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穿成炮灰后[快穿]》幸哉

7、边缘人（七）

　　“谢谢吴姨。”江凌云捧起碗吹吹气，喝了一大口，“炖的很浓，吴姨是加了什么调料吗？味道喝起来有点不同。”
　　“哦，那个呀，我加的黄酒。”吴丽显然也有点高兴这个细节被发现了，毕竟她这些准备还是花心思的。老爷子身体不好，她就学着做点排骨汤啥的。

　　之后一桌人又继续吃菜吃饭，几个人话题不多，老爷子主要还是喜欢聊些时政和军事方面的，李华当然也就顺着他的意思来了。
　　偶尔江凌云也说些看法，引得老爷子连连侧目。这些话题江雪加不进去，她也不了解几个人的习惯，就这么尬坐着。她看的最多的还是些娱乐节目和剧，可惜李叔完全没有聊这些的意思。
　　他们聊什么最近的新闻，像肉价上涨啊或者哪里股市崩盘了。
　　就好像两个世界的人，如果不是江妈非要塞她过来，她也不至于这么尴尬了。想到这，她不禁埋怨起江妈来，要不是她一直催着催着又没做准备，现在至于这么麻烦吗？

　　妈这人就是……老一辈人嘛，思维模式就这么简单，做什么都急吼吼的，而且非要靠李叔吗？李大爷每次看见她都不理不睬的，她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
　　她想再多，人坐这了，就是上战场了。
　　更别说江凌云也坐在这，她没道理比这个怂货还做的更差吧？

　　两个孩子的家庭，许多都是比较着长大的，江雪更是这样，无论从成绩还是相貌上，她都一直稳稳压着江凌云，如今坐在这里反倒表现不如江凌云了，这就让她很挫败。
　　……就像和发霉发臭的烂泥比较，自己浑身都不舒服。

　　她悄悄去瞥一边的江凌云。
　　现在江凌云的校服还没有换下来，背打直，宽松的校服居然也给穿出些精气神来。他拨开刘海，露出饱满的额头，整张脸也因为这点细节显得英气许多。

　　难道江凌云每次一来李大爷这里都是这样的？装模作样的吗？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江凌云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只有在李大爷这里他才露出一点本来的性格。
　　后一种猜测自然被她否定。
　　江凌云要是能烂泥扶上墙，母猪都能上树了！

　　一伙人吃饱喝足，还看了会电视，江凌云跟着李大爷出去下棋去了。这空下来的清闲时间江雪才有胆子跟李叔说说关于演戏的事情。
　　“李叔你说说这事我能行吗？”
　　“行，怎么不行。”李华并不直接拒绝，想着邻里这点交情吧，能给点帮助，可更多的他也不是傻的，“不过你现在去可不能演戏喽，你想想，你又不是科班出来，你得跟着学对不对？”
　　都是混出来的人精，李华就是把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丢过来，也能把江雪感动的稀里哗啦。李华让她挑，其实都是从一堆边缘的工作里选，至于演戏那是真碰不着的。
　　学？自己看呀，还真以为是培训学校吗？
　　最后敲定下来的是一份片场打杂的活，主要是帮忙打扫现场和跑腿，前头实习一个月，要是表现好，才给一个龙套角色。

　　这可比原来的麻烦太多，没有江凌云来传这个话，这其中考量到的人情可就少多了。原先爽快答应下来的角色，现在还得自己争取。
　　至于能不能碰到那个傻大头富二代男友，还得看看运气了。

　　“将军。”江凌云微笑着，吃掉了对面的将，一局完成，“李爷爷的下棋还是那么厉害，要不是速战速决，今天我得满盘输了！”
　　李大爷点燃旱烟，吧嗒吧嗒抽几口过过嘴瘾又把烟给扔开了，眼睛看着江凌云：“我咋觉得你娃说话越来越有意思了？我就说有点不同了嘛……”
　　“什么不同？”江凌云问。
　　“胆子！还有精神。”李大爷眼睛贼啦亮，一瞬间像捕捉到猎物的鹰，“是不是谈对象了小子？不然没理由变化这么大。”
　　其实是换了芯子……他没理由反驳，只是笑一笑，默认了这个说法，如果都认为这样，这场戏还能演的更好。
　　李大爷拍拍他的肩膀，“好家伙，收拾帅点，泡妞去！”

　　*

　　教室里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窸窣可闻，偶尔有人打开水杯喝水或者捡起地上的橡皮。数学老师站起身，穿过一整排脑袋，往后走去，一面走一面打量着学生们的卷子。
　　哎呀，这个第一道计算就错了……
　　这个，嗯，可惜了，最后一步太大意了。
　　还有这个……

