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挖那个女演员》冰糖山竹

2、第二章 我是你的粉丝

　　“我靠，太帅了吧！”舒忆叼着筷子呱唧呱唧鼓掌。
　　“我的妈呀！你们刚刚看到了吗？”
　　“你们听到了吗！多好看一小姑娘啊！小嘴真甜！我靠我太想和她吵架了！”舒忆说得一个激动就把手里的筷子摔到桌子上，眼睛里全是崇拜。
　　“什么爱好？和人吵架……”
　　“管得着嘛你？诶，她刚刚说她是演员？这么一闹她以后没戏演了怎么办？老板？老板？缺不缺演员？要不你把她签下来？”
　　“没什么兴趣……”苏越拿过桌上的湿纸巾擦擦手，站起来一抛，看着它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进了垃圾桶，继续说：“先回去了，你俩注意一点，别被拍到了，我不想一觉起来还得给你们做危机公关。”
　　舒忆毫不在意地撇撇嘴，一手早已揽住了郑宇临的脖子捏了捏：“苏越太无聊了吧。要是他有你一半可爱早就找到女朋友了。”
　　“……”郑宇临毫无波澜的看了她一眼，埋头继续吃饭。她的手揽在自己脖子上，连拿个筷子都不方便，也没有开口让她放下来。

　　“咔！好了，A组杀青，辛苦各位老师了……”副导演带头欢呼着，在全场掌声中，顾辞双手接过场务递过来的鲜花，向一边的导演灯光师一一鞠躬示意表示感谢。杀青现场气氛十分热闹，工作人员，记者，摄影师，演员在中间穿来穿去。趁着大家都簇拥着人群中的男女主角，顾辞弓着腰艰难地穿过人群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但此起彼伏的闪光灯提醒着她，必须时刻保持一个良好的状态，免得拍出什么崩图，即使只是作为背景板。她可不认为现场的摄影师会为了她专门修图。
　　一个戏份不多的女三号，提前离场应该也不会有人在意。身体比脑袋动得更快，等反应过来时，顾辞已经飘到了化妆间，里面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人。她一把踢掉脚上厚重的花盆底鞋，摘掉头上能压垮自己的厚重头饰，终于可以自由活动一下僵硬的脖颈了。仿佛是预料到了她的尿性，两分钟后，经纪人青姐出现在门口。冲她抖了抖手里的纸张，和她对完这几天的行程，才嘱咐道：
　　“今天晚上杀青宴，你过去陪导演和投资方喝两杯。”
　　“嗯嗯嗯，知道知道。”顾辞随口答应着，一边拿卸妆棉擦拭着脸上厚得要掉渣的粉底，露出干净清秀的一张脸来。
　　青姐眼里是明显的不信任，白了她一眼：“我和你一起去，别想给我提前溜我告诉你，你想想你已经多久没有接到过本子了？娱乐圈最怕的是什么？是被人忘记。你不多接点好戏刷刷脸人家怎么会记得你？还有，外面那么多记者你钻进来干嘛？谢天赐那条生殖器官长头上的孔雀在外面追着你跑啊？别人削尖了脑袋蹭采访，你倒是不争不抢的……”
　　“……一条？孔雀？”
　　“诶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阿辞啊，演员是个吃青春饭的职业 ，尤其是女演员。想赚钱就抓紧了，你想想你外婆，现在的医药费一天得大几千吧，她老了，以后要花钱的地方只会更多……”
　　顾辞低着头没说话，脸色不大好，青姐知道她这是听进去了，也不再多说，踩着高跟鞋又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顾辞叹了口气，青姐说得确实不错。以前外婆还健康的时候，她一年就拍一部戏，其余时间都在陪着她，两个人住在租的房子里，过得倒也富足。现在她生病了，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医院里，她不想让老人家窝在小医院里，于是带着她住进了C市最好的医院。可是大医院的住院费医疗费简直是在驱赶着她每天努力工作。

　　晚上的杀青宴是在酒店办的，导演大手一挥包下了酒店的一整层，不会有剧组外的人来打扰，倒也尽兴。几个月的相处，大家已经都熟悉起来，几个年轻主演坐在一桌热热闹闹地玩着游戏，欢声笑语不断。
　　“方导，这几个月谢谢您的照顾，我敬您一杯……”感谢方导是认了真的，方导和他夫人没有子女，就拿剧组这些小辈当孩子待，知道顾辞的身世后，更是有意无意地关照着她。顾辞穿着黑色抹胸小礼服裙，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向剧组的工作人员举杯。从导演到制片人再到投资方敬了个遍，除了谢天赐，看他那气急败坏的样子，估计也不会希望自己去敬酒。已经不知道是几杯酒下肚了，她晃了晃脑袋，有点昏昏沉沉。刚刚还在玩游戏的徐嘉宾欢快地招手叫她：“顾辞顾辞，快来和我们一起玩游戏。”一边的简玉撞了撞她的胳膊：“顾辞可是个大忙人，人家只陪导演喝酒，玩什么游戏啊？”反正两个人从来都不对付，顾辞也懒得理，恰好手包里的铃声叮叮咚咚，她和远处的青姐示意一下，去了酒店的洗手间。
　　男厕和女厕外面是一个公用的洗手台。背对着她的位置，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男人，身上裁剪优良的西装一看就价值不菲，背影有些眼熟，他慢条斯理洗完手，然后……顺手把手上的水蹭到西装外套上。
　　……真是白瞎了这套衣服。
　　顾辞停住脚步，靠在洗手间外的墙上，漫不经心地点了根烟，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嗯，外婆，没拍呢，下班儿啦，我待会儿就回来。”
　　“对，我吃东西呢……emmmm，吃棒棒糖……”

