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礼仪教科书》洛书寒

16、第 16 章

　　英国公府内，崔氏拿着永宁侯府送来的那道拜帖，翻来覆去地瞧。
　　“夫人，不就是一张拜帖么，您这都看了半天了。”崔氏身边的大丫鬟玲珑一遍给她垂着背，一边给她捶背，一边笑着说道。

　　崔氏摆摆手让她停下。
　　“你说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永宁侯府送上这拜帖什么意思？往常里咱们两府也没怎么走动过。”
　　玲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夫人您还想着退婚的事儿呢！”

　　两家往常没走动，那是因为两家往常确实没什么交情，一家是普通的勋贵人家，一家算得上是皇亲国戚，永宁侯和英国公在朝堂上也领着不同的职，来往不多是正常的。

　　可如今，皇上给小姐和永宁侯世子沈霈赐了婚，两家合该多走动走动，永宁侯府人递这张拜帖在正常不过，哪儿就奇怪了？
　　夫人觉得奇怪是假的，心里还不愿意承认这门亲事怕才是真的。
　　不承认这门亲事，那两家就不是亲家，自然也没有多走动的道理。

　　崔氏被说中了心思，把拜帖往岸上一拍，恼羞成怒道：“是，我就是不乐意这门亲事怎么了？皇上是赐了婚，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们英国公府不乐意，皇上还能逼着熙儿嫁不成？”
　　想到这里崔氏就更气了，“也不知道熙儿是怎么想的，怎么就会觉得嫁给沈霈也不错？”

　　说完又揉了揉眉心，叹道：“我那天也是让她给绕晕了，怎么就嫁给沈霈才是最好的选择了？永宁侯府的家室，她嫁过去就能自在了？找个上进又知根知底的后生，不比嫁给沈霈强？”

　　“夫人您也就是嘴上说说，就算小姐不同意，您直接给老爷去封信，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小姐还能反对不成？您呀，就是觉得小姐委屈，不愿意逆着小姐罢了。”

　　崔氏斜了玲珑一眼，”就你这丫头话多！“
　　玲珑抿嘴笑了一笑，不再多说，又站起来重新给崔氏锤起了肩膀。

　　崔氏复又从案上把拜帖拿起来，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
　　“拜帖上说要谢夫人要带着谢承芷和沈霈过来，让谢承芷和熙儿认识一下，还说沈霈以往太过胡闹，让沈霈好好给熙儿道个歉。”

　　说完冷笑一声，“呵，那沈霈胡闹是一日两日的吗，怎么今日就想起来道歉了，早干嘛去了？”
　　忍不住又把拜帖重重地拍在了案上。

　　若说原因，崔氏当然不是不清楚。
　　不过就是皇上给两家赐了婚，永宁侯夫妇对熙儿这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媳妇满意不已，生怕他们英国公府退婚，所以拉着沈霈来道歉。

　　呵！想也知道那沈霈定然不可能主动道歉，更不可能诚心诚意。
　　他们英国公府也不缺沈小侯爷这声道歉！

　　玲珑看崔氏气的脸色都不好了，试探道：“那这拜帖，咱们给拒了？就说夫人身子不适？”
　　话刚说完，崔氏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接！为什么不接！他永宁侯府来道歉，我们凭什么不受着？”

　　崔氏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王沐熙的声音：“什么受着？谁要道歉？”

　　崔氏想到那张帖子，再想到要不是王沐熙非要拦着这婚约早就没了，还有这帖子什么事儿，心里不由得堵得慌，遂扭过身去，不欲理她。

　　看王沐熙满头雾水的样子，玲珑解释道：“是这样的，永宁侯府人下了拜帖，说明日要让沈小侯爷来和您道歉。且昨日里谢将军的女儿回了京，顺便带着谢家小姐来和您认识一番。”

　　“谢家小姐……谢承芷？”
　　王沐熙听到这消息，眼睛瞬间就亮了。
　　“谢承芷这么些年一直在边关，武艺可是极好的！”

　　“这是重点吗？谢承芷武艺好又怎么样，你还能上去比试一番不成？”
　　崔氏看着她就头疼，自己在这儿着急上火了半天，结果她这宝贝女儿倒好，半点不放在心上。

　　“重点？重点难不成是沈霈要来找我道歉？啧，太阳可真是打西边出来了，他沈小侯爷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整日里看我不顺眼的么，居然还有找我道歉的一天？真是稀奇！”
　　王沐熙话虽然这么说着，但是看那表情可是一脸期待，半点不像是奇怪的样子。

　　“看样子你还挺乐意的？”
　　“那当然了，沈霈这么些年一直污蔑我，明里暗里给我找茬，我日思夜想都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沈小侯爷，只能白白忍下。”
　　王沐熙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捂着胸口，做出一副被沈霈伤透了心的样子，表情更是泫然欲泣，端的一副委屈的样子。

