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卿》Damon

16、成亲第二天

　　“那得问你自己了，”言洛瑶正对着铜镜欣赏自己今天的妆容，“平日里都做了什么好事，怎的什么都能让你遇上。”

　　“哈，”一到白天言珏卿倒真是开始轻佻起来，她亲自拿起一支凤钗为对方戴上，“我进宫这么久，唯一遇到的好事，便是娶了夫人。”

　　“是么？”对方露出一股玩味的笑，“本宫发现，驸马一到了白日，就特别的不同呢。”

　　“驸马？”小安子和怜琴诧异的同时问出来，然后又赶紧低下头去，其他下人也是有些憋笑的模样，长公主这不明摆着当他们的面故意用驸马这个称谓呢，再看七皇子，居然赔着笑的样子，真是被吃的死死的。

　　待两人离去后，小安子用手拐拐怜琴，“怜琴，你说你家主子叫我们爷驸马，那我们是不是要叫长公主七皇子妃？”

　　怜琴不满的反驳，“没听公主叫七皇子驸马么，也没见七皇子反对啊，怎么着我们公主就是皇子妃了。”

　　“那她本来就是皇子妃啊。”

　　“那我们主子还是长公主呢，公主夫婿那不就是驸马吗。你们说，是不是。”

　　“不对不对，就得以咱们皇子这边算，该叫长公主皇子妃。”

　　“你才不对呢，该叫七皇子驸马……”

　　“你不对！”“你不对！”

　　其他下人面面相觑也不敢接话，这怎么说都对啊，反正争论了半天那二人都脸红脖子粗的，也没得出个结果来，没办法啊，同国的皇子娶公主，这也是头一遭了。

　　“你笑什么。”言洛瑶自己也是抿着唇在笑，却还是开口问对方。

　　“洛儿不是与我在笑一样的事么。”两人虽然已出了寝宫，不过还是听到里面的吵闹声，倒也引人发笑。

　　“你觉得，会是谁做的。”对方收敛了笑容，正色道。

　　言珏卿拿着铁扇在手上转圈，倒是颇为潇洒，“莫晋寒国力相当不分伯仲，堂堂晋国太子死在莫国国境，又是我这七皇子嫌疑最大，表面上看，此事最得益的，便是寒国。”

　　言洛瑶点头补充着，“然而谁都能想到这一层，如此浅显易明，寒国岂会这么蠢，何况，那日萧毅之出言不逊惹得上官宸出手教训，你又打出了他的金针，还嘱咐他回去用辣椒汁水配暮颜花粉擦拭，即便那不通医理的人都知道这两样东西哪里会有毒，所以，”

　　“所以，”对方默契的相视一笑，“是我那寒国太子表哥上官宸先在金针做了手脚加了某种东西在上面，而我这个表弟，又让他擦了能和那种东西混在一起变毒药的汁液，此事，必是莫寒联手勾结迫害晋国太子。除了舒江二国，我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么做的动机。”舒江国力一直不行，萧毅之一死，得知是莫寒联手，晋国必会起兵，而莫寒双方则会互相猜忌是对方所为，一定不会达成同盟，三国混战，剩下的，就能坐享渔人之利。

　　“但是，我觉得，卿儿似乎还有其他想法呢。你说什么人会这么蠢用这种办法呢。”

　　她惊讶言洛瑶竟然会如此了解自己的想法，亦或是，太过通透，“这个么，只能说他们用的人太蠢，看似好计谋，实际狗屁不通，如若真是有心杀那萧毅之，有的是办法，何必在那大殿上弄出这一出惹人知道？这样不是一查就查出来了，寒和莫会愚钝到如此地步么，不会，但那舒江二国有心陷害，就会了么？答案其实很明显了，并非舒江用人不淑，根本是晋国死了太子固然难过，但那同时他们也便有借着此事发兵的由头了，那晋皇断定莫寒绝不会结盟，寒莫之间也会开战，两败俱伤时晋国再将我们一举拿下，然后再查出是舒江二国联手害死了自己的太子嫁祸莫寒，这时他晋国国力空前强大，即便舒江一起，便也不是对手，最重要的是，他以受害者的姿态，每一次出兵，都那么的名正言顺。”

