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卖书吗》彩虹味的云

2、Chaprer 2

　　早在高一刚开学时学生会已经发布招人信息，更何况学长马上升入高三，估计马上也要退出学生会。

　　想到这一点，周景焕有一丝丝失落。

　　他的成绩在文理上都不偏科，两边都名列前茅的分数也让他次次位居光荣榜第一列。

　　当然，文理分科并不纠结。

　　因为学长学理啊。

　　周景焕稍稍分析了下，理科不用背那么多东西，自己逻辑思维还比较有优势，然后高考不会波动太大。总结一句，理科真是绝佳选择啊。

　　林屿泽真是无心之中也帮了我个忙。周景焕喜滋滋地想。

　　后来一年里，周景焕就比较悲催，本身是个埋头学习偶尔打篮球放松下的学霸，除了吃饭上操体育课也没咋出去转过。一天的自由时间大概两个小时，他几乎都耗在篮球场上。

　　这样过去了两个月，下午大课间才捕获了学长一只。

　　那一天，手上有篮球，站在三分线外被两三个对手围住。颇具身高优势，投球技术也好，自己班这边同学对于这个球进框非常有信心。

　　周景焕手腕稍稍往下扣，看准篮筐正准备投时，发现林屿泽正站在篮球架旁边看他。

　　本来没多大胜负欲的周同学，突然心脏狂跳。

　　下午大课间操场人潮涌动，喧哗声不绝于耳。

　　然而周景焕只能事后非常矫情地说，当时一瞬间他只能看见学长站在几米远的地方，大概是杏眼，睁得蛮大，就盯着自己。

　　心里小鹿噼里啪啦乱撞，周景焕一下有点懵，下意识顺着手感投过去。
　　球以一个弧线往篮筐去。

　　周景焕瞥了眼球，又看了下学长。

　　学长在看球的走向，他也只好去看球的走向。

　　几乎没有擦边，球完美入框。

　　球场边霎时响起欢呼声，一层接一层。

　　这是一场班级间篮球赛，大概是人很多把学长吸引过来了吧。

　　队友跑过来跟周景焕击掌，“厉害了啊哥！”

　　“人气担当啊，你看咱这边女生喊得，气势干他丫的！”

　　周景焕跟队友交流两句，使眼色交流下一步计划。

　　等到他再往篮球架旁边看去时——首先他先臆想了一下学长肯定有赞赏肯定的眼神，然后——人……人呢？？

　　周景焕视线扫了一周。

　　没事，高三学习忙，正常。

　　呵呵。

　　最后周景焕的班毫无意外地赢了，周景焕一个人在后半场贡献了十多分。

　　大概是被刺激了一下。

　　周景焕这个人比较倔，他从来不佛，既然学长并未因此更加注意到他，再做些其他事不就好了。

　　之前是他想错了，学长虽然升入高三很忙，自己不会去直接打扰他，但是眼见高考一天天临近，他怎么可能容忍自己坐以待毙，学长一毕业，自己在他印象里趋近于零，还会有以后吗？

　　接下来的时间里，周景焕大概摸清学长去食堂吃饭的时间。

　　大约5:40从教学楼出来，花10分钟挑吃什么，再花20分钟非常快地把饭吃完。

　　林屿泽一般坐在靠窗户边的位置，自己一个人吃。

　　周景焕内心的小人哔哔哔说个不停，什么学长啊你一个人吃不孤单吗我可以陪你啊，或者什么学长啊别这么挑食啊食堂确实不好吃可是挑十分钟太浪费时间了，甚至是学长啊你吃饭太快了吃得也不多怪不得这么瘦T恤都能隐约看到肩胛骨了。

　　“……”周景焕发现自己内心戏有点多。

　　他付诸行动，直接跟同学们说了声，决定做个独行侠，追逐自己的梦想。

　　同学们猜测那个梦想可能是Q大或者是xx班或xx班的某班花，不然班里常年第一这个家伙，平日没个七情六欲，一到大课间开始荡漾，往食堂跑。

　　“他……少男心萌动了？”高二七班同学A说。

　　B说：“如初春，如朝日，如百卉之萌动，如利刃之新发于硎。少年之心也。”

　　C说：“呵…他可能就是觉得咱动作慢，吃完饭好学习啊！”

