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章六十四 石韬广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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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太守府邸，刘辩清晰地听见里面传来谈笑声。常林的声音熟悉不说，另一人的却也好似曾经听过。
“府君，崔郎君来了。”
仆从踏进堂内禀告，而后欢喜地将刘辩等人引进去。
内里的青年偏头一瞅，惊道:“这不是曹小郎吗？”
那仆从也是个碎嘴的，闻言反驳他，“小郎君姓崔，是西河太守崔钧之弟，不姓曹！曹小将军在城门巡逻呢。”
刘辩细细一看，青衫素冠的来人，不正是河内村舍见过的石韬嘛。
“广元先生。”
常林经过陈延提醒，不日前已经知晓了刘辩的真实身份，见他俩似乎认识，暗中屏退仆从。
“广元先生押解的援粮可在门外？”
石韬颔首，刘辩转头吩咐枣祗将粮草送入仓库。
最后，堂内只剩下刘辩和常林、石韬。
石韬困惑地左瞅瞅右看看，奇道:“我与崔州平相交多年，从未听说他有幼弟。何况，曹洪校尉不是称郎君为其内侄吗？你到底姓曹还是姓崔啊？”
常林轻咳一声，为他满上茶水。刘辩也不再掩饰，饮了一口茶水，云淡风轻道:“朕姓刘。”
“噗——”
石韬刚送进口中的茶水，一滴不剩，尽数喷在了几案上。
他突然想起临行前，刘使君深沉的眼神。原来，那不是在担忧他的安全，是在担忧他圣前失礼啊！
“陛……陛下！”
他俯下身，行了个恭敬的揖礼。
刘辩眉眼弯弯，将他扶了起来。
“广元先生不必如此，朕倒是好奇，先生如何去到冀州？还作为冀州援使来上党？”
石韬平复下跌宕起伏的心情，声情并茂道来。
“陛下走后，元直伤口恶化，我们便在村舍逗留数日，等到我们赶去怀县，盟军早就拔营去虎牢关了。我们在怀县安顿下来，可是太守王匡与袁绍交好，元直看不过去，提议我们离开。适逢陛下迁刘使君为冀州刺史，我俩便慕名而去。刘使君宽仁大义，征辟我等后唯才任用，如今，元直任治中，韬任簿曹。”
他语气颇为自豪，刘辩点头附和，“皇叔一向如此，有此缘分也是尔等之幸。元直、广元能施展抱负，皇叔也能复兴冀州，幸哉。”
闻言，石韬的脸色却严肃起来。
刘辩似有所感，问他，“莫非渤海局势不容乐观？”
竖耳恭听的常林也抬起头，一齐将目光投向石韬。
他理了理头绪，道:“袁绍帐下有一主簿，名唤陈琳，其人言辞犀利，字字珠玑，作一檄文辱使君兄弟三人。驻守河间国的张兵曹不堪其辱，连夜出兵攻打渤海，可惜袁绍帐下猛将良多，反吞了河间，张兵曹只能退守安平。”
张飞脾气火爆，又无人约束，确实容易干出此事，可袁绍帐下竟如此厉害嘛。
“据你所知，袁绍帐下有何人？”
石韬掰了掰手指，“武将有颜良、文丑、淳于琼、张杨、高干、高览等，谋士有许攸、辛评、逢纪、审配、郭图，还有……”
他吐话囫囵，刘辩蹙眉追问，“还有？”
“还有尚书令荀彧四兄，荀谌荀友若。”
袁绍奔逃渤海后，刘辩曾下诏按条列其罪，广布天下。但他还是能招募到如此多的武将谋士，这不禁让刘辩深思。
“他们难道不知袁绍是乱臣贼子吗？”
石韬望着天子骤变的神色，叹道:“他们当然知道，可是陛下，对您不满的人也很多。袁绍衣冠楚楚，表面上广纳贤士，还散布消息说陛下无才无德无能，不堪继承大统，愿拥立幽州牧刘虞为帝。”
刘辩冷哼一声，“那荀谌，荀氏莫非也想淌这趟浑水？”
常林难得插了一句话，“世家思虑周详，从来不会将筹码压在一处。”
荀攸跟随刘协，荀彧听从皇命，荀谌东附袁绍。颍川荀氏，偌大的门族，确实根系发达。
石韬见天子愁容满面，搓了搓手指，笑道:“陛下不必忧心，如今刘使君麾下也是人才济济，武有关羽、张飞、麴义、张郃，文有沮授、田丰、不才广元，还有文武双全的徐元直。袁本初再嚣张，冀州也终归是天子属地。”
听他出言宽慰，刘辩勾起一抹笑，拍了拍他肩膀。
“广元所言不假，若诸事皆需我烦心，那要大汉那么多良臣悍将何用。”
石韬长吁一口气，暗中擦了擦额头汗水。
他不仅没有惹恼天子，还安慰有加、令其舒心。这下，元直和刘使君还有什么可说的，当初他自荐押粮，他们还一万个不放心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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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韬押解来的粮食足够撑到黍苗丰收，刘辩令枣祗和周忠将多余的粮草整顿好，即刻支援西河。
前几日使者快马来报，崔钧坐镇离石，曹操屯兵圜阳，吕布驻扎平定。平心而论，离石肯定是最安全的，但是离石周边郡县众多，人口也占了一大半，所以需求只多不少。
相比来说，平定路程最远，路途肯定也最危险。圜阳处于二者中间，横跨中部，途中险阻也不得而知。
几相思量，刘辩命杨奉押粮去平定，曹昂、石韬去圜阳，最后由他，押着粮草去离石。