　　王沐熙身后的绮罗听到这话，也跟着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好像自家小姐这些年来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绮绣和玲珑却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小姐您这幅样子，说的好像是真的似的。可是外人不知道，咱们府里谁不知道，这些年沈小侯爷暗地里吃了您多少亏！

　　王沐熙说完之后还用手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然后又继续说道：“本来以为这辈子都要就这么忍下去，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了，谁知道沈小侯爷居然良心发现来找我道歉了，我肯定乐意啊！”

　　说到最后，已经丝毫不掩饰自己看好戏的目的了。
　　没错，在王大小姐眼中，沈霈能道歉就是一出好戏。

　　崔氏被她气的胸口疼，不想跟她说话，对着玲珑道：“你和她好好说着，看她还这么像不这么想。”

　　玲珑对着崔氏福身应了下来，然后对王沐熙说道：“小姐不想退婚自然有您自己的道理，夫人说是那天她被您绕晕了，回头一想才觉得您那话哪儿哪儿都不对。”

　　王沐熙撇了撇嘴，很是不以为意。

　　玲珑继续说道：“不过夫人想着，不管您打着什么样的注意，总归不是真的想嫁给沈小侯爷。奴婢斗胆猜一句，小姐打得注意，怕不是咱们按兵不动，想让沈小侯爷去求皇上收回成命？”

　　王沐熙本来不以为意，直到听到这里，忍不住对玲珑输了个大拇指：“玲珑姐姐果然聪慧，真是人如其名，生了一颗七巧玲珑心！”

　　玲珑笑了一下，却伸手制止了王沐熙，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可是小姐您想过没有，如今永宁侯府下了拜帖，说是沈小侯爷要给您道歉。不管是沈小侯爷的意思还是永宁侯夫人的意思，这都说明永宁侯府不想退这门婚事。”

　　“这若是永宁侯夫妇的意思便也罢了，可凭着沈小侯爷的性子，永宁侯能压着他不退婚，却不可能硬压着沈小侯爷来道歉，所以这八成和帖子上写的一样，是沈小侯爷自己提出来的。”

　　“夫人担心，沈小侯爷怕是不会如小姐您的意，主动去求皇上退婚。故而收到永宁侯夫人递来的拜帖之后，一直愁眉不展。”

　　王沐熙听到这里，总算明白母亲今日为什么一直心情欠佳了，原来是因为这事儿。
　　摆摆手不以为然道：“母亲何必为了这事儿发愁，就算是沈霈自己主动提出的要来向我道歉，那也不可能是诚心诚意的，八成是又在想什么幺蛾子了。”

　　“反正管他在想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我还怕了他不成？”
　　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崔氏气急，用手指着她道：“你、你，若是那沈霈当真不打算退婚，你打算怎么办？咱们英国公府又不是要扒着他们永宁侯府，又不是退不了这门婚事，何必非要等着他们来退婚不成？”

　　“母亲，您说一般若是退婚的话，是哪方退？退了婚之后，又是谁受的指点多？”
　　“自然是不喜亲事的人去退婚，退了婚之后，自然更是被退婚的人受的指点多。所以还是咱们去退婚好啊。”

　　“母亲，可是若是有嫌贫爱富之人嫌弃另一方家穷，故而退婚，那人们又觉得是谁的错？”
　　“这两者又怎么能相提并论？”

　　“是不能相提并论，可是却有相似之处。这婚事是皇上给指的，虽说现在满京城都觉得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是若是咱们家真的退了婚，到时候人们就该觉得又是咱们家做的不好了。”
　　王沐熙正经起来还是很正经的，也是很不谦虚的，非常恰当地把自己比成了鲜花，而把沈霈比成了牛粪。

　　“总之，沈霈自己造的孽，要被人指指点点也是他被指指点点，凭什么要咱们家平白的受委屈？反正沈霈不喜我，满京城都知道，他到时候退了婚，也只是他瞎了眼，跟咱们家没半点关系。”

　　“至于道歉的事儿嘛~”
　　王沐熙摸了摸下巴，“虽然不知道沈霈打得什么主意，但是母亲不用担心，绝对不可能是他突然想开了，同意了这门亲事。”
　　“咱们只要好好听他道歉，大不了再给他使点绊子，反正他是来道歉的，咱们不满意他也只能受着。机会难得啊母亲，何乐而不为呢！”

　　“你这丫头，从小主意就大，我也管不住你。罢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说完这句话便站了起来，往内室走去，不再理会她。

　　王沐熙看母亲默认让自己凭着心意来，更是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不着痕迹地给沈霈一个毕生难忘的道歉。

