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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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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才跟你说什么了?”阮徐氏迫不及待的拉住小女儿的手,着急的问道。
阮佩兰非常聪明,姐姐这样偷偷找她,定有重要之事,她便说:“姐姐说她身不由己,让我好生劝一劝娘,别跟她生气。”
阮徐氏翻了一个白眼,捂着胸口尖声道:“我哪敢跟她生气?她现如今可是侯夫人了!好大的架子!原是我们没弄清身份,白白送上门来自讨苦吃!”
阮徐氏一直骂骂咧咧,直到出了侧门,她怕外人听见看见,方才住了口。
但她心里一直不快活,一上马车就说心口痛,要去看大夫。
阮佩兰坐在马车上帮母亲揉背,阮曲莲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等到了阮家下了马车时,她也拉住佩兰,笑盈盈道:“佩兰,刚才三堂姐真的只是叫你劝一劝二伯母?她没说别的?”
阮佩兰一脸无辜的看过去,“当然啊,要不然姐姐还能说什么呢?莲姐姐,你这话佩兰怎么听不懂呀。”
阮曲莲倒没觉得一直老老实实的阮佩兰会撒谎,只能松了手,回三房的院子去了。
阮曲莲的母亲秦氏见她回来了,立刻拉着她回到房中,又挥退了下人关上门,低声询问道:“怎么样了?燕南星对他那岳父岳母是不是非常厌恶?”
阮曲莲点点头,“母亲的计策果然是极好的,燕南星早上被二伯父下了脸面,整个燕家都讨厌上他们了。不光燕侯,连他们家的下人对着二伯母也是极不客气的。”
秦氏松了一口气,道:“幸好幸好!也多亏了阮方海夫妇俩全都是蠢货,他们才会听我的劝说啊!之前,燕侯去二房提亲的时候,可把我吓了一跳!那可是燕南星啊!二房有了这样位高权重的女婿,阮方海的家主之位只会越坐越稳!你爹就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了!”
阮曲莲说:“幸亏娘反应快,第一天就让全家人都以为青黛嫁去做续弦是丢人的事,二伯父二伯母又是个蠢的,这么荣光的事情,居然真就以为是件丑事了!青黛出嫁那天那个寒酸的样子,我要是燕侯,只怕这辈子都不会来阮家一步了!结果人家纡尊降贵陪着青黛回门,二伯父却偏要给他撂脸子。我真是想不通,二伯父这么蠢的人,怎么会被提拔成了家主的?”
“他命好!”秦氏阴测测道:“当初你大伯父重病不起,你爹正好在南边赴任,好几年都回不来。你爷爷看家里乱成一团,只能把家主之位交给了阮方海这个蠢货。偏偏阮方海接管阮家后,自己连升两级不说,家里也频频传出喜事。老人们就以为阮方海是个有福气的,这位置就这样坐住了!等你爹回到京城,黄花菜都凉了。”
“娘,您别伤心,二伯父蠢成这样,迟早会出大岔子的。”阮曲莲说:“我还有别的法子能让他出事……”
秦氏眼睛一亮,“什么法子?”
阮曲莲想到了自己的情郎燕常山,眼神微微变了变,她说:“现在还不能说……但,请您相信我。”
阮方海想给燕侯立规矩,结果反而被打脸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所有人都说阮方海这人拎不清,自家闺女都嫁给燕南星了,只要好生捧着这个女婿,他自然能提携阮家一二。
现在倒好,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富贵女婿,他们倒是要结仇了一般。
阮方海一开始还能坐得住,等家中族老过来问话的时候,他就有些慌了。
“燕南星不是寻常人物,方海,万万不可得罪他。”阮家年纪最大的一个族老丢下这句话就回去了。
阮方海气的继续砸东西,“不可得罪他?那会儿都说青黛嫁过去做填房是给阮家丢脸,整个阮家都嫌我们这一房做事不体面!那会儿怎么没人叫我不可得罪他啊?现在倒好,恶人让我一人做了,你们倒是出来指点迷津了!啊?当我这个家主是什么?”
管家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等阮方海砸完了东西,他才过去说:“老爷,夫人去了一趟燕家,回来就说气病了……”
“让她病着!别管她!就是她让我在回门那天给青黛夫妇俩一个教训的!”阮方海吼道:“你去告诉她,这事儿我跟她没完!要么,她去把燕南星求回来!要么,她自个儿麻溜的回娘家,休书我给她备着!”
