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厨房偷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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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刺绣长衫，尽显雍容华贵。
许白焰觉得身着长衫的慕然，和他穿着军装相比，少了几分凛冽，但依然不失英气。
许白焰见过慕然穿军装的相片，将其硬朗的气质，显露无疑。
此刻，慕然眸中的光彩，实在复杂，像个玩味的看客，想看许白焰如何收场。
许白焰拉扯了一把慧珠的袖子，冲着舞台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看戏。
好一个擅长蒙混的丫头，慕然见许白焰竟拿出了想彻底不认得他的架势。
许白焰微微扯动唇角，她能想象得到慕然此刻心中的不爽。
慕然的目光会时不时投向许白焰，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得真切。
许白焰不经意地一瞥，在众人中看到了一个她熟悉的身影。
慕然自然留意到了许白焰的目光未停留在戏台上，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距离她不足十米的地方，立着一个一袭青衫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模样。
男人剑眉星目，眼神里有看得出来的隐忍。
是许白焰认识的人？慕然不禁好奇起来。
只见那个男人并没有看向许白焰，继续看了一会儿戏台上的表演，便转身离开了。
让慕然更加好奇的是，许白焰看见那个男人欲要离去的瞬间，毫不迟疑地起身，追了出去。
戏台上的女子唱了什么，慕然一句也没有再听进去。
他的心里腾起一丝道不明的感觉，许白焰对于他可以做到纹丝不乱，甚至很多时候还能以退为进，可刚才她对待那个男人的反应，完全超出了慕然的预料，二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令其不禁想要探寻。
***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许白焰回来了。
慕然瞧见她眸中明显的失落神色，显然，她没有追上那个人的步伐。
慕然一直坐在原处没有移动，他是想跟出去看看的，可他又不能不顾及自己的面子，在许白焰面前掉分儿的事，他不敢想象。
戏台上的女子，看出了今夜慕然的不同于往日。
从前他来到这里，似乎能屏蔽掉了外界的一切打扰，他现在坐的那个雅座，是他常年包下来的。
今夜，显然有令其分心的事物在。
凝香聪慧非常，很快便注意到了坐在一楼的许白焰，当她起身出去的一刻，慕然的目光，是追随着她而去的。
她想起近几日听到的一个传闻：慕然接回了一个女子，据说，是他未来要迎娶的姑娘。
慕然是个喝过洋墨水的男人，凝香以为“父母之命”这样的事，他是不会答应的，除非他真心喜欢那个人。
即便许白焰淹没在人群中，可她眉眼中透露出的气质，还是不同于一般人的，是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从容，眸中闪烁着令人看了便觉得喜欢的浅浅笑意。
凝香的唱段结束了，她退下了台，向化妆房走去。
坐在镜前卸着妆，心里还想着许白焰的事，没有太在意，回过神的时候，猛然发现镜子里多出一个身影，不禁一激灵。
定睛细看，见许白焰正笑嘻嘻地看着她。
凝香即刻回头，诧异神色难掩。
许白焰手里捧着一个极为精致的花篮，“这个，送你的。”
“送给......我？”凝香自然不敢相信，毕竟她二人从未见过面。
“我的手都举酸了。”许白焰几乎是将花篮硬塞进凝香手里的。
“还不知小姐如何称呼？”凝香见许白焰转身就要走。
“就叫我戏迷朋友吧。”许白焰随口一说，挥了挥手，没有回头，径直下了楼。
***
许白焰走出戏班大门，远远便瞧见正在等她的慧珠。
慧珠的脸色有些苍白。
“你不舒服啊？”许白焰径直冲她走去，开口问道。
“她那是被吓的。”低沉的嗓音在身侧响起。
许白焰循声而去，看见高挑的身影从立柱后走出来，漆黑的眸子，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愈加深邃。
“你干嘛吓她？”许白焰压根不打算解释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她觉得自己表现得越自然，慕然心里的得意便会越低迷。
“若是被父亲知道她带你来了这里，免不了是一顿板子。”慕然说这句的时候，特意看了慧珠一眼。
“这是什么来不得的地方吗？”许白焰反问。
“那得看对谁来说了。”慕然双手交叉在胸前。
“男人，来得，女人，便不可以吗？”许白焰讥诮一笑。
