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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再见,陈黎昕 B ...

  •   我觉得xiong口很痛,疼痛中我微张了眼睛,撇见他们送了一口气的表情。
      夏小斯抚着额头:“苍天啊大地啊你要是就这么挂了,美蓝生吞了我都不够。”
      林子俊拍拍我脸:“醒了吗?醒醒?”
      我缓缓转头向四周看了一眼,撇过陈黎昕深邃却闪躲的眼睛,心底冷飕飕的,不知哪里吹来的风吹得我不寒而栗。我负气打开林子俊的手挣扎气往外走,夏小斯萧平不明就里面面相觑,林子俊追上我,他一碰到我手握立马甩开了,我恼火气氛打到足以失去理智,我浑身都在发抖,我指着陈黎昕:“他,那个人差点要了我的命!”
      林子俊低声说:“他不是故意的,你溺水了他也……”
      我冷笑着打断他:“不是故意的,等哪天我莫名其妙死了你依旧可以说他不是故意。”我胡乱擦着眼泪跑出泳池,把自己反锁在更衣室里,虚浮着脚步坐到长椅上便再也动不了了,眼泪一串接一串滚落,我使劲擦去,擦到脸颊隐隐作痛,眼泪依旧止不住的落,好像坏掉的水龙头,恐惧、绝望、悲愤,所有这些交织在一起汇成巨大的灾难吞噬了我。我好累,真的好累,累到没有力气去争取,去挣扎,去反抗,活下去,我的精力和力气到今天为止已经全部用尽了。我曾经告诉自己,既然做不到遗忘,那就选择回忆,如今却连回忆都破碎得一钱不值,陈黎昕,你终于狠得让我没有一点眷恋,我终于可以说服自己放手,我应该感谢你差点让我死掉。
      换回自己的衣服我又坐了很长一会儿,眼泪已经干了,眼球也干燥得流不出第二次眼泪,我捧着泳衣呆呆坐着,不知道怎么打开那扇门,直面门外的一切,暂时只想多坐一会儿。
      然而理想与现实总是相冲的,生活也本来就是这样,它不时的对你坏笑,它是个黑色幽默家或者是个漫画家,它让我们变形异化,继而搞笑地用自己的脚印踩出人类的模样,门外有人敲门,应该是近来换衣服的,我拿起泳衣开门,门口两个女孩子不爽地给了我一记卫生球,咕哝了句关着门干嘛神经病,扭着细腰大力甩上了门。
      池水幽深,池顶投射着微波,偶尔有水滴落的滴答声,前方大柱子下站着更换好衣服的林子俊四人,一切显得那样平静,仿佛未发生过任何事,仿佛没人记得。
      回程车上我惊觉随身携带的钱包不见了,找遍小包,找遍全身都没有,我估摸着是刚才在游泳馆租泳衣那会儿拿钱出去忘了放回来。
      林子俊身体探前,轻声问:“怎么,什么东西不见了?”
      我烦闷地拉上小包拉链:“钱包掉在游泳馆了。”
      林子俊沉默了几秒然后叫出租车司机停车,下车后打开我前面车门,对后排一直沉默的陈黎昕萧平以及骑摩托的夏小斯说:“我陪她回去一趟,你们先走吧。”
      夏小斯□□车子把安全帽抛给林子俊坐进出租车:“这地段不大好打车,这玩意儿还能快点。”
      我头一回觉得夏小斯和他那辆破摩托看上去无比可爱和顺眼,甚至还想美蓝对他的评价也太刻薄了,但下一秒我开始后悔,要是可爱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成立,用来形容夏小斯最恰当不过了,因为他甩上车门后摇下车窗正经的看着我说出一句不正经的话,他装出一副欲言又止很难启齿的模样:“.可静,别让子俊的背把你那本来不大的xiong挤平了,哎,子俊,回来后告诉我们她到底穿什么size的。”
      ……
      返回游泳馆,我径直到租赁泳衣的前台小姐,鲜少有客人不自带泳衣,生意便落得有些暗淡,前台小姐支着下巴看着游泳池里稀稀落落的人发呆,也许听到脚步声,她转正了身体,等我站在柜台前,她已经弯腰拿出了一个浅银色钱包搁在桌上,她笑吟吟地看着我:“总算等到你回来。”
      我直冒问好,她怎么知道我回来是为了钱包,还二话不问就把钱包给我,按理说不是应该询问具体情况以防冒领的吗?
