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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伤别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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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痕觉得,宗越在躲着他。
那晚的拥抱和亲吻,仿佛是南柯一梦。
他的眼睛恢复后,便又像从前一样冰冷,总是匆匆交代了任务,便拂袖而去。
复仇之日,御鳞台前,未留下只言片语,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无极抱着扶摇离开御鳞台,云痕上前拦住了宗越:“今后,你要去哪?”
“天权。”
“那个轩辕旻,是天权国的无极太子吧。传说无极太子在穹苍十年学艺,为何会突然来太渊,假扮世子呢?”
宗越沉吟片刻:“此事说来话长,天权国的君父皇帝知道太渊内部动荡,朝不保夕,命无极太子清除太渊的反贼。我也要跟齐震算清当年血洗世子府的旧账,便一同前来了。”
“但天权国尔虞我诈,更胜太渊,你只身前往太危险了。这太渊的王位,本就应该是兄长的,你应该留在太渊。”
宗越淡淡一笑,风轻云淡,似毫不在意的叹了口气:“这王位是留给你的,你不爱坐,便给别人好了。只是为了太渊的子民,为了齐韵,这王位还是你继承好。”
云痕语塞,宗越的话没错,若真的把王位交给轩辕旻等人,不知太渊还会发生多少灾祸。
齐韵身为反贼之女,朝中不少齐震的仇敌早已虎视眈眈,等着落井下石。
想保护太渊和齐韵,只能自己继承王位,整顿朝政、革除弊端。
可是,就这样被安排的命运,却觉得很不甘心…
本以为,复仇后可以兄友弟恭,回到儿时比肩的无恙时光;
没想到,宗越即刻便去往天权,转瞬之间,又剩下自己一个人。
宗越的眼里,看不出一丝的情愫。仿佛太渊的千万回忆,也似这三月无声飞落的柳絮,飘摇在地,没有一点痕迹。
片刻的静默后,云痕沉声答道:
“太渊的王位,我答应继承。但你为何一定要去天权,是为了…无极太子吗?”
“是。”宗越毫不犹豫的回答,“复仇之事,他助我多次;你的生辰身世,也是他暗中查访。如今天权有变,我自然要同去协助他平定。”
“那我呢?”云痕咬牙,抓住宗越的肩,“那夜一别,你就天天躲着我,复仇大业兹事体大,我理解。如今太渊已经平定,王位我也应了,你却执意离开,难道…难道是对无极心有所属吗?”
宗越哑然,看了云痕一眼。眼里先前的明亮和漠然都淡去,却生出一阵极其疲惫后的无奈。
像谪于凡间的青莲,绽放在不见天日的暗寂里,执着着盛开,孤独而不折。
但这一刻,他累了,这朵花兀然凋零了,陷入极深的彷徨和失望里。
宗越拂开云痕的手,转过身,背影里流露出一丝憔悴:“早跟你说过,儿女情长,终究会害死人。我这一生,除了复仇,就是报恩,别无其他,不会对任何人动情。”
“任何人…..对我也是吗?那夜的事都是我的自作多情吗?”
“是。”
宗越不敢回头,不敢面对云痕的表情。从小便爱哭的弟弟,长大了也一样常常流泪。
从未想过占有,他是属于黑夜的人。放弃了四十年的阳寿,放弃了情感和尊严,只为了复仇的执念。
他只想在太渊的尽头,看着云痕称王,统领太渊,然后默默守护着他的一切。
除掉太渊朝堂内不安的动荡,只身天权,巩固太渊在五洲的地位。
今天竹林一役,自己不忍心逼他手弑义父,终究是连背负十五年的复仇都放下了,只希望他能少些痛苦。
没想到那夜一时的疏忽,放纵了感情,越了界,却让彼此的伤痛更深。
云痕的泪滑落下来,打落在宗越的肩膀,湿透了宗越的心。
一阵窒息般的心痛,刹那间彻入肺腑,宗越眼前一黑,几乎就要栽倒。
云痕却狠狠转过宗越的身,压上了他的唇。
狂乱的力度带着侵略的气息,不同于那夜的温情柔软。云痕长驱直入的深入,尝尽唇齿间的甜蜜,和泪水苦涩的滋味。
宗越想推开云痕,却被云痕紧紧扣住手腕,折压在怀里。
这个吻,并不甜美怡人,带着绝望的愤怒,带着无回的痴情,焚化了理智和冷静。
云痕咬破宗越的唇,冷冷的推开了宗越。鲜血顺着宗越淡樱色的唇瓣流下,划过白玉般的容颜。
“你若执意离开太渊,走了就别回来!”云痕冰冷的声音带着颤抖,他希望宗越会留下,医圣也好,兄长也罢,他知道他从来不稀罕什么身份,也不知道怎样才能留住他。
最后这句话,更是太渊王的命令,要他留下,否则不可再踏入太渊。
“如此,你多保重。”宗越勉力站定,深深地看了云痕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太渊长宁三年,太渊帝君轩辕痕即位,立西平郡王高嵩之女高普若为后,翰林院翰林简深之女简雪为德妃。
反贼齐震被缉拿归案,兵权归属朝廷,终身囚禁天牢。齐震之女齐韵,在外学艺多年,无兵无权,新帝特赦,不知者无罪。
前朝文懿世子之案重查,一月后,得以沉冤昭雪,大赦天下。
自此,天涯海角,只影向谁去。
-tbc-
(正剧风结束,下一章重逢,真的不会再虐了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