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种的爱情》枫诺

3、第三章

　　刘茶花虽然心里有所顾及，必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她对李晓末的疼爱依旧。

　　李晓末慢慢的在成长。

　　一周岁时，李得民为李晓末举行了一场抓周活动，虽然参加的人才三位。三位分别是，李得民，刘茶花和张大婶。李晓末在三位亲人的注视下，对着那些物品呆呆的望着。

　　刘茶花小声的讲着：“末末来，快点过去抓钱啊，快点。”
　　李得民却说着：“末末啊，去拿那本书吧。将来像爸爸一样做名优秀的老师，好好培养学生。”
　　刘茶花一听老不高兴了：“呀，你能不能行。你当个老师了不起啊，农活全我包了，回来就知道背课。就这免子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么出息。你看你的那些大学同学，谁不留在大城市，就你非要在这小山沟里。你图什么你，你不要带坏我女儿。”
　　李得民开心的笑着说：“我图你呗，女儿是我们的。”

　　张大婶听着他们小两口的争吵，只是静静的听着，她紧紧的跟着正在乱爬的李晓末。只见李晓末忽然间加快了爬行的速度，张大婶想要抱起她，却被刘茶花阻止了：“嫂子，甭管她，看看我女儿要去哪儿。”

　　李晓末爬到他们家吃饭的矮小餐桌上，伸手拿下了一盒火柴，她拿起火柴后开心的笑着，好像找到了宝贝一样。她的这一行为又让刘茶花吃惊不小，忙抱起女儿，并把火柴扔一边。李晓末拼命的哭了起来。李得民却说：“茶花，不要这样迷信成吗？孩子对一些物品好奇是难免的，再者她对有形状的盒子感到好奇又能说明什么。”

　　刘茶花先白了一眼李得民然后开始拉着长声调说：“李老师啊，你不相信神灵之说那是你的事。只是你不要连累我跟女儿。你还是一边呆着去吧，行了，还不都是你惹的事。快点回学校吧，要不然今天的工资又没了。”李得民无奈离去。

　　“嫂子，你今天早上烧香了没。我们去宋婆家吧，让她给孩子看一下。”刘茶花郑重其事的说。张大婶没言语什么，只是接过孩子。

　　李晓末已经一周岁了，她除了哭之外，从不和任何人交流，刘茶花逗她时，她的表情很是木然。也只有让张大婶抱着才有点笑模样。一周岁了连站都站不稳。

　　李晓末两周岁时，依然不会说话，不会走路。李晓末白天精神特别足，天稍一黑，她就立马闭眼睛睡觉。李晓末在大人眼中是位特别听话的孩子，很爱静。

　　刘茶花家里喂着猪，一次刘茶花把李晓末放在屋子里的一块厚厚的毯子上，还给李晓末放着一个漂亮的也是唯一一个玩具娃娃。李晓末一看娃娃一小巴掌就把她打倒了，刘茶花看到后好一个高兴：“呀，小末末啊，我的好孩子，本来我还担心你长大了后别人会欺负你。现在看来，你应该是全村无敌女。好！”

　　刘茶花忙着在院子里煮猪食，烧茶水，还一边打扫着院子。
　　刘茶花家的鸡是散养的，一只鸡跑到了屋子里，老半天没有出来，刘茶花对此事没有多少在意。

　　当茶水开了，刘茶花提着水要灌暖瓶。当她走到屋子里时，却意外的发现，平日里最凶狠的一只大公鸡正在逗着李晓末玩耍，而且还把李晓末逗得哈哈大笑。看着女儿笑的样子，她仿佛看到那只大公鸡也在笑。刘茶花吓得倒抽一口气，咣一声手里的热水壶脱落了。热水顿时溅出来，刘茶花被烫得嗷嗷直叫。刘茶花一边疼痛着一边看看有没有伤到女儿，她却好像又见到女儿和大公鸡一起在嘲笑自己。刘茶花扔下女儿，连滚带爬的去了张大婶家。也就是从那时起，刘茶花家里的鸡全都送人了，再也不敢养鸡了。

　　李晓末三岁了，终于她会走路了。

　　刘茶花在家里蒸馒头，担心李晓末乱爬，于是把她送到张大婶家。张大婶抱着李晓末给花浇水，浇着浇着没有水了，她很自然的把李晓末放到了地上，然后向着水桶走去。张大婶灌水时总也灌不满，她正在纳闷的空却感觉身后有人在拽她。她回头一看原来是李晓末：“呀，我的小末末啊，大娘把你给忘了。天啊，你自己走过来的吗？”李晓末瞪着蓝色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狠劲的点点头，然后扑到张大婶的怀中。张大婶没有太多惊奇的顺势把李晓末揽在怀中。李晓末就这样自然的会走路了，当太多的不可思议都在她的身上发生时，周围的人都没有了太多的感觉。李晓末的生活圈子里，只有李得民的家和张大婶的家。她所熟悉的人只有三位亲人和猪圈里的猪，还有张大婶家的花花草草。

　　李晓末四岁了，终于她会说话了。

　　李晓末的走路晚令刘茶花很是郁闷了一阵子，好不容易盼到她会走了。此时又盼着她能早日开口，李得民不止一次的带着女儿去医院，医生仔细的为她作了检查，结果是一切正常。平日里，李得民老是逗女儿学说话：“末末啊，叫爸爸，叫啊。”李得民一边示范着一边让女儿学，每当如此，李晓末总是很格格笑不停。李得民最受不得女儿笑，女儿的笑那样纯真，那样快乐，害着他都不敢再去难为女儿。只要女儿高兴，做爸爸的又何苦再去逼她呢，总有一天女儿会说话的，李得民一直坚信着。

