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也》叫我斯爷大总攻

1、第一章

　　夜风鼓动，她赤脚站在阳台上看着这个城市的车水马龙，闭上了眼睛身体微微前倾。
　　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她。
　　迟慕微皱了下眉，跳下去接电话，“老头。”
　　“小迟。”那头的声音透着些苍老。
　　迟慕走到窗前，风把她的头发吹起，“有事？”
　　叶老爷子顿了一下，肯定道：“嗯。”
　　迟慕脑袋有一瞬间的放空，“做什么？”
　　老人轻咳了两声，“文物修复。”
　　她淡淡地拒绝，“不去。”
　　叶老爷子：“为什么？”
　　迟慕心想，不想去就不想去，要什么理由。
　　她说：“我有病。”
　　叶老爷子：“算爷爷求你。”
　　迟慕：“没用。”
　　叶老爷子无奈的揉了揉眉心，“那幅徐悲鸿的画给你一个月。”
　　迟慕：“什么时候？”
　　叶老爷子：“半个月后。”
　　迟慕嗓音冷淡果断，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三个月，还有那幅李可染先生的画。”
　　叶老爷子的眉头紧了又松，“行。”
　　“成交。”迟慕抿紧了唇，顿了顿又问，“去哪？”
　　“西北。”老爷子叹了口气。
　　迟慕最后总结：“不安好心。”
　　……
　　陕西西安。
　　迟慕已经在这里呆了一个星期，这座古城的厚重和质朴，让她感觉到宁静。
　　从画廊里出来，街边有卖烤红薯的，她抬脚走过去。
　　“大爷”，迟慕的声音很淡，她对街边的老爷爷说，“拿一个。”
　　老大爷看着这个面容苍白的姑娘，温和的笑，“好嘞，姑娘。”
　　“多少钱？”手上的红薯让她有了些暖意，她唇角有了淡淡的笑意。
　　“五块钱。”大爷纯朴的脸在眼前，迟慕拿钱的手顿了顿。
　　她说，“再拿几个吧。”
　　大爷饱经风霜的脸上了然一闪而过，他又拿了两个递给迟慕。末了才说，“谢谢你了，姑娘。”
　　迟慕把钱递给他，接过红薯走在镇子的小巷上。
　　昏暗的巷子里只有居民家里透出的微弱灯光，这样的黑暗反而让她感觉到舒适。
　　“嘘。”男人一把拉过她，把她压在了墙上，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说话。
　　迟慕抬眼看了看他，一副好皮囊。
　　浓眉，眼神锐利，鼻子高挺，嘴唇薄稀，皮肤是小麦色。
　　她轻轻笑了笑，又垂下眸子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
　　有一群人在巷口朝里看，男人身体伏低，把她压在怀里。
　　“大哥，不是。”巷口的声音传来，那群人逐渐走远。
　　男人逐渐卸了劲，松手让她离开。
　　迟慕盯着他受伤的手臂看，血沿着袖口吧嗒吧嗒往下滴，他冷着脸，没有一丝反应。
　　她抬脚离开，经过他的时候，男人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抱歉。”
　　迟慕的脚步顿住，她回头看他，拿着红薯的手伸出去，“要吗？”
　　她五官精致，眼窝深邃，眼角微微下垂，说不出来的冷淡、丧气和天然的神秘感。明明笑了一下，却透露着一股忧郁的气质。
　　男人望着她的眼睛，安静而又干净，他鬼使神差的接过。
　　迟慕穿过小巷回到了客栈，店里灯火通明，隔壁同住的姑娘们正在聚餐，她礼貌地点点头，回到了楼上。
　　夜色渐深，楼下喧闹的声音也逐渐散去。
　　迟慕躺在床上，睁眼到天明，又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迟慕穿着一件藏蓝色的风衣下来，愈发显得脸色苍白。
　　老板娘看见她，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小迟。”
　　迟慕点点头，以示回应。
　　“时先生，也要去西北。你可以跟他一起。”老板娘一脸热心，还没等迟慕开口，就听见她爽朗地说，“这不，下来了。”
　　迟慕下意识的扭过头，又看见了那张好看的脸。
　　他的皮肤是小麦色，有些偏古铜色，带着股野性，鼻子高挺，五官轮廓分明。
　　迟慕没来由地笑了笑。
　　男人看见她，挑了挑眉。
　　她回过头继续跟老板娘讲话，声音浅浅淡淡，“阿姨，有药店吗？”
　　老板娘看着她苍白的脸，面色有些担忧，问她，“生病了？”
　　迟慕点点头，又跟老板娘说，“没事。”
　　老板娘这才放下心来，笑着对她说，“我带你去吧，怕你找不到。”
　　迟慕刚要拒绝，背后清冷的声音传来，“我带她去，顺路。”
　　老板娘看着男人，“那就麻烦时先生照顾小迟了。”
　　说完，她就去忙活了。
