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死神]青鸟灯花》南岩令

9、矛与盾

　　两个多月后，真田琴奈才回到了番队。

　　一个有点陌生的番队。

　　“十一席真田琴奈，前来复职。”
　　真田琴奈跪坐在队长室门外，弯腰平稳说道，却感受到队内气氛有点诡异。

　　“啊什么，最近负伤的队员有点多，我都记不清了。你是谁来着......”
　　“喔，好可爱，那个，琴美，啊不琴奈小妹妹！”
　　“你长得真像我的初恋呢！”
　　真田琴奈有点搞不懂目前的情况，披着队长白大麾的长发男人悠闲地推门出来，看见她却睁大了死鱼眼，扑上前握着她的手说些奇怪的话。

　　日日夜夜与红樱战斗让她疲倦不堪，但是忍受不了真田家，她逃离似的回到了番队。
　　疲惫让她不想思考，真田琴奈眼神游移，正好对上了带着副官绑带的蓝染惣右介，一愣神，蓝染却开了口。
　　“平子队长，马上还有例行会议，真田刚回来，让她先去休息吧。”
　　“啊，惣右介你很烦人唉，琴奈小妹妹是你的女朋友嘛这么啰嗦。”

　　轻松收回手的真田琴奈用衣服擦了擦手，感觉蓝染笑得越来越恐怖，心里却难得愉悦起来。
　　原来还有人能把蓝染调侃成这样啊。
　　恶趣味作祟，她假装不经意地说道，
　　“队长你误会啦，虽然蓝染三席，啊不，蓝染副队长平时会帮我处理文件，还会给我带甜点，但是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啦。”
　　平子真子眼神暧昧的在二人之间游移，真田琴奈端坐着身子微笑以待。如果忽略身后如针尖般的寒意的话......
　　谎话不能说太满啊。

　　那次虚群大战后，几个月间又发生了大大小小的事件，本来就人员稀少的番队开始了重组，并且开始重视真央灵术院培训，期间不少新死神入队。
　　五番队前队长隐退，席官死亡严重。
　　前十二番队副队长平子真子出任五番队队长，原五番队三席蓝染惣右介升任副官。
　　井口也升任了五席，正在任劳任怨的带着新队员训练。
　　人员减少，紧急征召的新队员大多还处在学院实习期，只能干些轻松的活，但是番队也加急训练他们。

　　身体很疲倦，真田琴奈却端坐在门口饮茶，观察着那些队员。
　　除了新生，他们之中还有从前十番队调过来的。

　　那些人，有的必须死！

　　※※※

　　“没想到呢，惣右介，你也有眼光不错的时候，琴奈小妹妹真可爱呢！”
　　平子真子弓着腰在蓝染前面走着，心不在焉也话不着调。
　　然后，突然从远处飞来一个物体，正中他的脸。

　　“啊，日世里，你干什么！痛痛痛......”

　　“你又在肖想哪家的女孩子啊，秃子！”

　　“嘛嘛，日世里，真子也是队长了，给他留点面子啊。”
　　平子真子捂着止不住流血的鼻子，看到猿柿日世里后面走出来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

　　“桐生姐，好久不见还是这么漂亮啊！”
　　话还未说完，他的脸上又出现了几道鞋印。

　　“日世里你这个呆子，成为副官以后还是这么暴躁！”

　　一顿吵吵闹闹以后，几人重新踏上了去一番队的路，期间队伍壮大了不少，又开始喧闹起来。

　　“惣右介，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在想琴奈小妹妹啊，放心吧她没事的。”
　　蓝染还没有所回应，瞬间几万道眼光集中到他身上，不乏一些调侃的言语。

　　“不，只是想，她回来了，三席也有着落了，还可以教习新队员剑道，队长也能不找借口，好好处理文件了。”

　　“什么嘛，惣右介你也太冷淡了！啊，日世里，你怎么又砸脸！”

　　※※※

　　不日，真田琴奈就升任了三席，十一席以后向上类推。新队员们对于席官挑战赛还挺兴奋满满的，剩下的席位不多久就被补完。

　　真田琴奈的生活又回归了日常，但是经历了那番事之后，倒也不偷懒了，教习新队员的同时也努力提升自己。
　　她在与红樱的战斗中已经触摸到了卍解的门槛，习得了简单的一部分，只要更进一步，她就可以......

