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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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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言冰云,沈婉儿现在在断龙崖已经待得比预计的时间晚了好几天,如果再不走,真等到大风暴来临,就算自己受得住,阿宝的体质也难以承受。
沈婉儿端了药过来言冰云的房间,敲了敲门。
“言公子,你的药煎好了 。”
“请进。”
沈婉儿将药放在言冰云的床头柜上,说:“言公子,今日是我最后为你看诊了,今日之后,我们便就此分别,这是一些银两,大约够用个三五日,还有这是你随身携带的腰牌,不日后就会有人来接你。”
看着这就跟交代后事一般,言冰云皱起眉头:“你这是要走?”
端看言冰云的脉象已经逐渐缓和,习武人的身躯就是不一样,配合疗伤圣药,已经好的七七八八,那些陈年暗伤,一时间也记急不得。
言冰云感受着沈婉儿之间指尖的温热,从她搭在自己腕间的手指看向她的脸,沈婉儿被看的好不自在。
“为何走的那么急,不是要寻药吗?”
言冰云心里突生不舍。
“药已经找到了,这里大风暴就要来了,天寒地冻,我怕阿宝受不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沈婉儿没有言明,她怕自己在这么跟言冰云相处下去,就真的离不开,假如言冰云再恢复记忆,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对于一个姑娘,年纪轻轻就带一个孩子,言冰云不禁有些疑问:“阿宝是?”
“阿宝是我的孩子。”沈婉儿笑道。
“那孩子生父是?”
“他的父亲走了。”
说这个的时候沈婉儿的身子顿了一下,手也不自觉的扣着指甲,这是她紧张的表现。
言冰云没有错过她的这个小动作,只不过人不愿说,自己也不强求。
言冰云端起床边的药,抬头看了眼沈婉儿,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弹进去一些粉末,一口喝了下去。
沈婉儿这边给言冰云把完脉,一刻不敢多呆,收拾完东西就走了。
不过片刻,言冰云忽敢胸闷,吐出一口黑血,倒头就昏迷了。
沈婉儿想起来还有一些注意事项没有叮嘱言冰云,便有折返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当下吓得三魂去了四魄。
“言冰云,言冰云。”沈婉儿赶紧上前查看一下他的气息,喂他吃了颗护心丹,然后将他扶正,轻拍一下脸颊:“你醒醒,阿言,你醒醒。”
言冰云好一会才醒了过来,又吐出一口黑血,这才完事,看得旁边沈婉儿心惊胆战。
沈婉儿看血色存有异样,便用银针试毒,一碰便迅速发黑,剧毒。
沈婉儿一边给他把脉一边担心的问道:“你近几个时辰可有进食东西。”
言冰云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回道:“并无,在喝过药之后就并无进食其他。”
药,沈婉儿像是突然觉察到什么,拿起放在旁边的药碗,问了问,味道的确与之前不同,看来这药.......
言冰云看向沈婉儿,“可是我身体还有什么隐疾尚未康复?”
“我也不知,待我查询后再给你答案,你先静心修养。”
这碗药是自己亲自煎的,中间并没有假手他人,若是真的说有些什么,就只有她一个人有嫌疑,但愿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
言冰云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已有怀疑人选,当下也不多言。
沈婉儿见言冰云面有倦意,便对他说:“这个毒虽然致命,但所幸你服食并不多,虽然还残存一些余毒,但我会想办法替你祛毒,你且放心。”
说完,便拿着药碗匆匆离去。在她离去的那一刻,言冰云看了眼窗外,冷声道:“出来吧,别藏了。”
“哈哈,想不到你还是那么敏锐。”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范闲。此刻的失忆的言冰云对范闲还不是很熟悉,但能感受到所来之人没有恶意,便是足够。
范闲几个大步走到床边,翘着个二郎腿,一把就将言冰云的手抢过来,
“哎呦,看来恢复的不错,我还以为那沈姑娘会故意携私报复于你,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辽,你没事就好。”
范闲松了一口气,当知道言冰云遇袭下落不明,监察院有内鬼之后,自己就马不停蹄率领私卫调查言冰云的下落,万幸。
言冰云看着自来熟的范闲,不禁问道:“你与我很熟?”
范闲这吃了一半的茶差点没喷出来,“真的假的,言冰云,我以为你已经恢复记忆了,你可真大胆,没恢复记忆都敢用我给你的药,不怕我毒死你。”
说着,还装腔做势的吓唬言冰云,言冰云所幸闭眼,说:“直觉,你不会害我。”
其实言冰云已经隐约间恢复一些记忆,只是关于自己姓甚名谁,其余倒也不多。
听到这句话,范闲不禁感慨,这兄弟值了!失忆的言冰云果然可爱许多,要是没失忆之前断然不会说出这些许话来。
“你还没回答我,之前我们很熟?”