　　次日辰时刚过，谢氏便带着谢承芷和沈霈到了英国公府。
　　谢氏是长辈，名义上来说又是王沐熙未来的婆婆，王沐熙自然是亲自来到大门口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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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三人下了马车，王沐熙似是有些好奇，视线从谢承芷身上略过，然后便走向前，规规矩矩地向永宁侯夫人行了一礼候，搀住了永宁侯夫人。

　　“你这孩子，差人在门外等着便是了，怎么还亲自出来？俗话说春寒料峭，大清早的，若是冻着了可就罪过了。”
　　谢氏显然对王沐熙极为满意，一见到王沐熙脸上就露出了笑容。等王沐熙过来搀住她之后，嘴上这么说着，脸上的笑容却又更大了几分。

　　王沐熙一边搀着永宁侯夫人走着，一边恭敬答道：“左右在家里待着也是无事，不如出来等着，还能早些见到伯母，再说了，伯母乃是长辈，出来迎接伯母本就是沐熙该做的事情。”

　　谢氏拍了拍王沐熙的手，嗔怪道：“你这孩子啊，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太过懂事了些。霈儿和承芷但凡有你一分的懂事，我也就不至于整日里为他们两个发愁了。”

　　谢氏嘴里是这么嗔怪着，但是心里对王沐熙的印象又好了几分：之前只是听闻，如今看来这孩子说话做事落落大方不说，还极为熨帖，怪不得能够誉满京城，这样的孩子，谁能不喜欢呐？

　　谢承芷被王沐熙上来这一通柔声细语惊呆了，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沈霈，低声问道：“王家小姐平日里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沈霈撇撇嘴：“可不是嘛，满京城的女子，数她最能装，要我看来简直假的很，也不知道那么多人为什么都看不出来她是装的。你也看出来了吧？”

　　谢承芷看向她却是一脸鄙夷，还夹杂着丝丝不满：“这哪里像是装的了。我是说，王沐熙一直都是这般、这般……”
　　谢承芷似乎是词穷了，磕绊了半天，才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词，“这般惊人天人吗？”

　　沈霈看着谢承芷一脸惊悚，声音都忍不住提高了一些“！！！你该不会是看上王沐熙了吧？她之前可是和你一样成日里舞蹈弄枪的！”

　　几人距离本就极尽，沈霈这话又没控制好音量，自然被前面的永宁侯夫人和王沐熙听到了。

　　谢氏刚想要斥责，却被王沐熙拦了下来，柔声道：“伯母不必训斥，沈小侯爷也只不过快人快语罢了，如今京城里也就沈小侯爷是难得的真性情了。”
　　也就沈霈一如既往的这么蠢罢了。

　　谢氏对自家儿子越发的不满：不是他自己说要来英国公府道歉的吗，结果现在刚进门就说了这话，还不如不来的好些。等回了府，定要告诉他爹，好好打他一顿板子，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谢承芷只觉得王沐熙着实好脾气，沈霈说了这话都还能好脾气的说话，若是她，早就揍得沈霈找不到牙了！

　　而沈霈处于对王沐熙一向的怀疑，直觉王沐熙这话并不是什么好话，总感觉在骂他一样。
　　不得不说，沈小侯爷的直觉是真的准。
　　于是，好不容易被晒干的脑子又持续性进了水，忘了自己的策略，还忘了自己今天来英国公府的目的，习惯性找起了茬：“你之前可比我真性情多了，动不动就把我按在地上揍呢！”
　　说完又对着沈霈略屈了屈身，“沐熙当初年又不懂事，如今年岁渐长，想起小时候那些事，只觉好笑。并未曾想竟然对沈小侯爷造成了如此巨大的伤害，让沈小侯爷一直记挂到如今，沐熙在这里给沈小侯爷赔不是了。”

　　我当时七岁都不到，现在想想不过就是一笑而过罢了，你沈霈当年技不如人被我打，如今都多大的人了，还成天揪着小时候那些事儿不忘，真是能耐！

　　沈霈对顶的无话可说，谢承芷眼睛倒是越发地亮：这姑娘可以啊，长得好看说话好听，还能把沈霈给呛住。
　　不错不错，她喜欢！

　　而谢氏虽然听明白了王沐熙话中的意思，但是对王沐熙非但没有丝毫不满，反而更加欣赏。

　　自家这儿子说的话，她听着都来气，多久之前的事儿了，他咋就一直记得呢，成天没事儿干闲的吗？
　　若是王沐熙只是一味地好脾气，她虽然不会不满意，但显然对王沐熙的印象不会像现在这么好。

