在他的房子里，简单洗漱过后躺上了床。他的床很舒服，软硬适中，比普通的双人床还要稍微大一些，却刚好方便了他们在夜里翻来覆去地温存。
辛涵一个人躺在这张原本每次都是两人睡的床，拉下床头灯，一时竟感到有隐约的失落。她整个人紧紧裹在被子里，身体像带着记忆，突然就记起了她被他紧紧搂着、抱着的感受。
陆宴温柔极了。
他也坏极了。
这一晚辛涵不知道算是睡得好还是不好。第二天她早早就醒了，陆宴还没有回来。
不过他给她发了消息，告诉她早上什么时间会有人给她送早点，以及她如果想回去随时可以直接联系他的司机。
发送时间是凌晨四点。看来昨晚的事情貌似让他费心了一整个通宵。
辛涵吃完早餐后联系了他的司机，很快车便到了。她坐上车，离开了他的别墅。
她最终没有带走那个档案袋。
她想，就让它伴随着昨晚那些回忆，和年少时所有难平的心结，一起留在这里吧。
……
辛涵本以为，在这个“游戏”结束之前，她和陆宴每一次见面都会是这样“见不得光”的私会。
却不料，几天之后，他们竟然会一同出现在公共场合，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装作初次相见。
是当地一位非常有家族背景和地位的老板的所组织的一场酒会，国内很多知名企业家皆在受邀之列。
陈书明知道辛涵并不太擅长应对这类场合，可这次对于员工而言确实是难得的见世面的机会，便还是带了她。
盛达的人也就明白了，纵使蒋雪的八面玲珑看似更为讨喜，可老板最器重的终究还是辛涵。
在这种大人物的聚会里，女人很少，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就连那些企业家的秘书和助理大多也都是男性，因为这个岗位意味着高压高强度的工作，即使女人脑力不输男人，可拼到最后其实早已回归到了拼体力——看谁每天被剥一层皮还能活下来，并总能源源不断长出新的皮，可以任老板无穷无尽地取用。
女人没有优势。
当然，辛涵是个例外。
“她很厉害。”
推杯换盏间，陆宴似是不经意对身旁的人说：“盛达陈总的秘书，辛涵。我听说过她，陈总所有材料都是她写的。”
“辛小姐是一位冷美人。”
有人应道：“之前见过一次，她话很少。”
说话的人是另一个公司的总裁助理。辛涵这样的女人，总是容易让男人过目不忘。
其他人当然也注意到了辛涵。可是陆宴的这句话意义是不同的。
如果把在场的人用简单的方式粗略划分为两派，那一定是“老板”和“跟班”。如果有一个老板明确表达他听说另一个老板的下属很厉害，那么其他所有老板的下属都会对这位同行高看一眼。
有几个人主动过去找辛涵搭话了。
当然，会有人不想只与她聊工作，可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人，聪明人都懂得在合适的场合聊合适的话题。
不擅长社交的辛涵被很多人围在了中心。她多少有些不自在，但慢慢也放松了下来。他们有相同的话题可以聊，有些想法辛涵不需要去特意考虑，会在一些具体事件中自然而然谈到。
“材料提前准备，跟着老板时间久了就会预判。”有人聊到令人头疼的材料撰写问题，交流间，辛涵便提了自己的想法。“有的老板重视整体，有的重视细节，因人而异。如果对方重视整体，这份材料的结构一定要丰富，而且层次必须清晰，重点是类别上不可以有模糊或者交叉。而重视细节的人往往喜欢在某一个点上深入。这两种模式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那个一开始评价辛涵为“冷美人”的人发现，辛涵虽然话少，但是在他们聊一个话题的时候，她发言的逻辑和条理非常清晰。她甚至不需要提前准备和打草稿，因为那些都早已渗透在她的经验和积累里。
难怪连陆氏集团的公子都会对她评价甚高。她的确很强。
而这个时候，陈书明在和其他的企业家应酬，包括陆宴。是陆宴主动敬了他。他毕竟年轻，陈书明资历更老。
酒杯相碰，二人心照不宣。场上也有很多人三两聚在一起聊，有些已经聊到了具体的合作，其他人会知趣地给这些人独立的空间，不再凑过去插话。
陆宴和陈书明现在就站在窗边一个安静的位置。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到彼此的对话。
“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
陆宴先开口。
“她还在查证据，生怕不足以让我净身出户。我只能先转移资产。”陈书明压低了声音，“小艾的事，是她给我的一个下马威。”
陆宴托着手里的红酒轻轻摇晃。
陈书明又问：“那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刚好在国内，是有事回国了？”
他本该在国外。陈书明记得，明明一天之前他还在美国。
陆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嗯。”
明显不想多做解释。
那天是星期五，是辛涵约他见面的日子。陈书明突如其来的电话有些猝不及防，当时他下意识看了辛涵一眼，好在她不关心他的事，所以她没有看到陈书明的号码。
陈书明点点头。陆宴没再说别的，回头看了一眼其他人，低声又对陈书明说了句：“我先去那边。”
简单说两句话可以，不能单独聊太久，否则容易让人生疑。
陈书明立刻会意，便也径自去了另一侧，与其他人交流，仿佛刚刚无事发生。
与他人交谈间，从陈书明这个角度他还是能够看到陆宴。陆宴这个人，就像他杯中的红酒，既不太满也不太浅，维持在一个让人觉得最合适的高度，可是从杯口望去，却偏偏看不见底，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他庆幸陆宴站在自己这一边，庆幸这样的人不是自己的敌人。
只是陆宴真正的心思，陈书明无法猜到。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