　　“萧毅之大概死也没想到，是自己的国家想让自己死。”言洛瑶望着前方，“皇宫，从来都是冰冷的，只有彻骨的寒凉。”

　　“洛儿，”言珏卿抓了她的手，“以后，有我。”

　　“有你什么。”她轻笑，却没有松开那手。“你说，萧毅之的死，是晋皇的意思吗。”

　　“即便不是他，总也好不到哪去，他对这个儿子向来不喜，萧毅之资质平庸，平日里又好色滋事，做这个太子皆因是嫡子罢了，据我收到的消息，晋皇反而比较喜欢另一个儿子萧敬之，这次栽赃嫁祸端的是好计策，就是这手法蹩脚了些，而且能近的了萧毅之的人，必是他的贴身仆从，若我没猜错，应是萧敬之吩咐仆从伺机而动，正好赶上那天上官宸和我那一出，他便想着借这个机会顺水推舟而下了手。”她正说着却发现言洛瑶又在盯着自己，一下紧张起来，“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觉得，夫君仿佛很厉害呢。”

　　“没有，夫人谬赞，谬赞。”

　　“夫君既然如此厉害，不如……”

　　“七皇子，”言洛瑶的话被打断，上官宸迎面走来，拱手道，“原来在这里。”

　　言珏卿礼貌的点头，“见过寒太子。”

　　“七皇子旁边这位美人，想必就是长公主了，果真是国色天香，倾城之姿。”

　　“寒太子过奖。”言洛瑶倒是笑的迷人客气的回道。

　　言珏卿却突地生出一股不舒服来，皱了眉拉着对方就要走，“我与夫人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是为萧毅之的事么，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

　　上官宸笑的温和，“是啊，早上我听说此事便马上赶了过去，他那仆人一见我眼神闪躲又鬼鬼祟祟，实在可疑，我当即命人拿下，在他身上和行李里便翻出了一些药粉，其中一种叫赤株的，与那暮颜混在一起便会产生剧毒，我想，那天即便没有那一出，他也会找别的机会下手，我将他交给莫皇了。”

　　“哦，太子好生厉害，在下拜服。”言珏卿说是这么说，反正语气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她倒也是真觉得这上官宸厉害，一出事就马上拿下了凶手，怎会有那么巧合，明明心思实在缜密，而且听这话里的意思他好像早知对方有此一招那天在大殿是故意动手的一样，不过一想到他方才和言洛瑶说话的劲让自己感觉很不适。

　　“运气好罢了，”

　　“是么，我总觉得，表哥好像一早就知道晋国会这么做。”她皮笑肉不笑的唤了一句表哥。

　　“呵呵，我不过是这次情报收的快些，知那萧敬之想除了自己兄长而嫁祸莫寒，”上官宸也不知是装傻还是没看见对方模样，竟乐呵呵的笑，“你我既是表兄弟，又何须这般客气，不如我以后唤你卿弟如何。”

　　“夫君，该走了，父皇他们，还在等着呢。”

　　言珏卿正不知道怎么接话，言洛瑶却催着她走了，本来萧毅之的事完了，按她的性子倒也懒得再去请什么安，此刻倒真是巴不得赶紧走，“瞧我，倒还真是差点就忘了，寒太子保重，恕不奉陪。”说完就拉着言洛瑶快步走了。

　　“呆子。”

　　“什么？”

　　“你已经听见了，”言洛瑶笑的特别的灿烂，“你这七皇子向来是任性所致随意而为，什么时候起人家唤你一句卿弟就把你难住了？你不是呆子是什么。”

　　“我可没有，”

　　“你没有，不知道是谁，在那不动也不说话，你不是经常甩手就走么，哦，我知道了，始终是表哥，又长的一表人才，莫不是看的痴傻了。”