　　看了十多张卷子，他最后停下来，就盯着最后一张看。不是这卷子是什么漏洞百出，反而是太正确了……也太快了一点，都做到最后的附加题部分了。

　　前面难度不太大，稍微仔细一点，上课认真听基本都能做对，后面的……他放了点小障碍。去年高考的一道大题，单凭套用公式还真做不到，当时一题刷掉八成的学生，能够拿一半分的都是尖子生。
　　他也不指望教室里有人能做出来，他只想看看有没有人能够多拿点分，打开思路。毕竟上一次考试大部分学生分数还可以，当时卷子就是用来提升自信的……现在嘛，打击打击也挺好。

　　“魔鬼……”一边学生盯着他的秃脑袋，小声嘀咕，发出血泪控诉。
　　数学老师转过去，清清嗓子：“考试时间不要讲小话，考试就好好考试，端正态度！”
　　转过身，数学老师继续专注地盯着这最后一张卷子，现在卷子做到附加题一半了。他一边看着心里一边也跟着算，和答案比照着，随后一拍脑门，嘎嘣响。

　　卧槽！有点牛逼呀！他咋没想到这个办法呢？

　　不是做的不好，是做的太好了！
　　这下几乎全场五分之一的时间他都站在这地方瞧着，等感受到学生们的怪异目光，他才反应过来，看入迷了……
　　他想要看看是何方神圣，一抬眼看见这张卷子的主人抬起脑袋和他视线对个正着，也没露怯。这学生是谁来着？……江什么？
　　他平时上课都是上完就走，他是学校费重金挖来的特级教师，另外还教着好几个班级，忙的沾不到地，就是几个班的班长啥模样他还没记清楚，当然也记不清江凌云这样的小透明。

　　他又看了江凌云一眼，江凌云还是不躲。
　　看模样，是不太喜欢人盯着了，数学老师也反应过来这样让人尴尬，咳嗽一声，假装上台去喝水，只是一会收卷的时候重点观察着最后一张卷子。
　　怎么没人告诉他这班上有这么好的苗子呢？五班吧……他没走错，他明明记得五班的数学不算最拔尖的。

　　抱着卷子回去办公室批改，一办公室都是理科的老师，看见他改卷随口问：“怎么样？今天的题很难吧？”
　　数学老师笑得眼睛眯起：“不难，我这恐怕就有个满分。”
　　骗鬼吧？都把杀手锏拿出来了，还在这唬人？隔壁班老师等着他开始改卷子，往他后面站着看，倒想看看他说的满分是何方神圣。

　　选择题，满分。
　　填空，满分。
　　后面的大题……也是。

　　隔壁班老师捏水杯的手有点软，“……满分？”

　　数学老师笑道：“对。”

　　隔壁班老师一看卷子上的名字，一拍脑袋，“江凌云？居然是他？”
　　“怎么了？”数学老师不满于他这样一惊一乍的模样。
　　“你不知道吗？五班的江凌云经常被那谁，校长那亲戚李明广逮着欺负！”隔壁班老师耸耸肩膀，“不过也没办法，他们班主任舔上头的样子我们也惹不起不是？再说了，人家长都没表示，我们去凑热闹不是丢饭碗吗？”

　　数学老师眉头皱起，这事情他今天才听说，因为身边也没有人讨论过，他还真以为这里得学习氛围不错：“这种事情……江凌云最近还有遇到吗？”

　　“没，谁知道呢？”隔壁班老师摊摊手，“最近应该是没有了吧，毕竟李明广打过架，现在盯得也紧了。”

　　数学老师不说话了，他已经打定主意跟江凌云聊聊，这种事情，往往被忽视的就是当事人。但愿这孩子没事……
　　可说没事都是假的，仔细想想，江凌云桌子上那些乱涂乱画肯定不是他自己干的，还有凳子……越想越多，背上也越来越凉。

　　那就改天和他说说话，这事情，还要看看他自己。

　　*

　　班主任是个戴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穿着得体，说话也是不温不火，看着斯文极了。他背后的学习委员抱着一摞卷子走进来，开始分发卷子。
　　他站在台上，推推眼镜：“这周的数学测试大家都表现得不错，下面我要重点‘表扬’一位同学。”
　　“江凌云同学！”
　　“你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你的作弊经验吗？”

　　唰的几十双眼睛盯过来，江凌云面色不变，放下手里的笔杆子，抬起眼睛，不气反笑。
　　终于来了……如果非要比喻的话，之前那些只是精英小怪的针对，现在这个，才算得上真正的boss。

　　江凌云站起来：“我可以用粉笔吗？”

　　班主任说：“我问你怎么做的弊。”

　　……这么急着按帽子吗？

　　江凌云很耐心说：“我可以用粉笔写下来我的‘作弊’步骤，毕竟抓犯人也是要人证物证俱全的吧？”
　　“当然，我不介意请数学老师帮忙看一下，我的步骤有没有问题。”
　　“毕竟……老师你也是个外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