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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我从你开始,我在你结束。(第一卷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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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出了医院,江白一脸惨白的紧抓着大门的门柱,咬着牙瞪着眼,脸上的表情严重抽搐:“许!君!然!你竟然又算计我!”她的手里攥着是已经怀孕三个月的诊断书。
公寓里。
江白可怜巴巴地蜗在沙发上,拼命往嘴里塞着零食。
林夕坐在她的对面,跷着腿,眯起眼,居高临下地问道:“又怎么了?你们结婚刚一个月,你这都是第几次跑来我这了?”
江白鼓着腮帮子,声音含糊:“谁让你这里是我的娘家,夕夕,安安什么时候回来?”
“下个星期,加拿大的工作交接结束,他就可以回国了。”
“哦。”江白把手里的零食袋子放下,半是认真半是迷茫地问道,“夕夕,你们……幸福吗?”
林夕一愣。
“我啊,就算到了现在也在迷惑着……”江白抬起眼,看着林夕说,“许君然,还有你们,我想让你们幸福,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我怕伤害你们……”
林夕对江白一笑:“笨蛋,最好的方法就是陪伴,相互牵挂,难不成还像你以前那样,所有事情都自己承担。你不是说我们是一家人吗?如果是家人的话,当然什么事情都要共同承担。”
“是吗?呵呵。”江白温柔地笑着,眼角都发出光芒,“对了,夕夕,也许不久以后会有一个新生命到来,他就是我幸福的证明。”
林夕:“???”
江白抬起头,笑得可爱:“夕夕,我怀孕了。”
“!!!!!!!!!!”林夕的眼睛大睁,突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把抢过江白手里的零食袋子,大吼,“江白!你怀孕了还敢乱吃零食!”
“啊?!不可以吗?!”
许君然很快就被召唤回来,刚进屋,林夕就走上前一手指着他,气焰嚣张:“许君然!你老婆怀孕了你知不知道!你竟然还这么放心让她在外面乱跑!”
趔趄了半步,许君然一把将江白扯进怀里,把她的脑袋埋在自己的胸口,兴奋着,呼呼地笑:“亲爱的,是真的吗?”
江白佯装恼怒地吼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许君然那样紧紧地抱着,把她贴在自己的怀里,两个人都没有动,静穆地站立着,虔诚却缠绵:“……我一直想要给你一个孩子……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知道的……对不起,那个时候我没有陪着你……”
江白转眼,眼神如火,一下子扫到站在一旁的林夕。
林夕耸耸肩,嚷一句:“别、别看我,不是我告诉他的。”
许君然捏了捏江白的耳朵,亲吻,宠溺地笑着:“我们回家吧。”
江白闭上眼,轻轻地拥在他的怀里:“好。”
此后,江白的日子突然无聊起来,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只因为有一次,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的许总陪她去做产检的时候,那个多嘴的医生说了一句:“您妻子的身体太瘦了,贫血也很严重,生产的话可能会有危险,这几个月一定要养壮一点。”
然后,江白胡吃海塞,类似某种肥头大耳哺乳动物的生活就开始了。
怀孕四个月的时候,许君然把小白送到了林夕的公寓,美其名为,怀孕了,不能碰小动物,江白无所谓,反正小白本来就不喜欢自己,在不在都一样,要是想它了再去林夕那看它就好了。
怀孕五个月的时候,许君然为了不让江白两头乱跑,索性把家搬到了林夕的隔壁,江白每天每天都不厌其烦地跑到对面去找苏安串门,然后林夕的脸一天比一天青。
怀孕六个月的时候,因为被管的太严,江白挺着肚子偷偷跑出去玩,惊动了一帮人,许君然气急败坏的下了命令:“不管去哪儿都必须有人陪着!”而陪着她的这个倒霉蛋,正是无所事事的林少爷。
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江白引诱林夕跟自己一起去吃火锅,当天晚上江白就腹泻不止,许君然暴怒!苏安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帮凶”林少爷被揍得很惨!