　　言珏卿嘿嘿一笑，“这世间除了你，便是谁也不能让我看的痴傻的。”

　　对方终于跟以前一般红了脸，嗔道，“油嘴滑舌的，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我还没说你，”一想起方才她就不太高兴。

　　“我怎么了。”言洛瑶不明所以的看着对方。

　　“你们俩，聊的挺开心啊。”

　　“本宫一共就回了一句话，怎么，我倒不知道，原来夫君这么着紧本宫的呢。”

　　言珏卿张嘴就想说话，回忆一下刚才两人好像确实就说了一句，至于反驳言洛瑶，那更是不可能，且不说她没想好怎么回，从昨晚开始，她发现自己往日占上风的口舌早已一去不复返，就算驳得去，只要对方一笑，一望向自己，她心里就有点，开始发怵。

　　“怎么本宫一和你说我夫妻二人的事，你就开始走神，你便是这么不想与本宫说话？”

　　手中骤然没了温度，她才发现对方自己抽离了手远去，赶紧快步追上，“洛儿，我……”

　　“本宫现在不想说话。”

　　“生气了？”

　　言洛瑶果然是一言不发，她还没想到该怎么做的时候手已经快意识一步上前去握住对方的手，“放开。”

　　“洛儿……”言珏卿又是那般的喊了对方，直勾勾的望过去，她每次这样叫的时候言洛瑶都会拿自己没辙。

　　“无赖。”言洛瑶果真别过头去轻啐一句，却没有挣开对方的手。

　　“儿臣参见父皇。”

　　“卿儿和玉儿来了，快快平身，坐吧。”

　　两人坐定后言珏卿才看见屋里还坐着一个女子，好生的眼熟，她心里想笑，故意问道，“这位是？”

　　“哦，这就是之前与你说过的，皇后的表侄女欣茹，本来想指给你呢，你俩却也没见上，最近皇后不舒服，她今日便进宫来探望，”和宗又看着言洛瑶笑了起来，“倒是没想到，你和玉儿，才是一对。”为了那言珏星断手之事赵天凤心里必是不痛快的，不过最近倒是安静的紧根本不怎么露面，自己和言洛瑶这个请安她也以病推脱不来，言珏卿心里冷笑，反正自己也不想看见不顺眼的人，不过赵天凤可不像是会沉寂的人，那天看自己那个眼神还记忆犹新，她一定会报复。

　　唐欣茹欠身行了个礼，“唐欣茹见过七皇子，长公主。”

　　“欣茹姑娘不必客气，都是一家人，何须在意这些礼节，”言珏卿一反常态的笑的有些怪，“我倒是觉得欣茹姑娘很面善呢，好像，在哪见过。”

　　“人有相似，欣茹样貌平平，七皇子怕是，怕是眼花了。”唐欣茹心里慌张，这人眼神也太好了吧，那天自己明明低着头啊，还穿了小太监衣服，他也认得出来？

　　“欣茹姑娘哪里的话，如此闭月羞花之容，怎能如此过谦，说起来，我倒是想起了，我以前认识一个叫小桃子的人，与欣茹姑娘那真是一模一样呢。”

　　和宗只当大家是闲话家常，也笑着问了一句，“哦？世间竟有如此相似之人，这小桃子是何人，宫里的么，委实听着像是个宫女。”

　　“回父皇的话，这小桃子么，”言珏卿却顿住了，直盯着唐欣茹看，看的她毛毛的。

　　唐欣茹看对方那笑，分明已经认出自己了，她着实害怕，眼神乞求的望向对方，期冀不要说出那天在猎场自己那副打扮的事，她其实那次去猎场全是因为家里要将自己指给这素未谋面的七皇子，想她从小自由惯了，哪里会接受这安排，便以着去看狩猎为由跟去了猎场，其实却是打算离家出走，后来珏星表哥出了事，还是拜眼前这个七皇子所赐，当时猎场也戒严了，她略一思索觉得这桩婚事应是无望了，便也又跟着回来了，不过到底还是想再次出去，以后找机会再说吧，不自觉的瞄了一眼这七皇子，委实也是面若冠玉，正想着这些，只听对方不缓不慢的继续说道，“是我以前在宫外认识的一个朋友，已经许久不见了，今天见到欣茹姑娘，乍一看去，还吓了一跳呢。”

