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秋》sanus

2、1

　　似乎睡了很久很久,也梦了很久很久.
　　秋娘醒来时,只觉得全身撕裂一样的痛.
　　“先别起身, 你重伤初愈, 还是再多休息休息为好……”一个白发老者背对着她, 摆弄着桌上那一堆瓶瓶罐罐, 似乎在琢磨什么难解之事, 说话时也没有看她.
　　“老人家, 这里是……”
　　“这是我的药庐……”老者仿佛想到了什么, 转过身来, “你是我徒弟从一个叫赵家村的地方背回来的,那时你也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你可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我……” 秋娘当然记得, 那个惨烈的像炼狱一样的场面, 可是这又如何向外人道, 难道说那是自己的夫君展颢带着军队的人马去屠杀一群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我, 我只记得, 我应该…还有个孩子的…” 秋娘强忍着泪水.
　　“是,” 老者长叹, “事发之时, 你应该是刚刚分娩. 本来你身上的剑伤不至于要了你的命, 只是那时动了胎气未足月生产导致你失血过多, 才会一口气提不上来, ”老者又回到那一桌子瓶瓶罐罐前坐下, “若不是小镜子他多个心眼去瞧瞧那堆尸体里是否还有能回天的, 你这会儿怕是早已投胎转世了!”

　　小竹屋里药香弥漫, 桌子上架子上堆着的净是些盛着花木碎屑的瓦罐, 竹门上还挂着一柄长剑. 望窗外, 翠竹之后, 云雾升腾, 依着这不染尘嚣的景色, 秋娘心中暗自判断这竹屋必是位于高山险峰之上, 想来自己这回是遇到了世外奇人, 才得获救.
　　“秋娘谢过恩公再造之恩,” 良久,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急问, “恩公, 我这到底……到底昏迷了多久……”
　　“你先告诉我,你以前是不是中过毒?”
　　“……是……”
　　“番邦人下的毒……?”
　　秋娘一惊，“嗯……”
　　“那就对了,怪不得我这药都不起作用……” 老者捋须, “嗯, 算起来…你昏迷了整整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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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你要利用这小娃儿去推翻赵氏王朝？……可他以后要是没这个能力, 或者不情愿挑起这重担, 那……”

　　“如果我没本事把他养成我想要的样子,那我这十年的兵就白带了!” 一身银丝黑袍的展颢坐在边关将军府的院子里惬意的喝了一口茶, 目光一凝，望着眼前的老梅树, “如今, 无间道已小有规模，人多嘴杂, 以后改口吧, 人前叫我宗主, 免得咱们身份又遭人怀疑！”

　　“是。” 说话人弯下驼着的背, 继续帮一个小孩子穿衣服。

　　“驼子, 你收拾收拾, 我决定过些天就离开这里, 把无间道的力量带到京城去……我不能让喜鹊一个人在那孤立无援。这儿……只留一个分舵……”

　　终于要离开这个伤心地了吧，驼子答应了一声。

　　被逼屠村，痛失爱妻，含冤被判得满门抄斩……
　　这里发生太多事了，直压得展颢喘不过气来。从大狱里逃出来以后，在京城郊外的乱葬岗重新掩埋了家人的尸身以后，他不再是以前那个英姿飒爽，爱民如子，常与下属开怀谈笑的马上英雄了。不过也不再有怀念亡妻，等待朝廷判决时的漠然和一蹶不振，如今这个正值壮年却已霜染青丝的展颢，有的只是早已把仇和恨都化做铅水吞下般的坚毅，让人敬，让人怕，让人觉得陌生。

　　不过, 展颢一直没有让驼子出面参与无间道的事务, 只给了他一个任务, 那就是照顾这个从皇宫抢出来的仇人的后代。“火莲现在还太小, 我还不能教他什么, ”展颢站起来, 向那孩子望了一眼, ”现在的他, 最好少让我看见, 我怕我控制不住, 一个失手掐死……” 对上驼子有些惊恐又无奈的眼神, 他忽然说不下去了, 咳了一声, 挥袖大步离开。

作者有话说

　　*无间道：一个□□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