周忠和枣祗率先反对，刘辩擦了擦定均剑鞘，道:“留守上党的只有这几人，你二人需要时刻注意上党旱灾，防止重蹈覆辙，不可离开。”
“何况，单论自保能力，朕还是比你们加起来都要强的。”
奔霄打了个响鼻，好似赞同他的说法。诸人劝说了一夜，都没能说动他。
刘辩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前往离石的路途最近，也最安全。他独自前去，既能尝试触发任务，又不会让自己陷于险境，何乐而不为？他又不是养在皇苑的金丝雀，这点苦都吃不得。
见劝说无益，杨奉将部下最精锐小队分出来护卫他，刘辩点了五人，其余尽数归还。
“此去平定，路途艰险，你军中不会有第二个徐晃，必须小心为妙。”
曹昂也从夏侯渊留给他的军队中挑出五个精锐之士，给了刘辩。常林和都尉商议，选了十个人出来，再加上陈延供应的五人，和吕布留给他的虎贲军，拢共三十人，一齐上了路。
待系统解冻，恢复意识时，发现刘辩已经离开长子城，翻过发鸠山了。
他气得当场变幻成白貂，绕在刘辩脖颈间骂骂咧咧。
刘辩一手握紧缰绳，一手薅了薅它的软毛，没有半分悔意道:“放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白貂双腿一蹬，似要气得厥过去。
“系统说，完成八个任务，你就可以转世了。”
白貂躺进他怀里，豆大的黑眼珠无神地望着湛蓝的天空，心口却好像被什么揪住一样，也让他恍然觉得，自己的心肠似乎还是软的。
上党境内的发鸠山不高不险，他们径直翻了过去，太原境内的界山则高大险峻，沿路问了不少人，都建议他们向南绕过去。
刘辩向来听纳良言，领着车队就往南走。只是后来听说界山有匪贼出没，不禁让他捶胸顿足，毕竟，难得触发任务的好机会，竟然错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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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半月后，他们到达了西河境内的平周城。
平周坐落于西河东线，离太原极近，城内不见有大敌当前的危机感，还是一副繁华之态。
刘辩整个车队作商贾打扮，粮食皆置于箱内，上面覆盖了一层布匹和丝线。
气候尚热，行军途中时不时便要将粮食抬出来晾晒，因而他们脚程不算快。
“你们是商贾？作何买卖？”
城门守卫例行盘查，身姿挺俊的陈延家兵翻身下马，拱手答道:“我等从襄陵来，做布匹丝线生意。以前这时节都是去上党、太原买卖，今年上党大旱，迫不得已来西河赚些酒饭钱。”
这个家兵长相出众，即使是在人群中也格外瞩目，其余人则平凡得多，刘辩年岁尚轻，乖巧坐在马上。守卫见他们并无异样，粗略翻了翻箱子便将他们放了进去。
巳时刚过，城内人流熙攘，他们停在了一处馆舍。
正欲包下，岂料一个面如琢玉的少年，先他们一步将钱袋扔在了案台上。
“这里，我包了。”
他嗓音低沉浑厚，与其昳丽的面容大相径庭。
名唤俞华的家兵闻言怒道:“这店又不是你开的，我们出两倍钱，价高者得，你说是吧老板？”
馆舍老板左看，少年身后站着数十人，直勾勾盯着他；右望，商贾车队也不是善茬，各个面色深沉。
俞华将两袋钱扔在了面前的案台上，老板心一横，道:“馆舍宽敞，你们一起住下也无妨。”
少年一瞪眼，“想通吃？黑店也不过如此。”
他身后另一个少年拉了拉他的手臂，宽慰道:“兄长不必动怒，平周城馆舍众多，我们另找就是。”
俞华冷哼一声，故意呛声道:“我们还有十几箱货物，和两个小毛头住一起，也不知道他们手脚干不干净。”
少年当即暴怒，握住背后的长‖枪就要动手，俞华也不甘示弱，掏出腰间宽刀。
剑拔弩张之际，刘辩伸手打断了他们。
“既然郎君先一步付钱，我们就另寻馆舍吧。”
少年这才注意到他。
他一开口，刚才还龇牙咧嘴的俞华顿时跟斗败了的公鸡似的，垂着头退到后面。
见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刘辩朝他点了点头，而后领着护卫们一齐出了馆舍。
然而，直到午时，他们也没寻到第二家馆舍。
“奇了怪了，偌大的平周城难道就一家馆舍？”
有好心的小贩提点道:“上党大旱、羌人入侵，好多馆舍都被征辟收留难民了，之前还好点，这些天从清涧流落至此的，可是一茬接一茬。”
刘辩坐在马上，疑惑道:“石楼离清涧更近，也靠近司隶，流民为何舍近求远来平周？”
另一个小贩接了腔，“我也是听来的，听说啊，通天山往西都不太平，石楼差不多是下一个清涧了。”
清涧临近上郡就不说了，与离石垂直而立的石楼这么快沦陷，倒是刘辩没有料想到的。
“听说匈奴和胡人也出动了，这次入侵，不单单是羌人。”两个小贩交头接耳起来。
闻言，刘辩冷笑一声。戎狄勾结也就罢了，怕就怕还有心思不纯的汉人搅在里面。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章六十四 石韬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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