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不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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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颐将紊乱的思绪理了理，于这一瞬间想清楚了很多事。祝少羽作为这个故事的创作者，肯定一早知道了他的身世，也早已知道他的结局，但可能是因为说出来会被雷劈，或者也可能是怕他知道后想太多，出于这样那样的考虑，一直隐瞒了下来，也说了点小谎……包括假装不知道世界线更改之前的那段记忆，包括在梅同书已看出他相貌与穆可思相似之时，阻止了梅同书说出这个秘密。
他只觉得心头有点发苦，不知是因为暗帝的记忆侵袭了他，还是他本身就已经与暗帝渐渐合二为一，他已经能隐隐约约体会到暗帝的思维和感受，甚至已能明白暗帝玩这个养大祝融的阴谋诡计的起因，皆来自于他对人间界的泼天恨意。
然而天意竟又如此弄人，他默许了他的弟弟，用同样的方式，创造出一个身世和他一样的孩子，还把他养大了。
卫颐远没有暗帝那么冷酷无情，祝少羽用默认回答他，他没能说出话来，但身体已微微颤抖，眼圈不自禁地发红。祝少羽低声唤他：“宝贝。”
卫颐摇了摇头，道：“阿羽，那些话，你能跟暗帝说，为什么不能跟我说？”
祝少羽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问得一愣神，卫颐转念一想，祝少羽并未同自己一起入梦，可能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道：“你同暗帝说了穆可思的秘密，没有雷声，那为什么不能跟我说？”
祝少羽张了张口。卫颐脑中灵光一闪，道：“仙梦引，是不是？你当时入了我的梦中，所以当时虽然我已经在了，可是梦中的暗帝还是原来那个，梦中说什么话，是不会惊动天雷警示的。”顿了顿，又皱眉道，“不对啊，你不是说过，仙梦引是青白鹿前辈的秘术？你那时候……还没拜他为师吧。”
祝少羽抿了抿唇，道：“那不是仙梦引。”他动用了一次系统给予的，如果选择按照原书主线修正的话，作者才能享有的一定范围的修正权。按照系统的设定，那个时候的暗帝其实应该已经是卫颐了，是他将卫颐成为暗帝的时间压后，所以卫颐的记忆一直到带着祝融参加品剑大会才开始。
至于这么做的原因，一者是那段时间暗帝做的事大部分都有点血腥，他不太想让卫颐看到，更重要的是……他想以那个秘密作为交换，让暗帝答应会带着自己一起离开魔界。因为按照原书主线，再按照正常逻辑，暗帝就算十年前就带着祝融参加品剑大会，也绝不会带上他这个在魔界苟且偷生的无名小卒的。而若是暗帝并没有带上他，那么卫颐在这个世界里的记忆，就没有理由会存在一个祝少羽了。
他不想与卫颐从此交错而过，两不相干。
如果梅清雪能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想必会对他当年在腾云马上，对着青白鹿和梅清雪时说的那段关于自以为自己能掌握天道，以为这个世界的人不过是自己创造出的蝼蚁的忏悔，更有新的认识。因为他那时不仅以为掌握天道，甚至还自以为改变过它。
后来他学会了尊重这些他创造出来的角色，尊重这些活生生的血肉与思想，却不得不继续去更改天命。
因为他不想卫颐落得原书中那样的结局。
卫颐沉默不语，祝少羽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卫颐浅浅地叹了口气。
“阿羽，无论你是用什么方法跟暗帝说的那些话，都说明你其实是有办法也同我说的，但你没有。”
祝少羽低低“嗯”了一声，并不辩解。他确实有办法可以说，范围内的修正权，或是仙梦引，其实都有空子可以钻，但是他并没有。
“我知道你是想保护我，也怕我想太多，或者说觉得很多事由你一个人扛着就行了，我不必知道。”卫颐安静地看着他，清清楚楚地道，“但这是不对的。”
祝少羽刚要说什么，便被卫颐阻止了，他继续道：“就像咱们还没来这里前一样，我不说是因为我不敢，你不说却是因为你觉得没必要，就连你写了什么，你是谁，也没必要告诉我。但是阿羽，这样是不对的，这样我们之间会越来越不对等，即便你为我做了很多我也不会知道，就也不会知道你用怎样的方式爱我。”
他摩挲着祝少羽的手掌，轻声道：“那么多事情都憋在心里，很辛苦吧。”
祝少羽心中滑过一点温柔的酸楚。母亲去世后他似乎已经把一生的眼泪都流干，从此再也没有流过眼泪，直到此时此刻，竟又有了一点流泪的感觉。
他刚才其实忐忑地猜测了许多种卫颐的反应，是伤心还是生气，或是委屈，却独独没有这一种。
他其实也知道自己的性格不太好，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个正常人，或许只是在不熟的人面前冷一些不爱说话一些，但事实上就算在熟人面前，他也不愿意说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小的时候说出来了也没用，大了以后说出来也没人听，再大一点，再大一点他每天与猫猫狗狗们在一起的时间都比跟人在一起的时间多了。
所以他会写出这篇情节上几乎是很“报社”的文，所有人或者魔没一个是无辜的，也没一个好下场，悄无声息地坑掉可能还更好一些。然而卫颐却懂他，明白他这种别扭造成的独自背负，甚至为他难过。
祝少羽笑了笑，道：“宝贝。”
“嗯？”
“等这件事解决，我把其他的事也都告诉你吧。”
“……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天色破晓，不久后白琢也醒了，梅清雪结束了入定（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偷听到什么），祝少羽一脸平静地道：“我想通了，我们试试正面搞那个结界。”
梅清雪和白琢一愣，这就想通了？梅清雪道：“那么魔界围困白家的目的是什么？”
祝少羽一本正经道：“为了引我们出来。”
“？？？”梅清雪道，“特地引到青锋岛干什么，路上不能打吗？”
祝少羽道：“嗯，这是个好问题，要不我再想想。”
梅清雪忍无可忍道：“你大半夜都在谈情说爱，想个屁的想？”
卫颐：“……”
祝少羽震惊道：“梅大公子。”
“想不到你竟然还是偷听了！！！”
“滚！”
作者有话说
第136章 不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