　　无聊的文件处理也让她越来越能静下心，直至今日她也忘不了纲弥代时滩轻蔑的眼神，她的弱小将永远封存在过去。

　　然而，

　　“琴奈，今天有难得的赏樱大会哦，一起去嘛！”

　　“只要想，樱花什么时候都能绽放吧。”翻阅文件，真田琴奈有点无奈地刻意不去看他，她实在不想听自己的队长絮絮叨叨。

　　“灵力催生的樱花哪有自然的好看，六番队的特邀哦，去吧去吧，惣右介也会去哦。”

　　“既然蓝染副队长去了，那我就留在队里处理文件吧。有个偷懒的队长，我们这些队员还真是不幸呢。”

　　闻言，平子真子倒是没什么反应，真田琴奈以为他放弃了，提笔继续阅览文件。没想到平子厚着脸皮偷吃了她一个软糕，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溜了出去。

　　“平子队长！”

　　五番队今天也很平静呢。

　　※※※

　　柄上坠着的绯红穗子在风中摇曳，斩魄刀刺入他们的身体，将求饶的呻 /吟一起压碎在空气里。
　　灵魂一点点收集到罐中，真田琴奈将其放入怀里，看着他们阴刻着咒印的斩魄刀一点点消失。
　　无从清理的血迹被穗子逐渐吸收，越发猩红。

　　她打败了红之丞樱宗，将他禁锢在自己的刀里，为己所用。
　　她会主宰红之丞樱宗，而不是臣服。
　　所有的痛苦和恨意，她都会用朝晴斩断。
　　所有的感情和不舍，她都会用红樱割裂。

　　突然消失的队员让番队惶恐起来，但是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他们也无所追查。

　　真田琴奈将罐子给了蓝染，看着他将灵魂一点一点注入到一颗圆形般的东西中。
　　透明方形包裹着的东西，显出了它圆润的外形，让穗子隐隐振动。

　　“看来这几个月，你收获颇多。不过，不听话的下属，要好好惩罚。”
　　蓝染将东西收起，意有所指的看着她，却没有进一步行动，只是窄小的空间内他的灵压越来越厚重。

　　“我明白。”
　　巨大的灵压之下，穗子停止了振动，真田琴奈喉咙微动，冷汗簌簌爬满了她的后背，但是她抗住了压力。在控制了红樱的无休止吞噬后，她身为贵族拥有的庞大灵压终于显现出来。

　　“看来你的事还没有完全办好。”灵压散去，蓝染微笑着瞥过她的红樱穗子，但是真田琴奈还是听出了他的一语双关。

　　“确实还需要多加管教，感谢蓝染副队长指教。”

　　消失事件发生后，尸魂界的警备加强起来。

　　而真央灵术院的人才培养也被提上日程，按排班表每队队长都要去学院进行辅导。

　　作为真田家的一员，平子真子自然而然地让她一起去辅导剑道课程。
　　虽然不喜真田家，真田琴奈却也感谢从小到大的培养，人才济济的护庭十三队，她也只有剑道堪称一绝。

　　学院的樱花仿佛永远不会停歇，真田琴奈虽与蓝染并排，却隐隐错开几步落在后面。

　　平子真子咧着嘴走在最前面，左右全是获讯而来的学生。他们好奇又渴望地观望着，推搡间，一个女孩被挤出人群。
　　平子真子顺其自然接住她，却被一把推开，僵着手看着女孩跑回人群。

