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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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他惊讶的发现，他已经在蜡烛的光芒照不到的地方了。
瑞格斯的面前有一个人，所以理所当然的他在那个人的阴影里。
他从夏天到冬天一直和这个人在一起，但是现在看到他熟悉的身影却喊不出他的名字。他意识到是浮德，但是他有那么一会儿叫不出他的名字。
浮德毫无疑问是一个非常优秀非常厉害的吸血鬼猎人，虽然他本身就是吸血鬼，但是这让他变得更加优秀而已。他在杀同类的时候从来不会手软，在孤儿院的时候，瑞格斯就知道他的冷酷。也许浮德并不是天生冷酷，他只是对周围的东西漠不关心而已。孤儿院的孩子是因为寂寞所以想在一起，死去的孩子是因为仇恨所以想要更多的鲜血，仅仅是这样而已。
至少瑞格斯认为，挡在他面前的那个人就不应该是浮德。浮德只是那种安静站在阴暗处的猎人，要么不动手，一动手就把事情完结的人。
瑞格斯打赌，浮德活到现在没救过几个人，更别提会帮人家挡“子弹”了。
“浮德……”他叫出他的名字，虽然这会显得有些陌生。
瑞格斯不知道温蒂变异到了什么程度，虽然他不太了解吸血鬼，但是好像没有什么吸血鬼是可以变出这些如触手一样的东西的。
“浮德……”他再次叫他的名字，虽然浮德一直以来住在他家，吃他的，用他的钱，但是他也救了他很多次……不过话也说回来，这些危险的地方都不是瑞格斯想来的。是浮德拉他来的，所以他应该对他的生命负责……
现在算算，瑞格斯才发现他们两之间好像算不太清楚。
他看见浮德黑色的大衣上，那些暗红色的触手正在蠕动，它们已经进入浮德的身体，他也看到那些触手就像吸管一样正在从浮德的体内将浮德的血运送走。
他想伸手去把那些触手弄开，手却被浮德抓住。
瑞格斯看到那双漆黑的眼睛，如此沉寂和安静，里面看不出丝毫痛苦，只是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他听到他一贯优雅的声音：“……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瑞格斯愣了愣，想否认浮德的话，但是一下子却又说不出来。
温蒂对他来说，无疑是重要的，但是现在这种心境在慢慢的转变。并不是温蒂不再重要了，她只是——只是那个不会去伤害别人的人。
他试图理清头绪，那个依然会笑，会动的人，是不是温蒂。
而浮德的话让他很不舒服，好像现在的事情就是瑞格斯所希望发生的。
“你的身体……”瑞格斯去看那些触手，那些来自温蒂的触手一下子全部收了回去。
温蒂的那些像头发一样的触手回到原本的长度，依然变成了柔顺的头发，看起来无辜而老实。
“浮德。”瑞格斯叫他的名字。
浮德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轻轻的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盖在他的眼睛上。
“那些东西你永远不会想看见。”那个黑发男子柔声说。
在他的视线一片黑暗的时候，他看到温蒂张大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原本白皙柔软的皮肤开始变的凹凸不平，就像有无数虫子在她的皮肤下爬动一样。
原本纤细的手臂变成一种惨白色，包裹着身体的衣服有崩裂的倾向。
她并不是叫不出声音，只是她的身体已经被什么东西侵蚀了而已。瑞格斯这样想着的时候，浮德那双略带凉意的手轻轻的盖上他的眼睛。
世界静悄悄的，好像这就是正常的夜晚一样。
瑞格斯好一会才消化刚才的场景。温蒂完全错误了，她得到了浮德的血，不管她刚才是不是真的想攻击自己。那个血的力量过于强大，也许得到的会是相反的结果……
瑞格斯在浮德怀里挣扎，想要看看温蒂的情况。
周围静悄悄的，瑞格斯只听到风声和自己的呼吸声，当他的眼睛再能看到东西的时候，他越过浮德的手臂看到那条漂亮的暗红色婚纱。
那件婚纱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那朵黑色的百合放在胸口处，在柔和的月光下看起来就像一件艺术品，充满了妖艳和苍凉的味道。
“温蒂呢……”瑞格斯轻轻的问。
旁边的浮德没有开口，只是安静的看着瑞格斯。
“温蒂呢？”瑞格斯转身抓住浮德，“你把她怎么了，她人呢……”
“已经不在了，不是吗？”浮德冷笑着说，不为所动。
那个金发的男子看起来伤心极了，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悲伤和愤怒。
浮德轻轻的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你那么喜欢她吗？”
“……救救她……”瑞格斯小声的说，虽然现在温蒂都已经不见了，而浮德也不是神祗，这是谁也不能挽回的局面。他只是觉得这个结果太过迅速，他想，至少能在婚礼之后。
她准备了一切道具，在安静的墓地准备她期盼的婚礼，虽然新郎不是他，但是他只希望她开心就好了……
“救救她……”瑞格斯再次说，听起来更像是自言自语，他的手腕还被浮德抓着，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原本墓地安静的连风声也没有，可是这会忽然有了风。风带来了山上的寒冷，将这里诡异的气氛吹散。浓厚的像雾一样的血色正在慢慢被吹散。