      前台小姐咯咯直笑:“我当然记得你了,光挑泳衣就费了半个多钟头,看你挑的认真吧又像故意拖时间,后面你还溺水,想不记得你都难。”
      我在心里嘀咕,那该早早把钱包还我。
      前台小姐往我的方向凑了点儿,眼睛朝向已经锁好车推门进来的林子俊:“他是你男朋友吧,长得真帅,特别是那张嘴唇,真xing感啊,他帮你做人工呼吸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女生希望躺在那里的人是自己。”她双手作揖,一副如痴如醉的神情。
      我的心怦怦跳着,有些难以自持,前台小姐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堆大脑里然后输向心脏,紧巴巴的,感觉像被一块块小石头压住了,又挣扎着要出来,我慌乱无着落了,离谱的是不清楚这慌乱和无着落源自何方。是因为他救我的过程,还有在乎一个不在乎我的人在场,又或者有其他不自知的原因。
      我胡乱想着,思维跳跃的又快又乱,就像一列高速行驶的列车,眼前风景总是一闪而过,想抓也抓不住。
      林子俊终于走近,他礼貌地冲前台小姐点了下头,后者立刻又是一副夸张的晕眩表情,大有不知身在何处的症状。
      林子俊疑惑地转向我:“她怎么了,看着我干嘛,我脸上粘东西了吗?”
      他话音落地我才回过神来,我匆匆收回在他脸上徘徊的目光,应了声没什么埋头就走。
      林子俊顿了一下,转移话题:“包里东西都在吗?”我掂掂钱包,嗯了声:“里面就几百块钱,还是你借我的,其他就学生证饭卡,我是穷人,没多少东西。”
      林子俊似有若无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我偷偷抬起眼睛打量他的侧脸,线条硬朗却不失柔和,目不斜视,鼻子高挺,至于嘴唇,好像真的蛮性感的,特别是微微抿起似笑非笑的时候,我以前怎么没发现男生也会有这么性感的嘴唇呢,我以为只有女生的嘴唇才会长得撩人,我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嘴唇,忽然很想知道自己嘴唇的颜色和形状,他给我做人工呼吸时的触感……
      我被自己这突然萌发的变态想法吓了一大跳,反应剧烈地跳开离林子俊一大步距离,手左摸右碰的不知往哪儿摆,当手指擦过裤边干瘪的裤袋,我怔了怔,随后慌张地掏起口袋来,天杀的,我又把熊大娘给我的手机弄丢了。
      林子俊拧起眉毛:“你再好好想想,刚刚有没没拿出来过。”
      我沮丧地抓着耳朵:“没有啊我一直揣兜里的。”
      林子俊仿佛想了想,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他掏出手机,滴滴嗒嗒摁了几个键,电话嘟嘟几声过后便接通了:“你们现在在哪儿?问你正事别瞎扯……到了,车上有没有看到一部手机?”林子俊转向我,浅浅一笑,“是,是可静的……什么……好,我知道了,那先这样。”
      他放下手机:“找到了,不过在黎昕那里,小斯说他对于你溺水的事情感到抱歉想跟你说声对不起,顺便来着手机来找你。”
      我在心里苦笑:“道歉?他是不甘心吧,再有一点点我就死成了,偏偏窜出一个林子俊救了我。我寥落地说了声随便,跟子俊说我妈还在等我吃饭便不再理会他出了游泳馆直往公交站走去。
      公交车上我拿出了失而复得的钱包,打开,从放卡的隔隙里摸出一张仅有一寸大的黑白照片,这还是陪陈黎昕去办身份证时我趁他不注意偷偷拿的,这一放,就是六年。我摸着照片的纹路,眼前开始像倒带般回忆起跟陈黎昕的点点滴滴。
      他说在大学等我。
      他守在我家门口流着眼泪说喜欢的人是我。
      我们在月光底下第一次亲吻。
      他说要告诉我一个秘密。
      他帮我补习。
      他站在教室门口等我……
      回忆渐渐变得模糊,后来我恍恍惚惚觉得他一直站在走廊上,而我只是安安静静坐在教室里,安安静静看着同学相互嬉闹,安安静静看着一个素不相识的背影——背对着我未曾走远,也未曾走近的背影。
      人生若只如初见,从来就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夙愿,更多的是无望的爱和思念,心中的思念和最后的沉默一样,永无终结。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让人心改变的,究竟是人,还是,时间?
      我听见自己渐渐放大的啜泣声,眼泪一滴滴砸到手背上,溅到照片上,在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中我将这张陪伴了我整整六年的照片抛出了窗外。我看着回忆里的他们,淹没在滚滚车流里,用很轻的声音望着天空的方向对自己说了一句:陈黎昕,再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再见,陈黎昕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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