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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梦魇迷宫(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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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蓦然暗下来,时迁瑶略有不安地攥紧了手中的药瓶,仍不能缓解不宁的心绪。平日里这个唯一的依仗在此时也毫无用处。她迟疑地拽步向前,红衣小女孩紧紧跟在她身后,被遮得严严实实。屋里很黑,却出乎意料的宽广。不知是哪里的光源,一闪一闪若坟墓的磷火,使她能依稀辨明屋内的摆放物。
一入眼便是架上多不胜数的破烂木偶,均瞪着黑色空洞的眼眶死死盯着自己。时迁瑶惊了一惊,匆忙间后退一步,撞上了身后的小女孩。
一只苍白的手臂攀上她的裙摆,她急急垂头,对上小女孩漆黑的双眸。“妈妈,你要去哪?”声音似从远方传来,空灵,恍若亡灵的低语,辨不出喜怒。
时迁瑶汗毛耸立,小女孩说完就低下头不再作声,看不出神色。但是时迁瑶知道,对方已经生气了。
怎么办?她大脑极速地飞转,想着应对之策。眼看气氛越来越凝重,时迁瑶不及多想,回道:“妈妈哪也不去,陪落落找爸爸。”
过了很久很久,时迁瑶大气也不敢出,想着大不了拼了,就见小女孩仰头微笑:“嗯,好呀妈妈。你一定要找到爸爸哦!”
时迁瑶吁了口气,却高兴不起来。没听对方的口气吗?时迁瑶毫不怀疑自己要是找不到“爸爸”就会被面前的小孩一把撕成碎片。
她按耐住心中的恐慌,不去看两侧墙上面部狰狞的人偶,牵着小女孩的手冲了进去。
越往里走,视野越暗,阴影中隐匿着无数不怀好意的眼睛,被窥伺的感觉愈发强烈,如芒在背。时迁瑶感到架子上已密密匝匝挤满了木偶,正看着她,看着她。危机始终环绕在心尖,仍未散去。时迁瑶不由加快了步伐。
木制的地板吱呀作响,空气中是霉腐的味道,干涸的鲜血在黑暗中发酵。时迁瑶停下了步子,她听到很轻微的碰撞声,和一首歌谣:
“传说黑夜十二点魔法。”
“能听见人偶说话。”
“它们并未抱怨着伤疤。”
“却渴望痊愈结痂。”
“……”――①
伴着歌声,架子上的木偶开始挪动 ,它们跳到时迁瑶脚下,扭动着残缺的肢体,用尖锐的声音轻轻喃喃:“好疼,好疼啊……”
“啊!!”时迁瑶从歌谣中回神,吓了一跳,却很快镇定下来,踢开爬到脚边的木偶,攥着小女孩的手,踩着地上散落的木头肢体向前奔去。
眼前渐渐一片漆黑,时迁瑶能做的只有踢开不断爬到脚边的木偶,死死拉着小女孩不停地向前跑去,至于这条路通往哪里,她根本没时间思考,也毫无选择的余地。
渐渐的,道路的尽头似乎泄出了几缕微光,时迁瑶大喜过望:“终于到出口了!”她脚下不停,只拽着女孩向那光亮处扑去。“妈妈。”许是感受到了她的喜悦之情,红衣的小女孩伸出苍白的手臂拽了拽她的衣角,嘴边牵起一个灿烂而诡异的微笑。
“欢迎回家。”时迁瑶看到她无声地做了一个口型,“我们等了你很久了哟,妈妈。”来不及反应,她的身体就已跌入了那团光中。
过了不知有多久,那光慢慢小下去了,直至最后变成了一簇燃烧的壁火,她才看清这个房间。木质的墙壁与地板,地上铺着厚厚的天鹅绒,奢华又内敛。“带来了么?”一道极轻的男声响起,她视线望去,看到一个容貌清俊的男人,脸色是病态的羸弱与苍白,身上搭着厚实的毛毯,手边是一本摊开的图书。整个身体卧在壁火旁的椅子里。
男人五官深邃而迷人,用一双浅灰色的眼望着她。她低下头,发现手里抱着一个红色衣服的布娃娃。“辛苦了。”男人接过娃娃,咳嗽几声。她吓了一跳,不敢去看他,好像很畏惧一样。“莫斯特!——②”在男人离开时,她终于叫住了他。在那双淡灰色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她害怕得全身颤抖:“我们会有一个女儿的,对吧。”她盯着脚尖,咬咬牙说道。
名叫莫斯特的男人闻言嘴角微勾:“当然,亲爱的。”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爱意。
她被这句话吓得抖了抖,这可怜的女人几乎晕过去,仿佛她的丈夫是什么可怕的怪物一般。
“克莉丝,你在紧张什么?”丈夫半开玩笑地说。
“你在害怕我么?”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