言冰云将带偏的话题又重复说一遍,他心底有些疑问需要问范闲。
范闲也收起嬉笑的姿态,认真的讲:“对,我们很熟,说那种过命的交情也不为过。”
“那,我跟沈姑娘是什么关系?”
“她没有告诉你?”
“她应该告诉我吗?”言冰云反问。
范闲听到沈婉儿竟然什么都没有对言冰云说,心下也纳闷,难道真的是对他这位兄弟放弃了?不应该啊,他刚刚看沈姑娘见言冰云中毒的时候,那种焦急的心情,不像是不爱的样子啊。
可感情这种事,范闲也不好说,左顾右盼,思考着要怎么说才能将两个人的事说明白,“这个.....”
言冰云见他吞吞吐吐,便催促道:“你快说。”
“不是我不告诉你,着实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太复杂,我这个外人也不好多说,说了反而不好,慢慢的等你恢复记忆你就知道了。”
看着这俩人,范闲自己也揪心,自己又当兄弟,又当媒婆的,真是个操心的命。
想着言冰云初知沈婉儿死讯的时候,找自己喝酒,那是自己第一次见他喝醉,醉酒后的言冰云脆弱的像个孩子,红着眼眶比闷声大哭更为崩溃。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越冷越伤。
可能言冰云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所有的情感波动,都是来自沈婉儿,他的心只为她割舍。
可惜已许国,再难许卿,趁着这次失忆,范闲希望言冰云可以正视自己内心,在家国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找到自己。
范闲坐了一会,跟言冰云讲了一些有的没的以前的一些琐事,讲完之后对言冰云说:“此地我不易久留,你失忆应该是落下悬崖撞到头部导致,我的这个药可以让你淤堵的筋脉逐渐消融,慢慢你就可以恢复记忆。”
然后顿了一下,递给言冰云封信,继续讲道:“我走后,你找个无人的时候打开,这是你失忆前的任务,你可以选择继续完成或者放弃。”
“好。”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范闲说了最后一句:“小心明月。”之后便翻窗遁走。
进来的是沈婉儿还领着阿宝,阿宝一见言冰云就喊着:“叔叔,叔叔。”
见阿宝就要往言冰云身上扑,沈婉儿不放心的嘱咐:“阿宝,小心点,叔叔身上有伤。”
阿宝一听,就故作生气,说:“知道,娘亲偏心,只关心叔叔,不关系阿宝。”
沈婉儿羞恼:“你在说什么胡话,阿宝。”
“娘亲脸红啦,嘻嘻。”
阿宝鼓掌笑道,沈婉儿做势要教训阿宝,被言冰云轻轻拦住:“童言无忌,沈姑娘。”
婉儿这才作罢,“你不要拦着我,阿宝就是太调皮了。”
突然,阿宝朝下一倒,呼吸困难,吓得沈婉儿赶紧跑过来。
“先将他放平。”
言冰云按照沈婉儿的说法将他放平,接着婉儿从怀里掏出一瓶药丸,塞进阿宝的嘴里,按住他的下颌,让他咽下。
过了一小会,阿宝才呼吸顺畅,这场风波才有惊无险的过去。
言冰云看着阿宝,问沈婉儿:“这是怎么回事?”
婉儿平复一会心情,道:“阿宝先天不足,患有哮症,一但剧烈活动就会诱使哮症复发,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断龙崖就是给阿宝找药的。”
“药找到了吗?”
婉儿眼中透露着心疼,:“嗯,但是制药的过程比较复杂,必须赶回药庐才是,可是药材鲜度也有限制,必须要尽快走了。”
“叔叔,你留血了。”
在床上躺着的阿宝看到言冰云的衣襟染上了红色。
“什么,一定是刚刚帮我扶阿宝的时候将伤口撕裂了,你快坐下,我给你重新包扎。”
看着沈婉儿比自己还着急的样子,自己脑海里闪过几个片段,好像之前有过这样的情形,自己也是满身伤痕,沈婉儿为自己忙前忙后,煎药疗伤。
言冰云还想看清再捕捉一些具体信息,看清楚那姑娘的长相,可头.....好疼。
坐在一边的给言冰云包扎的沈婉儿感受到他的异样,“你怎么了?”
“我好像想起了一些片段,那个人,好像你。”
一听这话,沈婉儿的手都抖了,差点没有打番药盒。言冰云刚刚说出那话是存了试探的心思,没想到一下子就让沈婉儿露出马脚。
“你.....到底想起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