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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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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聚光灯
到了暑假，要开新一期的班了。全职老师就他和李老师两个人，本来也够用，学乐器就是有这点局限性，你想大班教育也大不了。不知为什么咨询的人数比以前多了许多，老师都笑说不会又开平行班吧。
李老师拍拍他的肩膀，打趣：“游老师这魅力大啊。”
游之北脸有点烫，说：“我怕教不好。”
李老师说：“启蒙班是辛苦点，好些家长不了解，总觉得学个一个两个月就能出师，你也别太讲究，先把基础的教会了让人孩子回家有话说，就差不多了。”
开班之前有一个星期公开课堂给学生和家长参观，李老师让游之北充门面，自己在下面做助教。学生家长一看，主教老师风度翩翩，助教老师又经验深厚，那不是报名数蹭蹭往上涨。
第一节课游之北都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人，楼下的电瓶车自行车都快堆到车棚外。上去一看，教室后门挤满了小孩。
游之北进去前手在裤子上擦了擦，又在腮帮上鼓了一口气吐出去。
许悦冉在他后面上来，说：“游老师别紧张，第一天都这样的，好多是班上的人的同学，过来凑热闹的。暑假吗，大家都闲得无聊。”
游之北点点头，招呼后门的小孩都进来，把门关了。楼下还有别的班，不关门怕影响别人。
“同学们大家好，今天是堂公开课。首先还是从基础指法练习开始，接着是学紫竹调的第二段，最后我会请几个同学上来演示一下，好吧，开始吧。”
后排不少小孩举起手机在录，家长也在，估计也是做个参考。游之北对镜头有些发憷，刻意低着头走下去指导学生指法。新谱子做了几遍示范，让学生围过来看，最后让许悦冉和几个学得比较好表演了一下，算是有惊无险结束了。
下课后游之北都下不了楼，几个家长在走廊上就拉住了他问学琴的事，游之北左支右绌，满头大汗，不得不一遍遍跟他们说学琴是因人而异的，艺考也不是容易的，艺术中心也不能保证学多久就会有怎样的水平等等。
宋欣欣的妈妈今天跟女儿一块来，拉着游之北满口感谢说宋欣欣在这学琴气质都文静不少小游老师教得好，他们欣欣在家老看他的视频。
游之北以为说是少年风华的事，红着脸说他也很遗憾没有在台上多展示一些古筝的技巧方面。
宋妈妈说：“小游老师怎么那么谦虚，昨天不是还给他们表演了你得奖的那首嘛，我看好得很。”
游之北说：“昨天您也过来了吗？”
宋妈妈说：“我也想过，诶，上班忙嘛，我看的视频。小游老师在小朋友里可火了。”
宋欣欣急得跳脚，大喊：“妈妈！”
“……什么，意思？”游之北缓缓地问。
宋妈妈掏出手机，在屏幕上划几下，“诶，你看我还给小游老师点了爱心呢。”
那个界面游之北不太熟悉，看上去像是什么视频软件，上面拍的人赫然就是昨天的自己。拍视频的人还很好心地帮拍到的前排的同学头上贴上了可爱贴纸挡住脸，但是游之北的脸却一览无余。
宋欣欣急着挡在他前面。“小游老师！”
“你们都知道对吗？”
宋欣欣一愣，嘟了嘟嘴，点点头。
“能借我看一下吗？”游之北说，他抖着手接过那台智能机，上面的视频在自动轮播着，让人目不暇接，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永不停息。昨天，前天，大前天，上个月，时不时上面的爱心还会跳动着增加几个数。
视频的拍摄角度如果是在教室里就是固定的，他们班学生不多，知道是谁很简单的。但是还有非常多从楼上拍他来上课，从背后拍他上楼，甚至还有没有图像，但是录音配上字幕的。
大多是闲聊，一问一答，喜欢看的书，下班后做什么，家里有多少cd，以前是怎么跟着老师做古谱修复的。琐碎，事无巨细。
时不时有评论轮播。
“小游老师又穿这件衣服啦”
“博主能不能多拍点像上次的闲聊”
“两万粉福利能不能直播让北北和你一起去吃饭”
“选秀就是残酷，一夜之间有人一夜成名，有人归来还是素人”
“游之北有那么惨吗，他不是傍上金主了？”
“现实告诉我们不要学艺术，不然只能回乡当老师”
那种冷的感觉又回来了。外面蝉鸣阵阵，他却越来越感到冷。月光穿透树梢照过来，他早上看新闻，说今夜是极好的满月，然而他只觉得像聚光灯，颜色白得不近人情，温度却很热，照得脸是烫的，手脚是冷的。
一只高悬天空，洞察的眼睛。
宋欣欣急着挡在他前面。“小游老师！”
“你们都知道对吗？”
宋欣欣一愣，嘟了嘟嘴，点点头。
“班上的同学都知道？”
宋欣欣不知为何，有种自己做了错事的心虚，小声道，“也不会吧。不是所有人都关注这个号的。大家就是，喜欢你嘛。这个地方好不容易有一个名人……”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别的？”
“就空间上偶尔会有点，还有告白墙什么的，大家没什么恶意，真的。这个博主人挺好的，也不开收费内容。”宋欣欣说。“虽然可以打赏但是我没打过哦！”
他正发着愣，连播着渐渐变得微热的屏幕里，通知栏跳出一个小红点，说有新视频上传了。标题是公开课。
游之北一抬头，教室里正对门的地方许悦冉站在那里，很坦然地放下手机，直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