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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趣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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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唐丽儿如此说了,珍儿自知劝不住,只得打住这个话题。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罐,递给唐丽儿道,“对了姐姐,今天上午大殿下来馨兰馆给你送了伤药,但你当时不在,大殿下便托我转交给你。”
珍儿看着唐丽儿红肿依旧的脸,道,“你不愿意涂司宫令送来的伤药,要不就用大殿下的吧。”
唐丽儿看也没看那瓷罐,直接塞回了珍儿手里,“不用了,我揉鸡蛋消肿就好。你代我去向大殿下道谢,退回去吧。”
珍儿拿着瓷罐,心中一叹,默默为大殿下悲哀三秒。
大皇子李庭昭素来对唐丽儿上心,情意深重,只不过唐丽儿似乎一直不为所动。
旁人不知缘由,但珍儿日日跟着唐丽儿做事,心里自是清楚。
唐姐姐的芳心,是另有所许。
“可明日是上巳宴,二殿下也会进宫,姐姐你的脸一直肿着……”珍儿默默道。
唐丽儿一愣,摸摸自己还是肿的像猪头一样的腮帮子……
放下手,她讪讪一笑,默默从珍儿手里又拿回了药罐。
“……那我还是用吧。”
说话的功夫,容汐早已走没影了。
瞧着讨人厌的终于不见了,唐丽儿便从馨兰馆朱门后面走了出去,这一走出去,却正好和一匆匆走来的身影,撞了个正着。
唐丽儿吓了一跳,再定睛一看,是尚仪局的尚仪,程清茵。
“程姐姐,为何走得这样急?”唐丽儿扶住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的程清茵。
程清茵年纪约莫二十六七,眸如春水柔,身若扶风柳。
她站稳了身子,不好意思地笑笑,“贵妃娘娘急着叫我过去,我这眼前没看路,差点撞到妹妹,真是对不住。”
唐丽儿好奇问,“这么着急,是贵妃娘娘那里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关于明天上巳宴的一些照例询问罢了,只是贵妃娘娘今日似乎心情不佳,我不敢再惹娘娘不快,才不敢怠慢。”
唐丽儿一听是这样,不由脱口道:“我看贵妃娘娘十日里头倒有九日心情都不佳。陛下那么宠爱她,也不知道她一天天的都在烦些什么。”
这后宫里,论位分,皇后娘娘身为六宫之主,自然最为尊贵,但若论荣宠,三千佳丽,无一人能比得上贵妃。
唐丽儿不懂,能得夫君如此疼爱,贵妃还有什么不满。
程清茵轻轻一叹,只柔柔道,“娘娘的心思,哪是我们这些奴才能揣测的,受着便是了。”
见程清茵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唐丽儿忍不住感叹道,“这宫里,也就数姐姐你性子最好最柔和,换做是我,怕是受不住这些娘娘们的脾气。”
“妹妹还在为昨日之事生气?”程清茵小心询问。
唐丽儿也没掩饰,噘着嘴低头不说话。
程清茵轻叹,柔声劝慰道,“唉,姐姐知道你进宫时间短,以前又是在宫外自由惯了的,但现在进了宫,姐姐劝你还是要收敛些脾性,不然日子久了,总会吃苦头的。”
唐丽儿抬眼瞧见程清茵关切的目光,不由心暖。
她略带撒娇地摇了摇程清茵的胳膊,“还是姐姐好,我晓得啦。”
“要是姐姐是司宫令就好了,姐姐心肠好,做事也是这宫里最稳妥的,资历更比那容汐深得多,可皇后娘娘偏偏向陛下推举她当了司宫令。”唐丽儿撇撇嘴,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程清茵忙拍拍她的手,“好了,以后可别再说这些了,容汐姑姑自然也是好的。”
程清茵不能与她多说,匆匆道别后,又急忙赶往贵妃娘娘的延华宫去了。
唐丽儿看着她的背影,口中喃喃自语道,“明日若是事成,叫那容汐腾出司宫令的位子给程姐姐来坐,就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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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华宫。
“啪——”尖锐的瓷器碎裂声,划破了宁静的春色,惊起三两彩燕。
“我怎么就生了个如此不成器的东西!”
华丽的宫殿里,气氛如弦紧绷,小宫女赶紧趴到地上收拾茶杯碎片,好不容易弄干净了,坐在榻上发脾气的主儿又摔了一个。
“明日就是上巳宴了,昭儿他不去琢磨怎么讨陛下欢心,偏偏还有闲工夫去给个奴才送伤药!”贵妃恼怒道,“是想明日宴上被陛下冷落,然后又叫那皇后母子出尽风头吗!?”
见主子发怒,婢女珠月忙躬身劝慰道,“陛下素来最疼爱大殿下,又怎会冷落他?还请娘娘安心。”
“安心?太子未立,叫我如何安心?”
珠月的安慰显然不管用,反而还勾起了主子更深的心事。
“自二皇子从芜州返京,朝中那些奸猾老贼天天在陛下面前夸二殿下治水有方,是可堪大任之才。”贵妃狠狠冷哼一声,“这话里,不是摆明了在怂恿陛下立二殿下为太子!?”
贵妃的这个烦恼,倒是不假。
二皇子李庭绪于五年前,被皇帝派往芜州治理洪水。芜州一带,洪灾积弊已久,多年来地方官想尽办法,却也一直没能根治。
二皇子被派去后,励精图治寻找解决之法,如今不仅洪灾病根已拔,连周边州县的农田灌溉问题也借之东风,得以大大改善。
去年年底,二皇子立功返京,誉满朝堂,一时风头无量。
而大皇子呢,在朝臣眼中,文治武略,皆输于二皇子。
见主子火气直冒,珠月拿起绣扇给贵妃轻轻扇着风,她笨嘴拙舌,不敢再多说,只能借此让主子的火气消些。
婢女彩月是个心思和嘴巴都伶俐的丫头,她道,“但陛下不是也没这样做吗,二殿下回京快三月了,除了些钱财封赏,还不是连个王爷都没封,咱们大殿下可早早就被封为亲王了呢。陛下偏心谁,娘娘聪颖,定是看得出来的。”
听了这话,贵妃神色略略缓和,可想了想,她又皱眉。
“眼下虽是如此,可谁知日后陛下会不会变心。”
身为后宫嫔妃,这辈子最终的盼头,不过是看着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贵妃是,皇后也是。
皇帝虽偏爱李庭昭,但他久不立太子,让贵妃心里始终难安。
自年初李庭绪回京,皇后脸上的笑明显多了,看得贵妃心里刺的慌。
她和皇后斗了一辈子了,万不能功亏一篑。
这时,宫殿角落的阴影里传来一幽幽女声,“娘娘不是担心,明日上巳宴上,皇后娘娘和二殿下出风头吗?”
那人影似乎站在那里许久了,只是一直未说话罢了。
贵妃对她的存在并不惊讶,直接问道,“嗯,如何?”
那人影一笑,道,“奴婢近来听得两桩趣闻,或许对娘娘有所助益,不知娘娘可愿屈尊一听?”
“说来听听。”
“娘娘可知安美人近日犯了咳疾,却不传太医诊治之事?”
“嗯,有所耳闻。”
“那娘娘可知,安美人不只是咳疾,还另有呕吐嗜睡之症,月事也已两月未至。”
“哦?”贵妃微微惊讶,旋即陷入了思索。
那人影不再多言,只道,“这其中关系,娘娘聪慧,想必定能明白。”
贵妃沉默半晌,突然笑了,目光中意味深长。
她看向角落里的人影,似笑非笑地又问,“那第二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