　　苏越照了照镜子，有些百无聊赖。今天是方叔电视剧的杀青宴，作为投资商之一的他开机仪式没到场，现在再不到场就说不过去了。更何况，暮色逐渐走上正轨，以后合作的机会只多不少。
　　他推开洗手间的门，走廊的窗边斜倚着一个女孩子，穿着黑色露肩的裙子，身材高挑修长，头发盘成一个花苞的样子，气质斐然。她懒懒地说着电话，声音有些耳熟，顾辞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又平静地转开目光，唇边隐隐约约有一丝笑意。
　　只是这一眼，苏越一瞬间就乱了呼吸，脑海里飞速闪过一些片段，记忆中的那个女子从来不爱好好站着，活蹦乱跳的，没点女孩子的样儿。或是直接跳起来盘他身上，或是曲腿坐在地上端起海碗喝酒，或是抱着长剑斜靠在窗柩上等他……对了，就在前段时间，他还在湘味竹苑见过她，可是自己当时怎么会没有认出她？他心心念念了几辈子的人，怎么会没认出来？甚至差点擦肩而过。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多少年了，你离开我多少年了？

　　回到正厅的时候，刚刚的热闹还在继续，青姐站在她旁边，冲方导那个方向扬了扬下巴：“喏，你看那是谁？”顾辞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刚刚在洗手间看到的那个男人。
　　“谁？”看起来是有些眼熟，但是实在想不起来了。
　　“靠！顾辞？你是山顶洞人吗？苏越啊苏越，这是苏大影帝！你问我是谁？”青姐在她耳边嘶吼着，一脸恨铁不成钢。苏越。顾辞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语气柔软似低喃。娱乐圈的人对苏越肯定不会陌生，房产大亨苏振声的独生子，20岁就凭借一部试水之作《夜色》一炮而红，力压一众资深实力演员夺得金杯奖影帝。本该借着这股东风继续往上发展，可他不知道什么毛病，毅然决然地抛掉一切远渡重洋读书进修，在娱乐圈再没了消息。直至两年前回国才逐渐回归大众视野。本来他大把大把粉丝盼着他回国能拍更多更好的电影，但是这位影帝雷厉风行地创办了自己的公司慕色，签了许多有头有脸的演员，也捧出了几个新人演员，苏越自己当着老板，却完全没有复出的打算。
　　“对啊对啊！！！苏越！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去吧去吧！”看起来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可是青姐拽在她胳膊上的手仿佛她说不好就要给她揪块皮肉下来。顾辞总觉得这样贸然冲上去打招呼实在是有些谄媚，拉住青姐的手想让她克制克制见到偶像的冲动。却不料那边的人已经注意到了她们。方导的声音中气十足：“来来来，小顾，给你介绍一个人。”他旁边的苏越也好整以暇地看着这边，这下不过去打招呼也不行了。
　　“认识一下，这是苏越，你应该认识，小苏可是我导的第一部电影的男一号啊，还获奖了呢，人家当年啊，那可是……”
　　她微微点头打着招呼，疏离又客气：“苏老师，您好，我是顾辞。”
　　“你好，我知道你。”朝她伸出的手骨节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齐整，她微微抬头，苏越笑着看她，只是那眼神太过炽热，她心里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伸手和他相握，两只手一触即分。林导看向自己的眼神别有深意：“小苏刚刚还告诉我说他看过你的剧呢，是你的粉丝。”
　　顾辞挑眉，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能力她自己还是有点B数的，微博不过三四十万粉丝，一半儿还是青姐买的，数据显示更是没几个活粉，自己发一条微博连营销号都不愿意抢热评。现在告诉她大名鼎鼎的苏越苏大影帝是他的粉丝？谁信？
　　她脸上怀疑的神色太过明显，苏越皱眉，自己说的话有这么不可置信吗？虽然自己确实是在骗她想吸引她的注意。本来随便说两句就能蒙混过去的事情，偏偏苏越一本正经地解释：“是真的，你演的《蓦然回首》和《清宫》我都看了，演得特别棒，真的！大小姐的那股气质拿捏得特别好。”他的语气真诚又热切，说得顾辞都差点信了。方导站在一边欲言又止，心里想的全都是怎么摊上了个傻子。
　　“苏老师真是说笑了。《蓦然回首》里我演了个一个小乞丐，《清宫》倒是演了个大家闺秀，但是不巧，昨天才杀青。不过您记对剧名了，真是我的荣幸。”
　　“ ……”青姐急得直掐大腿！顾辞平常话也不多，怎么今天全给抖喽了，不给一点面子真的好吗？
　　气氛一瞬间尴尬了下去，方导在一边闷着嗓子咳嗽。看着她的背影走远，苏越才转过头，恨恨地看着方导：“方叔？！！！你这都是些什么消息？”
　　方导拿起酒杯随意晃了晃，漫不经心地开口：“唉，还说我呢？我说的可都是对的，你都记成啥了呀。不过，我以前给你介绍对象你那个嫌弃劲儿，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小姑娘呢！今天是怎么啦？你这是铁树开花头一回啊？顾辞这个小姑娘可不一样啊，有个性得很，你可不要乱来……”
　　懒得理会他的长篇大论，苏越低头抚了抚虎口，笑了笑。她的温度，仿佛还留在上面。小姑娘，还是和上次见到的她一样，牙尖嘴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