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废·开头 & 结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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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开头》
灿烂金发与满地泥泞混杂在一起，上面还沾染了点点血污。
那个人，向来就爱整洁，现下却狼狈不堪。整洁于他，今后也再不重要。
“阿不思，你赢了。”
“……你！若不是你自己毫无防备的扑过来，我也不会……”
“呵，因为我想，唯有这样才能够拉近你我之间的距离。我已经远离你太久，以后恐怕还要相隔千里，这是唯一的机会了。我不要让海峡隔绝你我，于是我便来到英国；我不愿让交错的咒语成为阻挠，那便干脆放弃。”
“你——你不要命吗？不要自由吗？”
“其实我是今天才明白的。于我而言，最重要的，决不是自由、命，也不是‘最伟大的利益’、权倾天下，而是……我刚刚渴望拥抱的……”
“不！住口！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吗？你——让那么多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原来也会软言细语吗？你为什么不放过别人呢？还有天真可爱的孩子？你这样的……我承受不起！”
“也许是过于急躁的我用非正常的手段夺取老魔杖的后遗症吧，我经常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往往在怒极的时候眼前一花，等到再一睁眼，眼前已成为炼狱般的画面……不，我不是在推卸责任！是我，不该有如此‘理想’。老魔杖，这种东西，真不知我当初要来何用？它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实现我的野心；可到了制高点，我才发现它带来的唯有孤独！我的身边，没有你……一切也都失去了意义。”
“我不想听你的忏悔。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事已至此，你我缘分已结。也许我应该说，自我们相遇那天便注定了今天的结局。”
“我没想挽回什么，只是想——想要亲口告诉你这些而已。再给我一次选择的话，我一定会放弃这愚蠢的圣器与念头，一定会紧紧抓牢你！”
“历史不可改，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谁说不能改？你有没有想过，让我们……再重新开始？”
“那是……没有！我厌恶你！我一定会忘了你的！”
一抹苦笑。
“是吗……！敖罗来了。阿不思，这估计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了。我不指望你以后会来探望我。你——忘了我也好。痛苦的……只要我一个就好。再见——不，永别了。”
两个健壮的敖罗将瘫软在地上的身体毫不留情地拉起，一边一个架着他的胳膊。那人轻轻挣了一下，随即服软般地放弃了。然而他又歪过头来。
“等一下，我还有最后一句。”
他没有说出口，只是微微动了动唇，“我——爱——你。”
他被拉走了。关进了黑暗的高塔中。永远的。
那样骄傲的人，一辈子只能呆在那样狭小的空间，不得自由。
邓布利多歪歪唇角，扯出一个极难看的笑容。他这些年来都没再笑。许是妹妹死后，他就忘了如何牵动笑肌。
现下确实想笑的。即使比哭还难看。
“如果可能，我真想忘了你。”
“如果可能，我真不想与你相交相识。”
他对着高塔说。回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其实他清楚，即使再来一次，他恐怕还会跌入这名为“爱”的深渊，万劫不复。
再来一次，他——也绝对会牢牢抓住他，死也不放手！
但这可能吗？
《废·结尾》
即将离巢的凤凰福克斯绕着火山口一圈圈盘旋着，似乎在做着无声的告别。
太阳即将落山，落霞满天，给山、给人罩上一层镀金外衣。
“阿不思。”原本仰望福克斯的奥洛斯扭过头，凝视着眼前人欢欣的表情。
邓布利多低眼便看到奥洛斯的脸上挂着不知名的表情，漂亮的蓝眼此时变得深邃无边，栗发被夕阳晕染成金色。不知怎的，便与心底的那张脸重合了，即使截然不同。
“嗯？”
“我的旅程终于结束了。”
“恭喜了。我能够参与其中，也是一件愉快的事呢。”
“我也是。能够——以此种身份陪伴你。”