　　王沐熙出身不低，是英国公府的嫡小姐，又深受英国公一家人的宠爱，这样的情况下，王沐熙若是养成了一副唯唯诺诺、不敢呛声的性子，那就真成了扶不起的阿斗了。

　　如今王沐熙礼仪上没有半丝纰漏，说话的语气也是温温柔柔的，但是话里的意思却又足够明白，不卑不亢的，果真名副其实，担得起满京城对她的赞誉。

　　于是安抚地拍了拍王沐熙的手，对着沈霈没好气道：“若是知道你今日是这幅德行，我就不该带你过来。”
　　然后又温和地对王沐熙说道：“别理他，回家有他好过的。”

　　沈霈万万没想到，以前见到自己被爹打，会上前使劲拦着的亲娘，如今居然会主动找他爹，让他爹打他板子了。
　　不由得悲从中来。

　　谢氏和王沐熙却都默契地不再理会沈霈，继续往前走了。

　　谢承芷见状，又使劲用胳膊肘怼了一下沈霈，做口型道：“你今日里不是来道歉的吗？你忘了你的计划了吗？”

　　沈霈看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现在怕不是恨不得立刻上去和王沐熙手拉手，争取成为她的闺中密友。”
　　不过这次的沈霈显然吸取了教训，声音压得很低，除了他自己以及和他挨得极近，又特意支起耳朵听他说话的谢承芷之外，没第三个人能听到。

　　谢承芷点了点头，表示沈霈没猜错。
　　沈霈一个白眼还没翻完，谢承芷又继续道：“不过我还是会帮你的，毕竟你是我表哥嘛！”

　　沈霈继续翻完了刚刚没能翻完的那个白眼。
　　呵，说的好像他们表兄妹的兄妹情有多坚固似的！

　　看沈霈不信，谢承芷不得不放出了真实原因……之一：“咳咳，虽然王家小姐甚得我心，，不过毕竟是个女子。表哥你虽然没什么用，不过却有个好友很是不错，我自然还是向着你的。”

　　然后想了想，决定再说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反正自家表哥心脏很坚强，多打击几次也没什么事。
　　“再说了，王家小姐这般妙人，若是嫁给你委实浪费，所以，于公于私，我都还是会帮你的。”

　　不过说完又拍了拍沈霈的肩膀，恨铁不成钢道：“不过表哥，我这么违背本心来帮你，你自己也得争点气啊，若还是像刚刚那样，王家小姐又不傻，怎么可能会信你的话。”

　　沈霈虽然被谢承芷这番话气的牙痒痒，却不得不承认谢承芷说的有道理。
　　于是决定进门先道歉，发挥他毕生的表演功力，以惯会装模作样的王沐熙为表率，演出他的诚意来，让英国公府上下都信了他。就算不信，他也会旷日持久地装下去，总能骗到人的。

　　说着说着，就到了花厅内。
　　崔氏虽然因为婚约的事情，对沈霈愈加的不满，不过面子功夫总是要做的，故而对沈霈挤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然后便看也不看沈霈，假装没有这人一般。

　　又看向谢承芷，赞道：“这就是谢将军之女吧，没想到咱们的女英雄生的居然也如此标志！”
　　谢承芷也不扭捏，像军中一般，对崔氏抱拳行了一礼：“多谢夫人夸赞。”

　　虽然对沈霈印象不好，但是崔氏对谢承芷的印象是当真不错。今天一见，发现谢承芷举止落落大方不说，还有一股子寻常女孩儿没有的精气神儿，就更加满意了。

　　而沈霈对于崔氏的冷落，心中倒也没有生出什么不满。
　　崔氏是长辈不说，他和王沐熙的关系的确恶劣，崔氏能对他露出一个笑脸已经不错了。

　　心理素质十分之好的沈小侯爷上前就对着谢氏行了一个大礼，站直后才说道：“小子深知之前对沐熙所作所为太过无状，故而今日特意前来负荆请罪。”

　　绮罗最是最快，当下便说道：“沈小侯爷既然要负荆请罪，那荆条呢？”
　　“绮罗！”

　　王沐熙斥了绮罗一声，然后笑了一声：“沈小侯爷不必道歉，总归是我之前得罪沈小侯爷在先，沈小侯爷不过是反击罢了，是沐熙该受着的。”

　　沈霈暗自后悔自己刚刚不该冲动的，不然王沐熙应该不会这么说才是。
　　想到自己好友的话，沈小侯爷灵机一动，款款深情道：“承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刚刚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我一直难以忘怀我们小时候的情谊。”
　　“之前一直对你刁难，向你找茬，也是因为想着这样你能多念着我一些，先前是我魔障了，我以后再也不会那般了。”

　　看着沈霈这样，谢承芷再一次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自己这表哥是真的强啊，无时无刻不在刷新自己对他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