　　周景焕时间也没卡死，觉得自己不能像个变态一样尾随林屿泽下楼。

　　高三在四楼，自己在三楼。

　　有时候他先去食堂，就在窗边找个位置坐下来。

　　没过一会儿，林屿泽就会过来，能在他附近找个位置坐下。

　　对上过好几次眼神，周景焕确定林屿泽至少已经眼熟自己了。

　　林屿泽吃饭的时候不像平常一样看着有股少年懵懂的感觉，反而他吃饭很利索，速度非常快。

　　周景焕知道这才是真正的他，一个常年霸居年级前几的人怎么可能效率不高呢。

　　除了腮帮子鼓起来，一动一动的。

　　确实很可爱啊。

　　周景焕内心一个小人摇旗呐喊，还有一个小人指着这个活泼异常的小人怒骂，你干嘛呢你，说人可爱，你是不是有毛病！！！那是学长，你学长！！！

　　实话实说这样的日子非常快乐也非常有奔头，一个学期很快过去了。

　　放寒假时，周景焕数着日子，才发现下学期非常短，短短三个月学长就该高考了。

　　他是住校生，搬行李和爸妈一起往学校大门口走的时候刚巧看见林屿泽。

　　林屿泽往校门右面走，耳朵边贴着手机，嘴里和电话那头的人说什么。同为住校生，行李很少，只有一个包。

　　刚巧周景焕家的车也在校门右边。

　　林屿泽朝非机动车道看了一眼，往路边走。

　　一个全身西装的男人站在路边，朝林屿泽略微弯腰，然后接过他手里的袋子，将车门拉开。

　　“咦，好车呀。”周景焕爸爸说了一句。

　　林屿泽察觉到什么，突然回头。看到周景焕，他略微笑了一下。
　　唇角略微勾起。

　　唇很薄，颜色很好看。

　　周景焕一向知道。

　　他的眼睛里仿佛含水，看向周景焕的眼神潋滟如波。

　　周景焕呆住了，也没回他笑，等反应过来时林屿泽已经坐进车里了。黑色的挡光膜遮住，看不见了。

　　“儿子，认识？”周景焕妈妈问他。

　　周景焕想了下，点点头，酝酿后开口说，“学习特别好一个学长，一般年级前十。还是纪律部的部长，管理能力很强。”

　　“那你向人家多学学啊，上大学了也加入学生会，能力要全方面培养的。”
　　周景焕心里还挺美，“那肯定，那当然。”

　　*

　　寒假普普通通地过，周景焕和家人一起飞去德国过了个春节。他姑姑一家常年在德国定居。

　　这么长时间以来，周景焕一直以为自己对学长是崇拜，或许还夹杂着对美色的欣赏。

　　虽然一开始他并非因为长相而贪恋，然而渐渐对学长熟悉后他发现，嗯，真的蛮勾人的。

　　这一天刚到德国，时差还没倒过来，周景焕到姑姑家就一进入客房，倒头就睡。

　　确实是个美梦，周景焕都没分辨出来现实和梦境。

　　天气热，自己坐在食堂扇叶下。风扇刮着风，耳边嗡嗡嗡全是学生交谈声，很是热闹。

　　墙上挂的钟表指一格格地走，已经五点五十了，学长怎么还没来吃饭。

　　生病了吗，还是被什么事绊住了。

　　周景焕皱眉，心里有些担忧。

　　学长人呢，他非常急躁，自己打的饭吃起来索然无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学长从食堂门口进来了。周景焕发现自己情绪波动非常大，现在他几乎抑制不住脸上的笑，甚至想叫住学长给他挥手。

　　接着，他发现一个女生，亦步亦趋地跟在学长身后，兴奋地说些什么。林屿泽个别时候也会回头朝她说话。

　　他们在说什么，他听不清，口型也看不到。

　　好委屈啊。

　　周景焕发现自己委屈得要死，眼眶酸酸的。

　　他怕自己动静被人发现，只好坐下来，低头看着饭菜。

　　白菜都蔫了，肉那么多还嫩，放了瘦肉精吗，差劲。

　　心里就很难受，第一次这样的感觉，他有些慌了。

　　对啊，学长谈恋爱了，自己还粘着他干嘛？

　　别谈恋爱啊，高三了啊。

　　这个时候他就像个小孩子，一点委屈就想让那个人哄

　　桌子对面传来轻微嘭的一声，周景焕发现自己的托盘一震。

　　他抬头，泪眼朦胧。

　　眼前世界模糊了。

　　啊，尴尬了。

　　这时候，略有些凉的手指抚上他的眼眶，耳边传来温柔而熟悉的声音：“怎么哭了啊。”

　　“为什么哭？不想看我谈恋爱吗？”

　　周景焕看向桌子对面。

　　学长笑着，手撑着下巴。

　　“你说啊，为什么哭？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哭。”

　　周景焕直觉他不是在指责自己，也没有生气。

　　就像是……在逗他。

　　“我……”周景焕心里有个声音，他顺从自己意志说了出来，“因为…我想和你谈恋爱，你可以考虑一下我吗？”

　　学长还是笑着。

　　周景焕觉得他蔫坏蔫坏的，就是等着自己说这话。

　　“来。”林屿泽朝他勾手。

　　周景焕以为要说什么话，他身子往前倾。

　　几乎同时，唇被封住了。

　　他们的唇贴在一起。

　　周景焕睁眼，注视着林屿泽。

　　林屿泽已经站起身，腰弯着，以一个主动的姿势贴向他。

　　“怎么，喜欢吗？”

　　周景焕反客为主，也不知怎么的把林屿泽推到窗前，狠狠压下去，只是浅尝辄止，半晌，他才低低说了句，“喜欢。”

　　后来四周都被莹白的光模糊掉了，周景焕眼前只有林屿泽，也只记得林屿泽，什么伦理人常都忘了。

　　从梦里醒来，周景焕看着天花板，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好，嗯，弯了。”

　　反倒是舒了一口气，这种感情算是对一年多的执着给了种解释。

　　剩下的，今年六月以后，可以再说。

　　周景焕想着梦里的场景，一遍遍描摹，只希望一直不要忘记。

　　学长呢，是直的吗。

　　周景焕智商不低，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相处”中，他渐渐地，下意识觉得，学长并不是表面很“乖”的角色。

　　无论如何，他自己已经想明白了。

　　现在要做的，当然是先把床单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