“什、什么？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突然感到心慌。多年波澜不惊的心忽然起了涟漪。其实他也许早就察觉到了，只是在心底不承认而已，一遍遍地否认自己，认为这没有可能。
“你知道的。真正的我，远在那纽蒙迦德的顶楼之上。”奥洛斯、哦不，应该说是盖勒特·格林德沃，展开了一个微笑，以他熟知的方式，带着些许的戏谑。
“不可能！你——奥洛斯，你不可能是——”
“奥洛斯，意即幻影。这不过是我数十年前造的一个分身而已。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们。”
格林德沃，年少轻狂，存有掌控世界之心。但在那个夏天之后，他慌乱地逃走，逃避罪责。之后的几年，他在后悔中度过，反思自己的愚蠢妄想。但谁知，早就有了征服世界的欲望的德国魔法部，看中了格林德沃的耀眼才华，并以其母亲作为要挟。格林德沃再去救母亲之前，遇到了米思兰迪尔——灰袍巫师刚多尔夫，在其帮助下制造了分身。此分身“到时候”由米思兰迪尔激活。之后的他，在纽蒙要塞落入陷阱，沦为德国魔法部的傀儡。他手下的看看似以他为首，却是在监视他，在他快清醒的时候几个人一同施加夺魂咒。最后，他果然仍是失败了——或者说，失败的是德国魔法部，因为在面对邓布利多——他的阿不思的时候，他有了一瞬的清醒。
之后的事，邓布利多就都知道了。
此生无法改变，却可在彼岸重新来过。
这是对于两个对世界和平有着关键作用的人的“福利”。也是米思兰迪尔至今未曾前往佳离地的原因。
“那——‘迈尔达’的意思是？”邓布——阿不思此时仍浑浑噩噩，处于震惊之中，却忽然想起了对方多次请求以之称呼的名字。如果真的是他，盖勒特，爱捉弄人的他莫不会在此中有什么猫腻？
“我一直都希望你这么叫我呢，虽然你不愿意。但我给你写信的时候却能够有些许满足，我对你表达就可以了。”看到阿不思脸上显出不耐，赶忙换上一脸正经，“这是米思兰迪尔告诉我的。迈尔达——精灵语‘挚爱的’。我最挚爱的人，就是你。”
阿不思自认已经无比成熟，却在听到此语、看到对方认真的表情的时候，也感到血液沸腾。脸微微发热，大概是红了吧？多少年未有的感觉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有些表示，可一贯的矜持让他说不出口。看到眼前人的脸上露出了点电失望，他终于下定决心，开口。
“我——我也一样。”虽然不是直接表达，但在心灵相通的两人之间，语言本身就是扮演者附属品之类的角色。
从来都是自己没有什么表示，从来都是自己让一脸希冀的对方失望而归，但这一次，他相信盖勒特一定能够真正了解他的心。
果然，盖勒特的蓝眼顿时发出激动的光芒，一副想冲上来抱住自己的样子，却有忍住。
读出阿不思眼中的疑问，盖勒特道，“这毕竟只是个幻影。我希望——以真实的我来拥抱你。需要准备的都已经集齐了，厄里斯魔镜，冥想盆以及凤凰。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在今后如何发挥其作用，但一定能助你完成最后一个任务，之后世界就基本稳定了。只可惜……你这最后的征途，我只能在那与世隔绝的塔楼里观战。”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这么操心。”
“不是因为你是小孩，而是因为你是我的‘迈尔达’。”看到阿不思又红了脸，便开玩笑般地补充道，“那么爱吃甜食的你，难道心智不像个小孩么？”
阿不思的脸变红又变青，最后黑着脸冲了上去准备幼稚地掐架，却惊愕的发现自己已经碰不到他了。
“怎么……回事？”他低头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只看到爬山造成的满手泥土。
太阳即将落山，只剩下一半脑袋露在外面。西边的大片天空已经开始被夜空覆盖，星星逐颗露面。
余晖在盖勒特的眼中闪烁变换，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凝视着阿不思，好象在等待着什么。
分身的力量到头了。
在太阳完全消逝的刹那，名为幻影的身躯化为点点光芒消散，只留下一声低语如风。那——不是奥洛斯略微沙哑的嗓音，而是每晚都在他耳边呢喃的柔和声音。
“我等你……在那星之彼岸……”
福克斯适时地歌唱起来，绕了几圈降落到阿不思的肩膀上。
萤火虫般的光终于全部融入夜色之中。阿不思冲那空无一人的地方郑重点头。
漫天繁星，包围着静默的火山。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废·开头 & 结尾
