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风南来》南左

5、第 5 章

　　“不管你的事情，和你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工作上。”
　　“工作啊？我听他们说，你在国企上班，国企应该挺清闲的啊。”
　　“哪有什么清闲的时候。”
　　话里带着苦笑，面对着电脑同样是苦笑，一瞬间，苦笑的意思弥漫在整个空间里，
　　“你，你应该是设计的那种吧，我现在做的也是设计，设计方面是比较繁忙，不过能学到很多东西，对自己以后还是很有用的。”
　　“有用我知道，我现在也不是学习状态，很多工作都是只给我一个人，只因为我没有关系，我本不打算发牢骚的，以前也习惯了，但今天突然让我和一个人搭班子，我唯独害怕这个。”
　　“设计不就是需要和人搭班子么？”
　　对于南来的不理解，南晟并没有回答得太详细，他只不过是说，
　　“过去是有，后来我自己申请做一个计划里的一部分，这样就不用搭班子了，我高兴，她们也高兴，那样的好事，不应该再和我搭班子，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
　　对于这句话的回应，慢了还是有一段的停顿，对方或许是在思考一句话如何问得不那么尴尬，可最终问出来，依旧有些让人不怎么舒服，
　　“你有，你有社交恐惧症么？”
　　南晟似乎是没法否认，也不想肯定地回答过去，那让他成了不回答的默认，同时自己也在反问着自我，难道我真的有什么恐惧症么？好像没有，不过一查电脑里关于恐惧症的信息，感觉又有，南晟想，他是真的不应该和南来聊，
　　“没有，我就是怕麻烦，一个人做事情我可以很快速度完成，加了一个人，我要么得适应对方设计的节奏，也还要在工作中与她交谈，商量什么的，我其实比较讨厌这个。”
　　“设计嘛，”
　　“好了，谢谢你的开解。”
　　南晟收了尾，聊天框里只有他最后两句的话，一场交谈终于结束了，而另一边的南来也仅仅是打了那么几个字，看得出来他更还有一大堆的话想要告诉给南晟，却终究唯有作罢。