　　院子里只剩下两人，迟慕安静的看着他。男人穿了一件卡其色的风衣，黑色的衬衣束在牛仔裤里，眉眼精致却又锋利。
　　很野，迟慕这样想。
　　“怎么称呼？”男人看她沉默，主动开口，眸光深沉。
　　迟慕看了看他的手臂，看不出血迹，伤口似乎已经处理好了。
　　她笑了笑，眼角微微上扬，眼神却总是有一种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迟慕声音寡淡，道：“迟慕。”
　　男人看着她，安静了一瞬。然后，他低眸笑了起来。
　　美人，迟慕。
　　时也开着一辆越野车，迟慕看着这辆车弯了弯唇。她想，果然很野。
　　到了药店，迟慕极快地跳下车，却没想时也也跟了进来。
　　她看了他一眼，又对着店主说，“安眠药。”
　　店主看着迟慕苍白的脸，有些为难，“姑娘，要处方的。”
　　迟慕不置可否的笑笑，“算了。”
　　回到车上，迟慕掏出烟，抽了一支问，“介意吗？”
　　时也看着她，摇了摇头，“失眠？”
　　迟慕侧拢把烟点燃，夹在手中，神色似在自嘲，“是。”
　　时也看着她拿在手中却又不吸的烟，问她，“怎么不抽？”
　　迟慕低低地笑，低头看着正在燃烧的烟说，“保命。”
　　时也没再说话。他把车在镇上的小超市前停下，对她说，“稍等。”
　　迟慕点点头，她在烟雾中看着他的背影，挺拔得像一棵树，像极了西北大漠里的胡杨。
　　很快他就回来了，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后座，开车赶回客栈，一路无话。
　　到了客栈，迟慕跳下车，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谢谢。”
　　时也没做声，他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高挑又瘦弱。
　　晚上。
　　迟慕照常躺在床上，意识清醒无比。
　　后半夜男人翻窗而入，她侧着身，一眼就看见了他那副好皮囊。
　　时也没有说话，他掀开被子躺在了她的床上。
　　迟慕安安静静的盯着他看，门外有细微的响动。
　　时也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他两手撑着，俯在她耳边说，“叫出声来。”
　　迟慕还是安安静静的看他，他脸上有细碎的伤口，黑暗中她看不真切，却能感受到他锐利的目光。
　　过了一会，她轻轻笑了笑，“我不会。”
　　时也看着身下的女人，他眸色晦暗，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耳垂。迟慕轻轻哼了声，脖颈边一片通红。
　　“叫高点。”他的头埋在她颈边，呼吸温热。
　　男人的喘息声和女人的低吟声响起，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时也翻身从她身上下来，沉默了半晌，“抱歉。”
　　迟慕弯了弯唇，时也看过去，她的脸色显出一种病容似的苍白，目光安静而又明澈。
　　她说，“我又没生气。”
　　时也仔细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的脸苍白却又精致，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眸光干净。
　　他的眼神有若实质，带着穿透人心的锐利。
　　迟慕却毫不在意，她问他，“惹了人？”
　　时也默不作声，算是默认。
　　迟慕：“他们知道你住哪？”
　　时也：“嗯。”
　　迟慕垂眸，时也听见她浅淡的声音响起，“不走就睡这吧。”
　　他们躺在一张床上，各据一边。
　　天已经蒙蒙亮，迟慕有些累，闭眼睡着了，呼吸清浅。
　　时也见她睡得不安稳，又小心翼翼地翻窗离开。
　　他回房休息，再醒来时已经天色大亮。
　　下了楼，时也问老板娘，“婶，迟慕下来了吗？”
　　老板娘愣了一下，对他说，“你说小迟啊，她在外面。”
　　时也点点头，大步朝外走，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女人。
　　迟慕倚在车身上，她穿着一件牛仔外套，水洗色的牛仔裤，苍白的脸因为化了妆而更加精致。
　　时也看着她的眼睛，是妩媚的形状，但那眸光一如既往的安静。
　　“谢谢。”时也对她说，声音低沉，眉眼锋利。
　　迟慕点点头，朝他笑，“不客气。”
　　她语气有些刻板和笨拙，神色却很认真，“注意安全。”
　　她上了车，对他挥挥手，然后发动车子。
　　红色的跑车疾驰而去。
　　时也眸光深沉，他站了一会，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