阮徐氏听到这话,心口一股浊气涌上来,倒真的气晕过去了。
家里乱成一团,阮佩兰在第二天午睡的时候趁下人们不注意,穿了一身灰色的衣裙,披着斗篷溜了出去。
她在街上叫了一辆马车,一路行到燕府的后门才停下。
阮青黛早就提前跟府上所有守门的通了气,所以阮佩兰一敲门,就被下人领到主院去了。
燕南星今天一早就已经照常上朝了,这会儿也在衙门办事儿。
但就算燕侯不在家,下人们对阮青黛依旧没有半分忽视,阮佩兰细细的观察了一会儿,就笑了。
“笑什么?”阮青黛咬了一口荷花酥,有些好奇的问道。
阮佩兰说:“姐姐在这里过的很好,我就放心了。”
阮青黛顿了一下,说:“大人是很好的人,我嫁过来,给他添麻烦了。”
“姐姐也很好啊。”阮佩兰一脸天真的说道:“姐姐人生的好看,性情温和,心地善良,我就喜欢姐姐。”
阮青黛笑了一下,她想到上一世被父亲关起来后,只有阮佩兰会趁人不注意,偷偷去看她,还给她塞吃的。
但没过三年,佩兰嫁去了外地,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阮佩兰把家里一团糟的事情细细的说一遍,阮青黛慢慢听着,忽然问道:“娘的脑子一直不算太灵光,她怎么会突然想到在小花厅等我跟大人过去回门的事情呢?”
“不是娘想到的,是三婶婶跟娘闲聊的时候提到的。”阮佩兰很机灵,她立刻道:“三婶婶是故意的?她想让爹娘跟姐姐、姐夫起嫌隙!可是,这样做,对他们三房有什么好处?”
有什么好处?上一世阮方海被卸了家主之位,赶出阮家祖宅后,就是三叔接手了家主之位啊!
之后,阮曲莲嫁给小侯爷,三房越发风光……
阮青黛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蠢了,居然到现在才想明白这么简单的事。
“我猜测,三叔一家是为了家主之位。如果爹犯了大错,三叔就有机可乘了。”阮青黛说:“佩兰,我知道你跟曲莲一向交好,但三房心机叵测,你以后,还是要堤防一些才是。”
阮佩兰点点头,说:“姐姐放心,这些事情我还是明白的。哦,莲姐姐先前同我说,我年纪也不小了,该跟着她一起出去结交一些朋友了……我看,我还是不去了。”
“对,别去了。”阮青黛握住妹妹的手,认真道:“你才十三岁,就算要说亲,也是过两年的事。有我在,你喜欢什么样的,我来帮你看。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咱们俩最好都在京城,平日里总能见个面。”
这一世,她舍不得佩兰嫁去异乡。
阮佩兰是偷偷溜出来的,不能久留,阮青黛提醒她小心三叔一家后,也就放了心,亲自把她送到后门。
冯让弄了一辆没有标识的马车,让人务必把阮佩兰好好送回去。
他还说:“六小姐下回想来看夫人,让下人过来送个信,小的会派马车到阮家街口的拐角处等着您。”
“多谢冯管家。”阮佩兰高兴的拉着阮青黛的手,说:“姐姐,那我有空就过来找你玩儿。”
“好。”阮青黛目送妹妹坐上马车,才带着丫鬟们回主院。
从这里回主院,要经过后花园,阮青黛反正无事,干脆在凉亭里坐着喂鱼。
这里的鱼池里养了一群红色锦鲤,成群结队游过来的时候倒是很好看。
“常山见过母亲。”燕常山的声音忽然在凉亭外响起。
一听到这个声音,阮青黛顿时毛孔倒竖,头皮发麻,连呼吸都顿住了。
燕常山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跟他的养父相比,是另一种俊美。
他笑容灿烂,颇有亲和力,只看外表,没人相信他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阮青黛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看向燕常山时,平静的像没事人似的,她说:“常山少爷不用多礼。”
燕常山笑着走到凉亭里,他说:“母亲叫我常山就可以了。”
阮青黛不说话,只转过身去继续喂鱼。
燕常山也不觉得阮青黛冷淡,他继续很热情的说道:“母亲喜欢鱼儿?主院有一口荷花池,找人清理一下,也可以养鱼。”
“不用那么麻烦,这里有鱼,我可以过来看。”阮青黛的语气还是不咸不淡的。
燕常山得到了回应,笑容越发灿烂起来,他说:“并不会麻烦的,若是母亲喜欢,常山可以让人去准备的。父亲公务繁多,总不在家中。母亲一个人初来乍到,若是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叫常山来做的。”
阮青黛心下觉得古怪,燕常山热情孝顺的有些过头,也不知道藏了什么诡计。
阮青黛想了想,道:“那就有劳常山少爷了。不过鱼池就不用弄了,我在这里喂鱼,不过是碰巧路过而已。”
燕常山发觉阮青黛的语气温和了很多,不由心中一喜,立刻见好就收。
“如此,就听母亲的。”燕常山又是一礼,道:“常山改日再去给母亲请安,今日就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