　　相对于和南来的无话可说，南晟的围城言论还是让不少人觉得很是有趣，这个社会上不少人被格子间分割成大大小小的世界，在这些世界里，也是一座座的围城，很多围城围在一起，连接成一片令人瞩目的风景，倒是这些互相行成了村落的围城，里头任何一个人都安心待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不会去触碰与接触，这样的社会，失去了弹性与欲望。
　　或许这些感觉也如同不断落下去的声音，但又在群里揭起了新一轮的热潮，南晟没去注意，依旧做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可他不曾暗下去的头像，并不是没人看到过。
　　一会儿后，南来又问了，
　　“忙好了么？”
　　其实南晟已经回家了，时间并没有太晚，他本不打算回复的，不过似乎也看到了自己亮着的头像，所以只能打了几个字过去，同时他也不等回应，开始处理起自己的晚饭，也仅仅是一些快餐食品罢了。
　　“刚忙好，在回家的路上。”
　　“注意安全。”
　　“会的，谢谢了。”
　　“唉，怎么称呼你？”
　　“你就叫我网名吧。”
　　“也好。”
　　对方知道他的警惕，因此并未太过于强求一个答案，只是碍于南来的身份，这让南晟有些忍不住地抗拒，
　　“阿南，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随便你。”
　　随便其实就是一种介意，不管怎么样也好，话都已经是说出口了，也不能再去反对什么，但南晟很奇怪，之前仅是两三面的交谈，却能让对方如此关心自己，似乎在他的世界和思想里，过分的关心都是带着某种目的，
　　“南来，我有个疑惑能不能问你一下？”
　　“可以。”
　　“我们算起来也只是聊了那么几次而已，你如今对我很好啊，好到让我有点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这一次说完，南晟终于停了手头上的动作，他正倒着水壶里滚烫的开水，打算泡一碗面。
　　水是滚烫的，能从水壶口冒出来的热气窥视出一个非常灼热的感觉，而眼底下的碗面其实已经撕开了，南晟停住端在半空中的水壶，等待了几秒后又慢慢地放下，之后又抬起手开始敲打着键盘，
　　“你帮过我啊，而且你给我的感觉是一个值得去结交的人，要不是你不肯吐露出你在现实里的身份和信息，不然的话我真的会来找你一起吃顿饭什么的。”
　　正是因为这样，南来的话才会让南晟害怕，此刻里那么地一听，已经断了所有想继续深入一点的念头，像南来这样的人，网络上聊聊可以，却也不能聊得太深，
　　“我没那么帮过你，对了，网络上的别去信，毕竟都是虚幻的世界，不是么？”
　　“这样说来，你也是不怎么信过我了？”
　　“或许吧，我现实里也不怎么信任别人，所以，....，抱歉了。”
　　“是不是因为，我的身份？”
　　“不是，我对同性恋没有什么歧视，而且在性的选择上，也不必根据他人的意思去勉强自己，说实话吧，和我聊天过的人还有很多，不少人也想知道我现实里的信息，但我仍旧拒绝了，我分得清什么是现实，什么又是放松的地方，你可以想一想，假如互相见了面，各自都不满意，不是以后什么话都说不起来了么？还不如留给彼此一点模糊可以想象的空间。”
　　“嗯，你说的也没错，之前确实是我没考虑到，但你给我的感觉挺不错的，一个很有理性的人，过去我也曾问过你几个问题，答案还是挺中肯的，有些是我问题，我不愿意承认，你都帮我指出来了，我心理不够坦率，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有些想要去推卸。”
　　“没事，过去的事就是过去了，你把握现在就好，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在感情的事情上，别让自己显得太卑微，感情的事情上绝对不能强求，得不到就得不到，舍不得也只能舍不得。”
　　“我明白，谢谢，......，其实也就像是你的围城言论，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围城，当融合失败后，要么毁灭，要么就是各自关闭再也不会给彼此开门，对吧。”
　　“人的一生只有一次，失去了一次机会后，便什么都没有了，也不会再有任何可能了，我很清楚这些道理，所以自己才会在面对生活与工作上，绝不放弃第一次的机会，我吃过亏。”
　　“你在国企之前难道还在其他的公司工作过？吃过亏么？”
　　“没有，不是这个，是生活上的，生活和工作都一样，吃亏一次就足够了，不管那一方面。”
　　“你的工作确实挺让人羡慕的，国企很多人想进去，却没有这个机会。”
　　“得了吧，临时工你去做么？而且待遇也没你想得那么好，工作时间甚至不去私企舒服。”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换一个。”

　　话里看得南晟脸色不怎么好，这一番沉默得，好像外面已经沉寂下来的夜色，此地位于城市的郊区，并没有像市中心那么热闹，倒也适合南晟平静的心态，但面对某一些话题，自己依然不想好好回应，
　　“或许是你之前的那一句话吧，进去一个国企实在是不怎么容易，所以我想了想，觉得退出来也挺可惜的，至少单位说出去好听一点。”
　　“就图这个？你要不要来我这儿，我可以向领导介绍一下你。”
　　又来了，他头疼，面对对方的热情，很有种删除的冲动，
　　“我提醒过你了，现实里的话题别再说了，就这样吧。”
　　“嗯，随你。”
　　但最后，南来又忍不住提起另一句，
　　“其实，辞去国企工作，确实挺可惜的。”

　　那里头的意思南晟都懂，大家对他的国企身份显得很是眼热，大抵带着国字的任何东西，都是闪耀着别样的光芒，唯独忘了，不是什么事情，什么工作都因为国字而好做。
　　南晟在日历上写着的那段话，仿佛就是感觉的一种体现，如今再一次通过文字表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