　　张大婶对李晓末的不发声，开始时还有点担心，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她经常性的带着李晓末去田地里，去菜园中，一一地告诉李晓末各种蔬菜的名字。告诉她春夏秋冬的交替，告诉她花花草草的小故事，还告诉她一定要学会拜神灵。李晓末从四岁开始就已经有了良好的拜神灵习惯了，只要有神像有香烟缭绕的地方，李晓末总是很敬畏的跪拜。开始时，李得民很是不能接受，后来也就慢慢的习惯了。当习惯成为自然时，真是可怕。

　　刘茶花天天面对着不言不语的女儿，她们两人独处时，往往是大眼对小眼。
　　“末末啊，你真是对不住你妈我哦。我苦苦的怀你十个月，好不容易生下了你，你倒是真争气啊。从小只会乱爬，去年才会走路，至今不能言语。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这个妈妈？你很喜欢你娘娘？我看呢，你就讨厌我，是不是啊？”刘茶花又开始了对女儿的训话。

　　刘茶花以为女儿这么小懂个屁，没想到李晓末很郑重的对刘茶花的话点了点头。刘茶花对女儿瞪大了眼：“你真是长能耐了，有本事你给我说说话啊。就知道点头摇头的，我真是白生了你。你长大了就快点到外地去上学，别在我眼前晃。”刘茶花说归说，总是不舍得动女儿一下。李晓末静静的仰头看了看刘茶花，又是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一下可把刘茶花惹恼火了，她把女儿夹起，快速的来到张大婶家，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嫂子，快点出来。可了不得了，真是见鬼了。”

　　张大婶急匆匆的从屋里跑出来，她以为又出什么事了，一看刘茶花的架式再看看那一脸平静的李晓末：“茶花，这是又怎么了？我的乖乖来，又惹什么事了，看把你妈妈气的。”

　　刘茶花放下李晓末，李晓末走到张大婶跟前，拉起了张大婶的手。刘茶花看到李晓末那样子，好似张大婶是她亲娘一样的表情，她更来气了：“嫂子，你说说这孩子来，里外不分啊。我看来真是坏事做太多了。她说她讨厌我，她说我白生了她，还说将来要到外地上学去。你说说这孩子什么东西啊！”

　　“啊？孩子会说话了，不用管她说什么，会说话是好事啊。今天杀只鸡庆祝一下，晚上让得民一起过来。”张大婶高兴的说着。

　　刘茶花此时倒显得有些个尴尬：“不用麻烦了，不是她说的，是我说的，然后她使劲的点头。嫂子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鸡。这孩子今天留在你这里了，晚上我也不来抱她了。天一上黑影就睡，今天晚上让她十点睡。以后再不听话就让她十二点睡。哼！”

　　李晓末听到妈妈的话后，显得很害怕，拼命的摇晃着张大婶的胳膊，那眼神似在求救。张大婶抱起她：“末末以后听话就行了，对妈妈好一些，不可以顶嘴。妈妈是世上最疼末末的人，爸爸和娘娘一样疼末末。来亲一下。”张大婶在李晓末的脸上亲了一下，李晓末咯咯的笑了起来。

　　当天晚上李得民在八点钟才回到家，并到张大婶家抱回了末末。

　　当李得民把末末放到床上时，李得民发现末末根本没有睡，只是闭着眼睛。“末末，怎么了，今天晚上睡不着了。白天想爸爸了吗？”李晓末听后点了点头。

　　“来，末末睁开眼让爸爸好好看看，看看我们的小末末今天又变漂亮了吗？”李得民发现李晓末在晚上从不敢睁眼，这个习惯李得民是慢慢发现的。李得民想为李晓末改掉这个不好也不坏的习惯。

　　李晓末在爸爸的轻声言语，才敢悄悄的睁开眼。床头的灯很是昏暗，李晓末的蓝色眼睛格外的亮。李得民刚想夸奖李晓末的勇敢，却发现女儿的嘴张成了O型，眼睛里有着惊奇。李得民很是纳闷：“末末啊，怎么了，爸爸头上长犄角了吗？哈哈，来跟爸爸说说话吧。”

　　“大坏蛋！”李晓末稚嫩的人间第一声却是这三个字。

　　李得民很是不可思议，从来不在女儿跟前发脾气的他，今晚有点不太高兴：“末末，这是跟谁学的，是跟妈妈吗？以后女孩子家不要说脏话，不然以后没有小朋友跟你玩了。”

　　看到李得民那严肃的面容，李晓末没敢再说话，只是很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做爸爸的终于听到了女儿的声音，清脆悦耳，甜丝丝的。当他确定女儿入睡后，他才离开，并把这个喜事告诉了刘茶花。当刘茶花问他女儿说的什么时，李得民说：“当然是爸爸了。”刘茶花充满醋意的说：“做妈的十月怀胎，顶不上做爸的三句好话。小末末真没良心，看我怎么教训她。第一句话应该是妈妈的，怎么会是爸爸呢？不对，你骗人，你以为只有当老师的有智商吗？如果是种地，你肯定没有我种的好。要不然这些年早饿死你了，我容易吗我。生个孩子第一句话都不是叫妈妈，唉，我真是活得没劲。”刘茶花躺在床上，双眼紧盯着房顶，似是在对丈夫说话，又似是在自言自语。此时的李得民已经昏昏欲睡了，当年李得民娶刘茶花时，冲得就是她的性格，没大脑的话语总是让他很开心。

　　李晓末在周围人眼中已经是个正常的孩子了，会说话，会走会跑会蹦会跳。只是不愿意跟那些小孩子们玩，因为那些孩子老是扒她的眼睛。虽然她的力气比较大，可是李得民不准她打人，更不准她骂人。她宁肯呆在家里自己玩，要不然她还会跟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