“那得看父亲如何认为了。”慕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我觉得是得看你一会儿怎么说了。”许白焰没有拜托对方的意思，语气自然得像是和慕然相识了许多年的感觉。
慕然闻言，不禁笑了，“你不会是让我撒谎吧？”
“这个本事，你得练，日后应对媳妇儿的时候，用得着。”许白焰说这句的时候，就好像说得是这个苹果真好吃一样自然。
慧珠原本苍白的脸色，微微红了红，瞪着眼睛看许白焰。
瞪着她看的，自然还有慕然。
“我的媳妇儿，可不能时不时跟着我跑。”
慧珠听了，将脑袋压得更低了，她在窃笑。
“我可不是跟着你来......“许白焰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带进了坑里，转而道，”天色晚了，快回去吧。”面色不改地岔开了话题。
望着她的背影，慕然笑了。明明是害羞了，却就是不原表现出来。
***
二姨娘看到许白焰是和慕然一起回来的，高兴得合不拢嘴。
迎上去，问许白焰，“慕然带你去了什么有意思的地方，现在才回来？”
许白焰扭头看了慕然一眼。
“吃饭。”慕然自然地说出了提前想好的应对之辞。
二姨娘听了，连忙点头，为两个年轻人的“感情要好”而高兴。
慧珠将脑袋压低，尽量避开二姨娘的目光。
二姨娘虽然为人心善体贴，可毕竟是负责府上事务的人，对于仆人的要求，也是不低的，要是让她知道慧珠带着许白焰去了戏班子，还不得好好收拾一顿？
“时间不早了，快去洗澡歇着吧。”二姨娘浅笑道。
许白焰点了点头。
“你父亲叫你一会儿去他的书房一趟。”这句是对慕然说的。
“恩，我先上去换身衣裳。”慕然瞧出许白焰的隐隐不悦。
二姨娘点了点头，二人先后上了楼。
走在楼梯上，慕然问许白焰。“我的理由，不够有说服力吗？”
许白焰没好气地回他，“不是啊。”
“那你为何仇大苦深的模样？”慕然追问。
许白焰突然顿住了步子，转过头问，“你真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才要问你啊。”慕然微微挑眉。
“你说和我一起去吃了饭，二姨娘自然就会认为不需要给我们准备吃的了，可是我并没有吃饭啊，难道不会饿吗？”许白焰越想想气，她只要肚子饿，就会心情很差，容易发脾气。
听到这里，慕然噗嗤一声笑了，“不是，你既然没吃饭，刚才在戏班子为什么不点吃的呢？没带钱可以记在我的账上啊。”
许白焰看他这个德行，更加生气了，径直上了楼，不再理他。
慕然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提的建议，完全是把许白焰当成自己人了的意思，这......
***
慕然从慕督军书房出来，整个宅子都安静了，这个时间点，怕是早就睡下了。
许白焰拖着腮帮子，坐在写字台前，在纸上胡乱画着，画的都是好吃的，越画越饿。
身后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许白焰想着：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门打开的一瞬间，许白焰看清了来人。
“你来干嘛？”许白焰丝毫不留情面。
“还在生气呢？这不是来负荆请罪嘛。”慕然逗她。
许白焰看了一眼慕然空着的手，“荆在哪儿呢？”
“我自然不能明目张胆地拿在手里，被看见了，不就等于拆穿了我们今晚的行踪了吗？”慕然解释得倒是头头是道。
许白焰细想，觉得他说得在理，便不再胡搅蛮缠。
“走。”慕然猛然抬手，拽着许白焰就要出屋。
许白焰被他这么猛地一攥，心上一紧，可又从对方的手掌中挣脱不出来，只好任由他拽着。
木质地板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慕然拽着她，越走越快。
许白焰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此刻的她，像是正在做坏事的小孩，不敢招摇，可又暗自高兴。
慕然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心底涌出的兴奋，他不想去抑制，小时候，他不好好吃饭，半夜又会饿，就会像这样出来找吃的。
带着“探险”意味的行为，总是令人觉得刺激又迷恋。
深长的走廊，亮着精致的廊灯，二人快速从一面面宽敞的窗子前经过。
许白焰不经意地看向窗外，见一轮圆月，正悬在苍穹之中，她心中有种冲动，想对着月亮轻声说声“嘘”。
其实，慕然刚才安排慧珠给许白焰煮了鸡蛋面，可他要求慧珠装作不知道，替他保密。
温热的掌心，让许白焰觉得心安，看着距离她半个身子远的慕然，突然觉得：他也没有先前那般令她抵触和防范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厨房偷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