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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再见陈蔚 ...

  •   皇帝赐婚意义非同凡响,古往今来都是极大的荣耀幸事,特别是于谢琅華如今处境来说,无异于堵死了日后所有人,对这桩婚事的各种非议。是以谢父虽嗔怪母子俩不靠谱,但后来嘴角咧开的弧度就没下来过。

      ‘赐婚圣旨’什么时候到还不知道,但想来也就这几日,谢父照常点卯,谢母可就忙开了。要忙着给知道婚事的人下封口令,怕泄漏消息生出事端来;又要忙着准备打点红封,到时候但凡宣指的公公或护送的禁军,都是要封点喜钱的。喜钱的份量等级还不能一样,否则好事都能变成坏事。

      按理,这时候的谢琅華是怎么都不能出府的,但谢母心疼他,想着圣旨一但下来婚期也就近了,到时候更不可能出府,换言之,能以‘谢家琅華’的身份见人的日子也就这几天了。是以这日有约赏花的帖子送过来时,谢母反到劝前者应邀走走也好。

      谢母的好意谢琅華自是清楚的,不想违了她心意,便颔首应了。不曾想这个帖子本就是有人有意为之,圈子里长大的,谢琅華相熟的人家,陈蔚也同样相熟。

      “琅華。”

      瑾兰如临大敌:“还请陈大公子自重,莫要再上前了。”凉亭虽偏僻也有屏风相隔,但架不住人言可畏,传出去可不得了。

      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谢琅華身边的人当洪水猛兽,陈蔚苦笑揖礼:“瑾兰姑娘,我只是想跟琅華说几句话。”

      “陈大公子,”瑾兰头皮发麻道:“虽说谢陈俩家世代交好,但还请依着礼数称呼我家公子。被外人听了去,于您,于我家公子都不好。”

      他现在连叫他名字的资格都没有了么?意识到这一点,陈蔚心如刀绞。

      隔着屏风看少年陈蔚,谢琅華想起上辈子种种事迹,当年自己只当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因为他体帖,温情,不像旁人那般独断专横,但回顾七年想来,那不过是优柔寡断的假像罢了。

      许下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结果苏影众目睽睽入了府;也曾支持过他摆弄花草,可最后却也在他母亲缀使下,让他放下;也曾说喜欢他的脾性与骄傲,可最后那些都成了悲情结局,他的原罪。

      他说他目下无尘,容不得他无心犯下的过错,那他可曾真心实意道过歉呢?

      不曾。在陈蔚心里,所有过错,过失,都是无心之失,都是身不由已,不是他真心要那样做的。
      想到这,谢琅華突然觉着上辈子的自己很是可笑。为这样一个人生生耽误自困七年,赔上顾儿性命,活成满上京笑话的?
      这已经不单只是愚蠢了,怕是脑子进了水。

      “让他说吧。”娘劝他往前看,不要为不值当的人陷在过去,他是该放下的。

      瑾兰退开两步,但还是挡在屏风前,让他就这么隔着屏风说。陈蔚心里苦涩悔恨,语气满是酸楚道:“那天我并不知道表妹会在白云寺,我娘明明把她送走了的,后来我想跟你解释但祖母突得病了,娘也拘着我不许我出府,”

      闻言,以前还觉着陈蔚是个良人的瑾兰忽然觉着不是那个味了,陈家好几房住一起就缺你一个孙子了?还拘着不许出府,腿长来干什么的?

      隔着屏风的谢琅華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旁的,问道:“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陈蔚放在身侧的手情不自禁攥紧:“。。。对不起。”转尔却又抬眼坚定道:“我不要退婚,我会说服我爹再次上门提亲的,这次我不会顾虑祖母了!”

      如果说‘对不起’三个字还让谢琅華心有感触话,那后头的话就只能让他发笑了。当他谢琅華只能嫁他陈蔚不成?旁边瑾兰听了也是目光复杂,她以前怎么就没觉着对方天真的?哪有退了婚约转头又上门提亲的,不怕外头人笑死?

      再说下去已经没有必要了。谢琅華起身走出屏风,擦身而过时,目光坦然道:“我已经向前看了,也望你,好自为之。”

      不管这句话对陈蔚意味着什么,谢琅華告别主人家跨上回府马车,途中瑾兰忍不住吐糟道:“要不是今早夫人才警告不要泄漏与小阁老婚事,否则奴婢高低得唾陈大公子一脸。以前还觉着他温柔体贴是个好夫婿,现在想想,可别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谢琅華垂目失笑:“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想起以前帮陈蔚说的好话,瑾兰也是脸热道:“怪奴婢以前不知事,错把鱼目当了明珠,比较起来,那位雷厉风行干脆利落,又周全又顾念着公子,哪像这边拖拖拉拉还拿婚事当儿戏呢,两者云泥之别。”

      可不就是‘云泥之别’么?前者是手握权柄的朝堂重臣,早早就插手国家大事,站得高看得远;后者不过是养在书塾,坐井观天的天真小儿罢了,如何能比?

      人就是不经念叨,彼时一声春雷炸响乌云滚滚,路上行人、小贩、马车匆匆往家赶,正当车夫发愁路给堵了眼瞧要淋雨时,有护卫打扮的人打马走来问车夫可是谢家马车,是不是要回府,车夫正警惕呢,瑾兰到是认出了对方。果真,掀了帘子一瞧,远处前头停着的马车可不就是小阁老座架么?

      “公子,是六爷的马车。”

      朝廷对官员车驾制式有严格要求,样式,马匹数量,车辙模子,可不能随便乱用的。谢琅華探头瞧了下,估摸着这个时候这个点,是对方下衙回府的路上,大道上人多眼杂也不好过于相熟,隔着车门,指使车夫回了话。

      护卫也不多言,打马回去隔着车窗说了几句,不多时与另一护卫打马回来拱卫在马车旁,前头马车驶离,叮嘱车夫驾车跟上。春雨阵阵转瞬下起了雨,几息间发展到滂沱骤雨,只是原本该越发拥挤的道路却在前头马车带领下,如摩西分海一般,畅通无阻。

      行人让道,小贩躲开,顺道的马车都纷纷停到一边让道,更别说迎面来的马车了,打老远就避到一边了去。
      这就是权势。
      不知道马车里是谁的人认马车,认识里面人的更不敢冒犯了,小阁老的座驾何人敢阻?

      这场大雨来得又快又急,谢琅華的马车就这样被前头马车带领着横穿街道,如遇无人之境般回府。门房急忙打了伞来迎,前头马车放下车梯,一身威仪冷凛的男人接过护卫手上雨伞,冒雨亲自去后头马车接人。

      谢琅華受宠若惊,雨势太大也容不得他多犹豫,搭着男人递来的胳膊窜到伞下被护着移到门庭。一入屋檐陈清臣移开伞免得水滴落到他身上,叮嘱道:“我就不进去了,回去后加件衣裳,喝些姜汤袪寒,这两日有些倒春寒,小心着别着凉。”

      谢琅華视线扫过他洇湿的肩膀:“您淋了雨,还是入府烘干喝杯热茶再走吧,”打伞的人湿了大半身子,反到叮嘱他这个一身干爽的人了。

      男人顺他视线看过去,不在意拍了拍:“无妨,马车上有衣裳可换。对了跟谢伯父说一声,赐婚的圣旨明日就会派发,让府里先一步准备,我走了。”说着便匆匆转身,护卫赶忙打上伞,只是才跨下两步台阶,身后传来声音。

      “清臣哥哥。”谢琅華踌躇喊道。

      男人转身,深幽古潭似的眼内浮起笑意:“记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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