怀孕八个月的时候,许哲带着糖糖来看江白,还带来了某位母上大人的一句话,什么话,呵呵,保密,本来也没什么,到是糖糖冲上来要江白抱的时候,吓坏了一大堆人。
怀孕九个月的时候,刚好春节,大家聚在一起过新年,江白挺着好大的肚子,笑眯眯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林夕和苏心的吵吵闹闹,苏安的不动声色,还有一旁看笑话的许君然。
当晚,江白找准机会一个人溜了出来。
满天的飞雪,下得急,下得白,下得美。
江白的头发剪得很短很短,眼眸似水,满脸都是幸福的光泽,整个人都圆润了一圈,也许是走累了,她坐在街边的长椅上休息,享受着此时安静的时光。
雪继续下。
江白对着天空,伸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握拳,张开,握拳,再张开……
白色的雪花从她细长的手指穿过,一只手勾起她的手指,握入掌心。
江白低下头,面前是温柔微笑的许君然,他笑着说:“外面太冷了,回去吧。”
江白也对他笑笑,然后轻描淡写的一句:“许君然,好像,羊水破了……”
许君然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惊叫:“你!说!什么!!!”
新年里的第一天,当钟声在12点敲响,当整个夜空被烟花缀满,医院里,江白生下一个六斤七两的男宝宝,宝宝的名字取为许小郁。
时间飞快,小郁已经一岁了。
江白依然留着短短的发,每天的日子依旧简单,虽然她心里还是不明白,许君然的母亲怎么突然接受了自己。
小郁两岁的时候,一天,江白带他出去玩,当他们走到许氏宽大的广告牌前时,小郁对着广告牌上许君然的照片,奶声奶气地开口讲了第一个字:“……爸……”
江白一愣,蹲下身子,紧张地看着小郁:“你说什么?小郁,你会说话了?”
小郁的小手一指:“……爸……爸爸!”
江白的脸上突然落下泪来,心里有一些触目惊心的画面,她把小郁抱进怀里,呜呜咽咽地哭泣。
就这样想起来一个人,那个人用短暂的一生陪了她一辈子,她却从来没有叫过他几声爸爸,那个人爱她如命,但是那个人在十字路口跟自己分开了,他走了,带着她的泪,而她活着,带着他的爱。
许君然从公司里走出来,张开双臂迎接他们,他抱起小郁,又一手拉着江白微凉的手指,轻轻地说:“亲爱的,我妈叫我们回家吃饭。”
江白不理,声音很小:“许君然,他的……祭日要到了,我想去看看他。”
许君然靠近她,笑着:“好,我陪你一起。”
墓园里还是往昔的场景。
江之郁的墓前放着一束新鲜的花束。
许君然抱着小郁,好奇地问:“有谁来过了?”
“也许是苏安吧。”江白说,放下手里的白花,“江之郁,我来看你了。”
小郁在许君然的怀里有些哭闹,嚷着:“……爸爸……放……妈妈……抱……”
江白从他手里把小郁抱过来,轻轻地亲了一下小郁的脸蛋,笑眼眯眯地说:“小郁乖,你看这个人,他是妈妈的爸爸哦。”
离开的时候,许君然抱着睡着的小郁先上了车。
一阵大风吹来,吹倒了墓前的花束。
江白蹲下身子把它扶正,花束里藏着一张白色的小卡片,上面写着:
对不起。
——白梦楚
江白猛地把卡片握紧。
风更大了。
许君然在远处叫她:“要下雨了!”
江白站起身,随手一丢,纸团消失在风里。
回去的路上,小郁睡的很香。
车里很安静。
江白忽然说:“许君然,我爱江之郁。”
“……”许君然开着车,没有反应。
江白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晌,许君然长长地叹气:“我知道。”
江白睁开眼睛,一片朦胧,望着他俊朗的侧脸,微笑。
我越是逃离
却越是靠近你
我越是背过脸
我越是看见你
我是一座孤岛
处在相思之水里
四面八方
隔绝我通向你
一千零一面镜子
转映着你的容颜
我从你开始
我在你结束
——埃姆朗·萨罗希《一千零一面镜子》
许君然,欠你的,我会用一生的陪伴来还,所以就让他住在我的心里吧,我和他的故事已经结束,而我们的故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