　　真田琴奈看着女孩红着脸风一样跑走，拍了拍平子的肩以示安慰。
　　前者却愤恨地大步向室内走去，看似生气却毫不在意。

　　经过多日相处，真田琴奈也大概了解这个男人了。他轻浮却又稳重，拥有着极大的矛盾感。可以看出他对蓝染的戒备，却又隐隐有哪里不对。
　　更摸不透的是，他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赏樱大会那夜的消失事件，是否让他有所想法了呢？

　　与栗原美绪的再见面，真田琴奈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道场的切磋时刻，栗原美绪握着刀站在她对面，瞪着明亮的金瞳，仿佛要将自己融化在她的眼里。

　　与那夜一模一样。

　　先攻者把握节奏，真田琴奈持刀先行攻击，却被稳稳挡住。栗原美绪的手不再颤抖，将呼吸的力气都拧在刀刃上。一攻一挡，脚步切换，好像在跳什么祭祀之舞。持续了许久，最后，真田琴奈以一刀劈砍结束了这场乐此不疲的交战。

　　道场边围着的学生默默咂舌，这跟上几把碾压击退他们的仿佛不是一个人。

　　※※※

　　真田琴奈病重的第二天，栗原美绪跟在卯之花队长身后来到了真田家。

　　真田家的老爷子眼神掠过她，与卯之花队长打了个招呼，默许了她的进入。
　　只是她被安排在了外室。

　　卯之花队长检查过后，与真田家一众人等去主屋商议事宜。而她被留在了面客室，对着茶水发呆。

　　她的怀里揣着真田琴奈给她的袖帕，露出一个角，而正是这个角改变了她。

　　负责招待她的侍女引她去了真田琴奈的房间，边走边跟她说道。
　　“这袖帕是琴奈大人亲自画的绣样，她说要把它赠送给重要之人。琴奈大人啊，有很多很多袖帕，却只带着这一块，不用也不珍藏。她说要把所有的经历和喜爱都染在袖帕上面，让她的重要之人一一感受。”

　　“这袖帕从她幼时跟着她一直到现在，好几次要送出去都止住了，没想到竟随意赠与了你。”

　　“可能这就是命运吧。”

　　栗原美绪正坐在真田琴奈身边，凝视着她潮红的脸颊。受刚刚一番话感染，不自觉伸出手用袖帕为她擦拭汗水。

　　真田琴奈神色多变，一会儿肃穆，一会儿痛苦，一会儿又展开疯狂的笑容。

　　栗原美绪就那么看着她，为她一点一点擦去汗水。

　　这或许是她第一次看到真田琴奈的神色如此多变。她的印象里，琴奈桑总是一脸冷淡，端着得体的笑容将自己和世界相隔绝。而面对她时，偶尔会有发自内心的笑容，然而更多的是愉悦，一种像对待小宠物一样的眼神。
　　那时候的栗原美绪绝望地觉得自己体会到了贵族和平民之间的距离，可是后来琴奈桑又教导她安慰她，没出息的她又深陷了。
　　她觉得，在琴奈桑身边，就安心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样的感情，或许就如同侍女所说，琴奈桑也是她的重要之人。

　　听完侍女的话以后，她除了感动，还有奇怪的，感激之情。
　　感激神让他们相遇，也感激真田琴奈能够在漫漫时光中等她出现。

　　突然，真田琴奈面目狰狞，痛苦地咳嗽起来。栗原美绪慌忙将她脑后拖起，轻轻拍打她的背，柔声说些祈福的话语。
　　而后不知是受什么作用，真田琴奈慢慢平静下来，甚至睫毛扑闪，仿佛下一刻就会醒来。

　　真田琴奈与红之丞樱宗的第一波交手，险胜。

　　朝晴为她镀上了一层轻铠，抵挡了大部分攻击，可是红樱的攻击伴随着咒术，这层轻铠已经被割裂了无数块，下一波不知还有没有用处。

　　在她小憩时，这血腥的战场却有一抹轻风拂过她的脸颊，传来庭院的风铃声，和遥远不可闻的喃喃絮语。

　　然后她就清醒了。

　　光影迷糊的双眼间，她的整个视线都被闪耀的金色占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