月亮正显现出原来的颜色，清冷的月光落下来，照在暗红色的礼服和黑色的百合上，有种寂寞又悲哀的感觉。
“事情结束了，”浮德对怀里的金发男子说，“我说过的，会很快。”
瑞格斯一点回答的力气也没有。
他闭上眼睛就是温蒂那一刻痛苦的表情，过了很久他才开口：“温蒂……被吞噬了吗？”
“我们家族的血液珍贵只是因为它的贪婪和霸道，你瞧，不会有什么人来采取我的血液，因为没有人能消化它。”浮德轻轻的说，黑色的眼睛在清冷的月光下就像一片深不见底的洞穴，里面藏着不可预知的危险。
“所以……温蒂被吞噬了？”瑞格斯艰难的问。
“你可以这样想，”浮德轻轻的说，“它吞噬掉了那些变异的血，所以……她的灵魂可以自由。”
这句话浮德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来，那个女人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这个人干嘛这么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
瑞格斯不太确定浮德的话是不是安慰。被吸血鬼病毒所感染的人，灵魂会被永远束缚在大地上，永生的代价永远是残酷的。但是如果那些血液被清理干净了，那么灵魂也许就可以……就像浮德所说的自由。
瑞格斯走到婚纱旁边。
它看起来那么漂亮和合身，好像它的主人还在一样。
温蒂喜欢上了一个人，并且向跟他结婚，虽然那个人的人品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好，婚礼也不是那么热闹，但是没有关系，温蒂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这些愿望总会实现的。
如果浮德说的话是真的的话。瑞格斯倒是百分之百相信浮德的话，因为那个黑发男子从来不说谎，只是他没有必要说谎而已。
他站了好一会，原本守墓的老人也不知去想，只剩下那个魏还在讲台旁边昏睡。
“事情算是完结了吗？”瑞格斯轻轻的说，听起来像是自言自语。
“结束了，我们可以回安全部把任务消了。”浮德说，然后拿出烟，用火柴点燃，“走吧。”
“你的伤呢……”瑞格斯猛的想起来，转过身看浮德的后背。
从衣服的破损程度来看，伤的实在不轻，但是浮德的背上连血迹都没有，只露着一小片光洁白皙的皮肤。
“你没事吧？”瑞格斯又不确定的问。
浮德吸了口烟：“谢谢关心。”
“我也不是关心你，怎么说你也是为我受伤的啊……”瑞格斯说，才想起吸血鬼的恢复能力在所有物种中是最强的。
“可是……不疼吗？”瑞格斯又说，“我看到那些触手都穿过你的肩膀了……”
“嘘……婚礼结束了。”那个黑发男子说。
一阵风吹过来，将那朵美丽的黑色百合吹散，花瓣被带上天空，瑞格斯的视线跟随着它，看到漫天的星辰。
纽约的冬天已经过去，它一点痕迹也不留，好像曾经没有来过一样。
瑞格斯坐在客厅的落地窗门口的地毯上，看着花园里的花朵正悄然吐露芬芳。阳光落在他的眼皮上，有种轻盈和温柔的感觉。
他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有想，然后他的管家走过来，在他身边放下托盘。
“我不需要。”他淡淡的说。
赛文轻轻的笑了笑：“噢，我刚榨的橙汁，果汁有助恢复心情。”
瑞格斯张了张口，却没有提出反驳，只是安静的看着花园。
赛文笑着离开那里，在后面的沙发上，黑发的男子正拿着一份报纸看着。
浮德看到赛文走过来，抬头问：“果汁有助于缓解失恋情绪吗？”
“据说有。”管家不负责任的告诉吸血鬼猎人。
浮德看着瑞格斯有些悲伤的背影，抬头对赛文说：“那么今天下午……也请给我准备一杯。”
“我非常乐意，浮德大人。”赛文轻轻的欠了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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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格斯太过分了……人家离开美国他都不来送我……”魏坐在开往机场的出租车上抱怨道。
飞机顺利起飞以后，他看着越来越小的纽约都市被一大片云层覆盖。
他想，他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因为梵音已经不在了，已经没有任何理由留在这里了。
这时候，忽然他的眼角看到一个东西落到窗口。
那是一小片黑色的花瓣，看起来是不是一朵小花的花瓣，更像是百合之类的花瓣。
飞机的速度当然非常快，而周围的气流又乱又强，那个花瓣居然能那么长一段时间停留在他的窗口。
那个花瓣在阳光的照耀下显现出一种悲伤的黑色，它优雅又安静的在窗口轻轻飘舞，过了一会它忽然飞离了。
魏楞了楞，把这一切归咎给混乱的气流，然后轻轻的闭上眼睛。他知道，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到了自己的国家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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