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ft god》左边的神

38、 结局

　　结局
　　我掐死了无忧，心满意足地听到脖子折断时骨头发出的清脆声响。
　　无忧睁大眼睛看着我，喉咙里发出最后的哀鸣。他或许不相信，或许还以为自己做了场噩梦，等一下就会醒来。可是，他再也不能醒来了。他沉睡在酣甜的梦境里，再也不用为这个世界悲哀了。
　　无忧，只有在梦里，你才能无忧无虑呢。不要醒来。我轻轻抚摸无忧渐渐僵硬的身体。微笑。
　　我回过头，朝蚂蚁微笑一下：你看到了对不对？这就是我要让你看的结局呢。啊，你为什么这么惊恐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的时候就应该预料这样的结局对不对？为什么到了现在才恐惧呢？你看你扭曲的脸，跟你的父亲一样吧。我的微笑就在你们扭曲的眼睛里。这样吧，你把你的眼睛送给我好不好？这样你就不会害怕了。面对黑暗，看不见这个陆离的世界。
　　蚂蚁，这就是你期待的，一盆水或者一根火柴的灾难呢！

　　我去真蓝的墓地扫墓。放下紫色的雏菊，真蓝淡淡地微笑着，一如既往温柔。
　　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来，我们因为被规定了的命运而这样活着。可是，你毕竟是幸运的，选择了自己死亡的方式。我却不能，我不能选择就这样死去。我身体里的恶魔在无忧死掉的那个瞬间灰飞烟灭了。从此只剩下我的躯壳了，一点点亡死。

　　再见。真蓝。这个叫做宁无欢的男子就要离去了。在他27岁生日的那天。
　　也许是永生，也许是灭亡。可是有什么区别呢？

　　··························

　　成哥哥，你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么？医生，医生，怎么会这样？你们不是说手术之后成哥哥的眼睛就会恢复么？医生，你们想想办法……
　　范成眼睛始终呆滞地看着前方。前面有什么？雪白的墙壁和雪白的百合花，对了，是百合花，空气里有甜腻、浓郁的味道。范成为为转过头，似乎能看见无忧惊恐的眼眸。他微笑了一下，向空气里伸出手，无忧。
　　无忧转身握住范成的手，安慰他，成哥哥，没有关系啦，过一阵子会好的。肯定会好的。

　　无忧似乎在回避些什么，也没有人再说起突然消失地无影无踪的无欢，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日子宁静而寂寞。无忧扶着范成在院子里看日出日落。他们真的变成了相依为命的两个人，似乎什么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之前的那些，也许是噩梦。

　　无忧打开那只陈旧的盒子，里面是半截暗黄色的石膏，他慢慢转过石膏，看见上面的几个字：宁-无-欢。歪歪扭扭的字体，该是孩子时候的东西吧。无忧猛地一扔，腐朽的石膏在地上翻滚了几下，裂开了。他回过头，却看见范成呆滞的目光。
　　怎么了？范成柔声问道。
　　没，没什么。无忧走到范成面前，轻轻环住他，我们搬到其他地方住好么？我不喜欢这儿。
　　范成沉默地笑了笑。
　　离开这间房间的时候，他突然侧过头，看着裂开的石膏笑起来。那上面，有他要一生一世不忘记的人的名字。现在，那个人就在他面前。再也不会离去。即使自己放手坠落了，那个人也不会和以前一样越离越远。
　　我们会一起坠落呢。无欢。
　　可是，你却一直希望自己成为另外一个人。

　　也好，大家都活在谎言里，就无所谓谁欺骗谁了。

　　阴暗的地下室里有人一点一滴死去。血慢慢干涸了，看不出颜色。一盆水或一根火柴的灾难，到底敌不过好奇的本性。
　　哥哥……哥哥……
　　谁在呼唤，似垂死的魔咒。
　　····················
　　左手拨开那堆行将腐烂的石膏，取出那枚小小的戒指。那石膏里面曾孕育了新的骨血，却也锻造了顽固的灵魂。左手将戒指放到口袋里，悄然离去。
　　什么都不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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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亡翻开牌，魔鬼（THE DEVIL）：事物的凶险一面或内心的阴暗面。
　　死亡扔出自己的牌，冷然道，不能把自己想象得太坏，毕竟，这是个恶魔当道的世界呢。
　　你是在说我？恶魔杰克猛地跳起来。
　　不是说你，你只是猴子罢了。死亡冷笑。

作者有话说

　　这是个关于疯子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