　　唐欣茹终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皇上，欣茹想去探望表姨母呢，就不在这叨扰了。”

　　“嗯，去吧，皇后最近身子不适，你们也多陪陪她。”

　　“是，欣茹告退。”

　　唐欣茹一走，和宗又看向两人笑着，“朕以前就一直盼着玉儿唤朕一声父皇呢，如今，终于是得偿所愿了。”他虽一直觊觎这个侄女的美貌，却知道对方无意，而且自己始终有着顾虑，想将她嫁给自己的儿子，却又不知道谁合适，那天言玉瑶自己跑来求他赐婚，他也吃惊不小，不过这些并不重要，言玉瑶，你最终还是嫁给了朕的儿子，逃不过朕的手心。

　　“这些年一直蒙父皇照顾，儿臣也是感激不尽的。”言洛瑶客套的回了些场面话，然后盯着自己的夫君，“何况能嫁到这么好的夫君，也是洛儿的福气。”

　　言珏卿看对方眼里闪着精光还有这话的语气，不禁在思忖自己方才又说错什么得罪她了，没记错的话对方从刚才起就一直一言不发，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明明已经没事了啊，这是怎么了又。

　　“哈哈哈，卿儿，你听见了，玉儿如此倾心于你，你们这堆孩子里从小到大朕最宠的也便是她，若是你日后不好好对她欺负了她，朕这个做父皇的可是也不会放过你的。”

　　“能娶到洛儿，也是我三生有幸，我自当会倾尽所有，待她万般的好。”这倒不是回给和宗听的，她心里确实这么想，是自己对不起这个女子，也只能如此了。

　　“朕倒有一事想问你，这次你们成亲急了些，很多事都没有筹备好，你俩既已大婚，往后，是想继续住在宫里，还是宫外。”按规矩成了婚便要去宫外居住，不过只要是得宠的人，规矩，便不是规矩。

　　“洛儿的意思呢。”言珏卿扭头询问言洛瑶。

　　“一切，全凭夫君做主。”

　　和宗笑笑，“成亲前朕就问过玉儿了，你夫妻还真是心有灵犀的很，玉儿那天也是问朕你的意思，后面忙着别的事也忘了，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不过朕的意思呢，你们虽然是堂姐弟，但一个皇子，一个公主，听着也容易误会，在这外面也不合适，而且卿儿刚回宫，玉儿朕从小看大的，也不舍得呢。”

　　这意思明显不过，就是不希望自己和言洛瑶住宫外，说的倒是好听，不过她也确实想留在宫里，一来方便调查娘亲的死，二来还有水清阁那，若是自己不在，乐儿可怎么办，于是点点头，“就依父皇的意思吧。”

　　“如此甚好，不过朕也还是命人为你们在宫外修建了皇子府与公主府，以后若是住的腻了出去玩几天也是尚可的。”堂堂成婚的皇子公主在宫外没有府邸总也说不过去，左右修便修了吧，只要人在宫里就行。

　　“若无其他事的话，儿臣就与洛儿告退了。”

　　“无事了，萧毅之的死已经查清，这寒国太子倒是手快呢，你二人新婚燕尔，回去歇息吧，这几日不用上朝了。”

　　“是，儿臣告退。”

　　才刚走出去，言洛瑶就出声了，“本宫累了，先行回去休息，夫君自便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自行离开，言珏卿看她这样是真生气了，虽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但心知自己再跟上去只怕也没什么结果，她摇摇头，打算去水清阁见见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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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不能总写这些有的没的，我决定了，我要专注写几张言珏卿和公主的夫妻时光，其他人物靠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